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英雄无泪同人 空蒙山色》风过潇然

5、第五章 泪痕

　　五泪痕
　　朱猛死了，死在司马超群的剑下。
　　雄狮朱猛是雄狮堂的主心骨。
　　朱猛一日健在，雄狮堂便一日不倒。
　　蔡崇的反叛就像戏台子上的木偶娃娃，讨得了观众一时欢心，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卓东来需要时，把他摆在台前，任他耍弄。
　　荣升不需要时，大镖局的人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清除出视线。
　　真正忠于朱猛的，是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的铁血汉子。数量不多，却各个忠肝义胆。
　　朱猛已无心气再踏征程。可他仍是雄狮堂的旗帜。
　　荣升不想挥动屠刀，亲手制造血流成河的惨剧。
　　血珠顺着剑尖滴落，荣升问小高：“你要给他报仇吗？”
　　小高摇头：“雄狮堂是你的了。”
　　“不，是大镖局的。”荣升纠正，“你还想和我比武吗？”
　　“当然。”
　　“那么来吧。”
　　“现在？”
　　“不错，现在。此时此地，是最好的比武场。”
　　“如此欠缺公平。”
　　面对小高的拒绝，荣升的表情古井无波，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我自信以这种状态依旧能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小高不再赘言，缓缓拔出了他的剑，一把普通的剑。
　　卓东来有些担心，可他不能阻止，司马超群的决定是任何人都不该违背的，何况现在这个人，不是司马。
　　气已满，心已定，现在的荣升状态最佳，气势最盛，短时间内难有第二次。
　　小高的剑法，凌厉，纯粹，堂堂正正，没有杀气。
　　这是一场比武，两个人都用了十二分心力。
　　小高不想输，荣升不能输。
　　在大镖局完成统一的这一刻，荣升绝不能输。
　　双剑旋转交错，小高惊叹于荣升剑法之精妙，刺挑挥点，每一招都恰到好处。
　　一个恍惚，长剑抵达心口。
　　“承让了。”荣升垂手收剑，小高心服口服：“你赢了，不愧是永远不败的司马超群。”
　　“我们马上要回去了，你打算去哪？”
　　“我也去长安，我师父本来要看你我的比武，可惜错过了。”
　　“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武功，不知令师是哪位前辈？”
　　“我师父绰号高山，本名我也不知道。”
　　卓东来适时插言：“高山流水遇知音，原来是萧大师的传人。”
　　“我可不敢当，萧大师最厉害的是铸剑术，这方面我可什么都不会。”
　　“令师不曾传授？”荣升问完才发现不妥，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铸剑，以前也从来不知道。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泪痕剑的缘故。”
　　荣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高手里的剑。
　　“这不是泪痕剑。”小高倒是坦荡，“泪痕剑借给了我的朋友，”
　　“可惜，我倒真想见见这把剑。”
　　小高比划了一下手势：“泪痕剑有这么长，中间有一条空隙，下方一滴泪痕，每当有血滴落宝剑，都会被那滴泪痕吸收，十分诡异。”
　　荣升和卓东来齐齐一震，却都不动声色。
　　“这么重要的剑你也可以随便借出？”
　　“东子需要它。至于我，其实我并不喜欢它，我总是拿布包着它，因为它一旦出鞘，必定饮血，是把极其凶恶的剑。我曾经尝试很多办法摧毁它，但都无济于事。”
　　“若你真的不喜欢，也许可以把它给我，大镖局有能力找到最出色的铸剑师，然后把它融了。”
　　小高苦笑：“没用的，我的知音师伯说过，世上除了他和他的师弟流水以外，没有人能毁了它。而当年萧大师因为诅咒的关系，挖了知音双目，废了流水武功，他们两个都对萧大师恨之入骨，都盼着预言早日实现。”
　　“诅咒？”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小高道：“剑成的一刹那，萧大师就预料到这把剑是一把极其凶恶的剑。并且会有一个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拿着这把剑杀死他的儿子，最可悲的是，那个孩子也是萧大师的血脉。”
　　据荣升所知，泪痕剑现在的主人是小高。
　　阴谋，圈套，真假，善恶。
　　荣升曾有十三年一直待在虚假混乱的环境里，举步维艰。
　　司马超群的生活让他有一种厌恶的熟悉感。
　　所有人都是朋友，所有人都是敌人。
　　今日的朋友是明日的敌人，今日的敌人是明日的朋友。
　　尽可能的知道周围发生的事，前因后果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的生活看似清闲，实则步步为营。
　　他以为几年的平静生活可以让他摆脱紧张的生活状态。可实际上，从他成为司马超群的第一刻起，他就开始主动接触周围的人和事，尽可能的和所有人产生交集，保持良好的关系。不动声色地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
　　甚至他现在无所图谋，却习惯性地套出了小高的秘密。
　　“你刚才说是借给了你的朋友？”
　　“是。”小高的神色变得柔和，荣升调侃他，“是你心爱的女孩儿？”
　　“是的，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
　　年轻人的爱恋单纯而美好，荣升却暗自叹息。
　　夜凉如水，孤月悬空。
　　“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卓东来走上八角亭，细细品味荣升的曲子。
　　“您有心事。”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再深厚的痴缠，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您也有过心爱的女孩儿？”
　　“那是一段温柔的岁月。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却是我人生最灿烂的时刻。”荣升抚摸着玉箫，怅然若失。
　　“人人都赞美男女之间的爱情最为伟大，而我却认为，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种感情，能够超越男人之间的友谊。因为那种感情，比任何一种激烈的爱情，都要沉稳深切。”
　　“东来所言不无道理，东来之友情天高地厚。但能相互扶持一辈子的，却是夫妻。那是一种亲密无间，细水长流的默契。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卓东来不说话，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他与司马的过去，当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司马总是要和卓东来针锋相对，总好像要想尽方法去刺伤他。
　　卓东来却总是完全不抵抗，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荣升无意伤害他，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卓东来的态度却表明他是真的把他当主子，而非口头敷衍。
　　卓东来想留住他，让他做大镖局的真正主人，他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荣升几乎瞬间想通了这些，暗想自己的看家本事还没有完全丢弃。
　　“东来陪我走走吧。”荣升走出凉亭，卓东来落后一步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