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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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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阿连跑得很急,脚下不注意,途中还摔了几次,但他仍然不停地往前跑。阿连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哥哥没有骗我,哥哥没有骗我……哥哥不会骗我的!
可是越是这样告诫自己,他心里就越害怕。阿连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感觉那里的角长得更长了些,他便慌了,随手捡了块路边的石头便朝额头上的角砸去。
“啊!”阿连痛得大叫,顿时鲜血流了满头,可是他仍能感觉到那不断往外生长的角和体内溢出的妖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神社。”脑袋里灵光一闪,阿连决定却找神社,只要找到神社就没有问题了,他的神力就会回来,妖力就会消失,阿连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是阿连第一次独自来到人类世界,他此时才想起以往不管去哪儿,一目连都会陪在身边。这会儿不觉有几分紧张,连形貌都忘了收起来,好在天色暗淡,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阿连浑浑噩噩地在山中走了一段时间,忽然被漆黑中的一团光亮吸引,他朝那团光亮跑过去,渐渐听到嘈杂的人声,惊呼夹杂着哭喊。待他跑近才发现这是一处村落,并且这村落正被熊熊大火燃烧着。
“哥哥,怎么办?”阿连下意识就问,却猛然发现一目连并不在身边。
阿连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想那一张张无助的脸孔一定在心中默默祈求神明的帮助,可为什么他听不见。
来不及多想,阿连带着神龙冲进了火海之中,可他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扑灭这些火焰,每当他甩出风符,火焰却窜得更高。没过多久,炙热的火焰让他也招架不住。
“快来人啊!原来有妖怪作祟!”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把阿连吓了一跳。
阿连回头一看,发现村民们手里拿着各式器具围拢过来,看着自己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虔诚和敬畏,反倒充满了怨恨和畏惧。
“杀了这纵火的妖怪!”村民们举起手中的石头便向阿连砸去。
“等等,我是想救火,”阿连怔怔道:“而且……我不是妖怪,我是守护你们的风神啊。”
“呸!一个妖怪还自称神明。我们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什么风神!”
“不,我真的……”阿连站在火海里蠕动着嘴唇,一时无法面对这样的真相。
“杀了妖怪——杀了妖怪——”村民们既畏惧也疯狂,慢慢像阿连靠近。
忽然黑色的天幕仿佛被人撕扯了一道口子,巨大的水柱从天而降,浇灭了大火。阿连看见村民们被突然来的大水冲得东倒西歪,然后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巨浪将他淹没,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一目连在寮中找不到阿连,却听说山下村庄着火,等他随阴阳师赶到时,却看见大火已灭,荒川之主怀里抱着伤痕累累的阿连朝自己走来。
一目连感觉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脑海里有无数的疑问来不及想,只是盯着阿连紧闭着的眼。荒川之主走到一目连面前,想将阿连交给他,一目连却不敢接。
“放心,只是晕过去了。”荒川之主嗤之以鼻。
一目连这才回了神,连忙伸手接过阿连,却听到荒川之主冷冷的声音响起:“连,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一目连猛地抬头,却发现荒川之主已转身和阴阳师交待事情去了。一目连看着阿连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痛不已。
好在阿连到底是大妖,经过治疗后便没有大碍。然而自那次火灾之后,阴阳师却想要将阿连返魂。这样的消息传到了一目连和阿连的耳朵里,后者一脸平静地接受了,反倒一向温和的连大人激烈地反对。
阴阳师听一目连说了许久,脸色阴晴不定地听着,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连,你可明白身为式神,你应做的是什么?”
一目连从未如此坚定地回答道:“我是式神,我只守护您想要守护的东西,以及,我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阴阳师沉默半晌,然后“啪——”地打开折扇,静静离去。
一目连回到自己房间时,见阿连安静地坐在侧缘上,遥望屋檐下的一只风铃。
他见一目连进来了,便乖巧地依偎进一目连怀里,像小时候撒娇一般问:“哥哥,我既然不是神明,便不被人类所需要;而作为式神,这寮中有你便足够了。那么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走呢?”
一目连听着这孩子气的话,柔柔地笑了,他语气虔诚:“阿连,你是神明。是一只妖怪的神明。”
阿连怔怔看向一目连,片刻过后,那双金色的眼睛被点亮了,像是洒进了灿烂的阳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