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海风中走来》南左

14、第十四章

　　下了车，踩着一地灯光碎影走了出去，在黑暗与光明的连接线处，滋生出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贵阳夜市，躲在寒风里迎接着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也有路边摆摊的，或者在道牙子上搭了个棚子，炸一些简单的熟食，吴玮刚刚才吃完饭，他对那些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便一路朝着里边更深处走，寻找能让他停留住的东西。
　　当吴玮路过一段桥，两边依然仍是一个个的地摊，有人在吆喝，用着带着苗族口音的普通话，吴玮走到一个地摊前蹲下身，看了看眼底下一堆的书籍，他在搜寻着是那儿不是真的有摊主宣传的东西，买卖多半还是得看宣传，不得不说摊主做的非常妙，而这个摊子前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吴玮蹲在一帮人中间翻翻找找的，可除了几本他认识得出的名字外，其余都是苗文。
　　看了一会儿，自己也已经是兴致缺缺了，而且也有打算起身走了，不过就在吴玮才刚一动的时候，摊主马上喊住了他，用自己裹着口音的普通话聊了起来，
　　“小伙子，你想要哪种书？”
　　吴玮抬头看他，感觉到一丝另类的感觉，特别是对方一笑，更显得自己好像是在交易H书的不良青年。他摆了摆手，一下里更是想走了，
　　“不用了，我就看看。”
　　对面人听了这话倒是没有露出一丝其他的表情，摊主还是笑着，又慢慢地说，
　　“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蛊”。”
　　那人用反问拉住了吴玮，吴玮身影一停，他用侧眼余光看了到另一边，已是无声地勾起了嘴角，吴玮不急了，他换了一个姿势又蹲了下来，跟摊主一来一往地聊了起来，
　　““蛊。？”这东西真的有么？”
　　“那肯定有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字呢。”
　　对方信誓旦旦地说，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嗯，这倒也是。”
　　看着那人满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自己更是突然间严肃起来，吴玮跟着同样符合地应道，然后再问起有关“蛊”的来，
　　“你是苗族人么？”
　　“对啊。”
　　“那你见过“蛊”么？”
　　“肯定啊！”
　　摊主犹豫了几秒，他眼珠子一转后又是很笃定地回答，而这也让吴玮越问越深，
　　“那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下“蛊”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这我说了不准，这个东西，这个书上有。”
　　人一下子推脱起来，拿着他的书朝着吴玮这边比划道，可自己刚刚话里多个这个，那个地，一眼便能被人看出是在撒谎，吴玮早就知道了，但他却没有任何讨厌对方的任何感觉，只是觉得能陪自己聊那么久，还是“毫无心机”的，很有意思。光是冲着这，吴玮感觉自己就得买上两本，他说“好。”
　　“就那两本吧，让我看看是怎么下蛊的。”
　　“好嘞。”
　　得到了买客很确切的态度，对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看到吴玮是如此的豪爽，便思考着该不该再推销点别的，毕竟苗族的故事还有很多，被人知道的，不为人知的，以及可以自己胡说八道编一点的，摊主觉得这很有戏，反正看对面买客一脸不会深究的样子，应该是个凯子，他再多偷看了两眼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小伙子，你听说过苗族的千年神树么？”
　　“喔，还有这东西啊！”
　　吴玮正要付钱的手一顿，眼神随着对面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样缥缈起来，只是，他明白对方地真实意图。
　　“肯定有啊！你看，这本书里就说到了，还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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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大堆，吴玮也不打断他，自顾自地换了好几个姿势一直听着，直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也同样是老板朝着吴玮猛地一笑，这便是要吴玮再光顾一下的意思了，
　　“那这个，你，”
　　“我都要了，我也好奇那颗千年的古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对了，这几本我也买了，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些事么？”
　　他指了指自己眼底下的另外几本，摊主一听还有意外的惊喜，早就是乐不可支了。便也理所当然地答应了吴玮全部的请求，不过在问之前，他把书都包了起来，吴玮也一样付了钱。看着对方包书的样子，很是熟练，他想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工作，心里顿时有一丝波澜泛起，只是在化作更大的涟漪之前，对话蓦然开始了，这才却是摊主在递过去的同时先问了起来，
　　“你问些什么？”
　　吴玮断了思绪，回到了此刻格外寒冷的贵州夜幕下，他抿了抿唇，之后再张开。
　　“你刚才说了你是苗族人，那你是黔东南的么？”
　　“嗯？！”
　　对方一点头，可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摊位前还有不少像吴玮那样无聊的人也在挑书，其实，别看吴玮买了很多，这么多书都很便宜，并且看起来挺厚挺新的，也还有不少仍然被包着一层白色的保护膜。摊主盯着那另外几个挑书的人，注意力始终无法全部放在和吴玮的聊天上，吴玮倒也没有在意，等着对方而后的回答，
　　“那你是凯里的么？”
　　“不是，我在另一个寨子里。”
　　“啊？”
　　问得连自己都浑了，凯里怎么和寨子扯上了关系？他大概或多或少也是知道凯里是一个城市，但吴玮却不明白，在贵州村是叫做寨子的，寨子也有大有小，可吴玮仍是习惯叫做村，或许寨子，有种“压寨夫人”那类的土匪气息。
　　对方眼见回答自己的，是一声更惊讶的感叹，以为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明白，于是接着解释道，
　　“凯里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首府。”
　　“我懂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吴玮明白了这一个，反而是滋生出了更多的，比如，黔东南自治州是什么等级，好像凯里是一个市的中心一样，但又好像不是，一时间，已是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