《白月光》西徒

7、我不是真的我（2）

　　林逸枫看着她泪眼朦胧，低声说道：“程亿阳，不要哭，起来！”
　　程亿阳低头开始低低的痛苦地啜泣：“不……不……”
　　林逸枫或许不知道在一个人难受的时候让她想哭的不是难过的事情，而是别人关心她的时候给她说的一句“不要哭”，才是触发泪点的罪魁祸首。
　　程亿阳不知道哭了好久，林逸枫看看时间有些迟了，还要回去写公文，明天早上还有会议：“亿阳，很迟了，我送你回去。”
　　程亿阳起身站起来，一下子没绷住，又蹲下去哭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沉闷的压抑的哭声。
　　林逸枫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哭声，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点不耐心：“程亿阳，你起来！”说着双手托着她的肩把她提起来。
　　程亿阳直接靠在林逸枫怀里：“林逸枫，我跟你讲，我不是！我不是程亿阳！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起这三个字！我求你们了！”
　　林逸枫僵硬着身体，低低抽了一口冷气。
　　不过，从那天以后，程亿阳就没有出门，在顶楼的房间里闭门修关，杨元宁也知道程亿阳心情不好，心情好的时候倒是可以教训一下，程亿阳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谁都不能惹，说话也特别冲。
　　过了几天就是腊月二十八，在家里吃过午饭，程父带着程母程亿阳回老家，连G县的家都没有回去，直接开车回到老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杨元宁在下坡的时候低低对着程亿阳说：“程亿阳我给你说，你在爷爷奶奶面前脾气就不要表现那么冲，大过年的你爷爷奶奶也盼着你回家，你不要甩脸子给谁看。”
　　程亿阳心情也好很多：“嗯嗯嗯”的一直答应。
　　到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在等着呢，爷爷在楼上看电视，奶奶还在厨房里看着鸡汤，表弟和表妹也在上网，还没到坝子里的时候，家里养的两只大黄狗也跑出来一直叫，程亿阳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基本上一年就一两次，放假的时候大多数在C市和一帮朋友吃喝玩乐，回来的时候大多也是待在G县，爷爷奶奶知道她回家都是到街上去看她的。
　　那只小黄狗也已经变成了一只肥大的狗，一只绕着程亿阳转，程亿阳害怕它爬身，一直也跟着转，最后终于笑抽了：“走走走，走开呀！”
　　就这样也觉得日子平平淡淡，浮生一劫后的淡然。
　　到家的时候还在坝子里，程亿阳高兴的叫着：“爷爷，奶奶！”
　　爷爷从二楼的坝子里探出身子：“小妹回来了啊！吃饭了。”随即又听到爷爷的声音，“唐怡，唐泉，下楼吃饭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不过表妹表弟从小就有点怕程亿阳，吃过晚饭后，程亿阳问他们两个的学习情况，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的说自己知道，程亿阳在高中呆惯了，对他们这种情况还是有点火大，一直在那里说教。
　　过年的日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对于程亿阳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不过除夕的那天晚上，到跨年的时候，只收到了几个学生的祝福短信，都一一回复，做教师还是觉得挺窝心的，过年过节的时候还有学生想着你。其他的短信也没有收到，毕竟程亿阳一直和学校里的人交际都淡淡的，在他们眼里大概只是个生性冷淡的娇小姐，再者说来程亿阳只是个新老师，自然也没有谁想着要来套近乎。
　　就是连卓谦也没有发来短信。
　　杨元宁一直拉着程亿阳跟着打麻将，程亿阳自然也是肯的，不过一家人竟也玩钱，程亿阳牌技都是从杨元宁那里学来的，自然被杨元宁赢走了不少钱，又因为还要让着老人，程父的钱也不怎么好赢，打到后来也有些心灰意冷，一直是点三家，兴趣索然，一看时间都已经三点了，大呼着太困了要去睡觉。
　　躺在床上，下意识的要看看手机，却发现一条未读短信，大概是两点半的时候，林逸枫发过来的，没有多余的话，就只有一句：“新年快乐！”连署名都没有。程亿阳想着还是回了一句：“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刚发过去就收到回信：“还没睡？”
　　“嗯。”程亿阳也不知道回什么，大半夜的觉得回什么都觉得是一种突兀。
　　“那么迟了，你快点睡吧。晚安。”那边不一会就回消息过来。
　　程亿阳大觉松了一口气：“晚安。”说着放下手机就睡了。
　　初一这天早上吃过粑粑（一种当地小吃），程父开车带着一家人去G县的家里，爷爷坐在副驾驶，程亿阳有点晕车坐着靠窗，三个人在后排，表弟和表妹在家打游戏，等到午饭时间才下去。越野车的底盘高就是有这些好处，没有多颠簸，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
　　中午的时候就是家里人吃了个简饭，下午的时候去逛了逛街，后又是反复无聊的冗杂余生。
　　程亿阳没有耍得好的朋友，没有耍得好的同学，初一开始后的几天杨元宁也回娘家兄弟姐妹各处，程亿阳也没有跟着出门，初四这天晚上，程父叫上程亿阳参加一个饭局，是G县当地一些和程父生意有关的领导，程亿阳在饭局上居然也见到了余文闵，程亿阳也不外乎的尴尬，毕竟是初高中同学，而且当初自己还给他告白被拒绝，后来又转念一想，余文闵应该不知道是她，后又调整情绪，和那位领导的夫人交谈起来。
　　那位杨夫人也是健谈，拉着程亿阳的手：“小程啊，谈恋爱没有啊？”一脸哂笑的看着程亿阳。
　　程亿阳尴尬地笑笑：“杨阿姨，我这才参加工作呢，都不急的。”
　　“哎呀小程，你这个时候了，工作也稳定下来了，也该是时候考虑一下了，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啊，就是这几年最好看人家了。”说着还稳过来在程亿阳耳边低低说着。
　　“呵呵。”程亿阳只好尴尬的笑笑。
　　杨夫人还热络的在程亿阳耳边低低说：“你看余警官怎么样？我觉得他挺稳重的。”
　　“杨阿姨你别开玩笑了。”程亿阳低低的说着，面带微笑，忍住没有抬头去看余文闵，她知道现在若是抬头去看余文闵，他肯定知道。
　　觥筹交错间，恍恍惚惚故人微醉。
　　程父和杨局长一行人又约着去打牌，程亿阳借机离开，杨夫人一直蹿道着让余文闵送程亿阳回家，程亿阳连忙拒绝：“不用了，余警官和你们一起去玩吧，我一个人慢慢回去也好醒醒酒。”
　　“那不行，你喝的倒醉不醉的，一个人大半夜地走在路上怎么让人放心。”说着又转过头去对余文闵说：“余警官，反正你开车了，也没喝酒，把程小姐送回去了再来吧。”余文闵倒是微笑，什么也没说看着程亿阳，程亿阳微窘：“那好，就麻烦余警官了。”
　　余文闵开的警车直接送程亿阳回家，G县县城本来也不大，大概就是几分钟的路程，路上余文闵倒是什么都没说，程亿阳先觉得尴尬，不过后来又觉得余文闵这应该是正常的反应，没有觉得为难，没有觉得，他只是把程亿阳当成一个交情甚远的初中同学而已，向他告白的是程安阳，不是程亿阳。
　　要到的时候余文闵开口：“程亿阳，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嗯？”程亿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我现在在N区教书。”
　　“当老师，感觉怎么样？”看得出来余文闵很努力的在找话题。
　　“还行吧，上课时间都比较集中，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事。”
　　又冷场了。
　　幸而就到了小区门口，程亿阳下了车：“谢谢啦，麻烦你了。”
　　“没事，就这样吧，你进去吧。”
　　“好，那再见了。”
　　“再见。”礼貌而不失风度，交流的当。
　　程亿阳站在那里，看着余文闵驶车离开。
　　到家的时候刚洗完澡就看到有未接电话，还没反应过来，楚乔又打电话过来了。
　　程亿阳和那一群人其实也没有多熟，楚乔打电话来也不是很能理解，尴尬地响了几声，程亿阳还是硬着头皮接电话。
　　“程亿阳程亿阳你快来医院呀！”楚乔的声音里透露着喜悦。
　　程亿阳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怎么回事？”
　　“小涛姐姐生了诶！你快来医院看吧，长得很可爱，肉嘟嘟的一团。”楚乔一向这样自来熟，不论怎样，和人都很亲近。
　　程亿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很高兴：“顾少现在还在医院？”不得不说程亿阳还是觉得蹊跷，毕竟暑假七月的时候看见顾于涛根本没有怀孕的迹象，算起日子里七月的时候也应该有三四个月大，可是根本没有显怀，而且之后她也没有见过顾于涛。
　　“还在医院啊，顾于涛一直躲着我们，要不是卓谦陪舒华来医院过妇产科看见她待产，她还准备一直瞒着我们呢！你说这人气不气人，居然都没想到说告诉我们！”
　　程亿阳也觉得有些尴尬：“可是，顾小姐？没听到说她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