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代妖妃周依依（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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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依依听见祁允走了，精神一直在恍惚状态，闫林洲这一耳光来的又急又狠，他还在愣神中，也就没躲开。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殿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闫林洲半举着手，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周依依竟然没躲，此时看着对方脸上突兀的红肿，一时间有点愧疚，但也知道这巴掌既然打出去了，也就没什么挽回的余地，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
“林洲公子当真是好大的气性！”周依依脸色冷的似冰，他从小活到大就没被人打过脸，闫林洲这一巴掌算是彻底把他搞火了，“本宫就是无情无义，本宫就是只有一张脸，本宫就仗着自己是南越王宫的皇储，那又怎么样？”
“林洲公子，你又有什么呢？”周依依每说一句，闫林洲的脸色就灰白一层，最后都到了不能看的地步，“别告诉我是陛下的宠爱，林洲公子，作为前辈，本宫好心的提醒你一句，陛下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千好万好，对一个人不好的时候也能翻脸无情。你要是当了真，那才是好笑。”
“告辞！”闫林洲气得身子都在发颤，连礼都懒得行，就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杜若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周依依的脸，眼底的心疼毫不掩饰，祁允走前，把他调到了储秀宫，要她好好照顾姝妃，其实没有祁允的吩咐，她对着姝妃也是忠心耿耿，但她现在只要想到祁允看她家殿下的眼神，心里就忍不住的慌，她的确未经人事。但也不是不懂，祁允看她家殿下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把对方给一口一口的嚼了，活活的吞到肚子里。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欢。天辰帝尚且还是克制清醒，只限于对美色的欣赏和亵玩，而祁允却是透着浓浓的侵略气息和占有欲。
“找个鸡蛋过来，随便敷两下就行了，哪有那样娇气。”周依依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显然是不好受。
杜若气道：“殿下，他不过一个连封号都没的男宠之流，也敢跟您动手，实在是犯上，单凭这条，您大可还手，干嘛还忍着？”
周依依点了点杜若的眉头，笑道：“小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大？别人若跟你动手，你难道还非得还过去不成，那不是狗咬狗一嘴毛吗？再说，闫林洲是祁允的人，护主也是正常的，本宫哪能为这个跟他计较。”
杜若接过旁边人递来的冷水和干净帕子，替周依依仔细的擦了擦，有些哑口无言：“那难道殿下以后遭了欺负，还都忍气吞声？只允许别人欺负殿下，殿下却没有还手说理的地方，怎有这样的道理？”
周依依仰在榻上，用指尖点了点瓷瓶里的薄荷膏，涂在太阳穴旁揉了揉，听到杜若此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本宫倒是想不计较，可偏偏本宫不是这样的人。”
七天以后，天气转晴，难得的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天辰帝得了空，便带着一直乖巧贴心的闫林洲来逛御花园。
此时已经是下午，远处的湖泊波光粼粼，灿烂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在地上打下一个个漂亮的光圈，御花园里的秋菊正开得热烈，黄的紫的红的绿的，格外夺人眼球，微风拂过，一阵金桂飘香，更是把美轮美奂的御花园衬托的诗情画意。
然而，在这时却听到了一声尖叫。
“陛下，陛下，那里有死人！”
天辰帝本来还一边拉着闫林洲的手，一边赏花，听了这话，眉心狠狠跳了一跳，扔下闫林洲的手，快步上前，只见郁郁葱葱的花丛里赫然出现着一具女子的尸体，那尸体保存的还非常新鲜，衣料完好，并没有多少蛆虫，看样子还没死多久。
天辰帝瞥了长随一眼，长随立马走了过去，把尸体整个翻了过来，灿烂剧烈的阳光一下子刺了过来，明艳妖/娆的花丛里，浓绿森寒的草地上，莫文鸢那张秀丽恬静的脸格外的不应景，格外的触目惊心。
长随跟着天辰帝久了，显然这样的事情见得也不是第一次，竟没多少害怕畏惧，看了一眼死者确定了身份，便开始寻找线索凶器。莫文鸢明显是被利器刺入脖颈，割破喉管而亡，而那伤口并不平整，丝毫不像是锋利的匕首。
长随在地上翻找了半晌，才在莫文鸢的手上发现了玄机，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像是用力的在攥着什么，长随用力一掰，发下手心里握着一枚纽扣。
“拿过来！”天辰帝面色冷肃似冰，长随不敢耽误。
那是一枚玛瑙制成的扣子，通体血红，极其华丽妖/娆，边上更是用着金丝银丝圈绕雕琢，一看就价值不菲，非达官贵人不得佩戴的内造之物。
闫林洲走上前来，盯着那扣子看了半晌，嘴角浮现了一种奇怪的弧度。他半弯着身子行了个礼，曼声道：“陛下，这不是姝妃娘娘的纽扣吗？”
天辰帝收紧掌心，片刻后松开，一抹红色的齑粉慢慢的滑落下来，隐没到草丛里。
“芳嫔身染顽疾，一朝暴毙，寡人甚为不忍。“闫林洲盯着天辰帝那张冷峻的侧脸，紧皱的眉峰，看到了诧异，惊讶，了然。却唯独没有不忍。
“小皇子祈善尚在襁褓，失了生/母，寡人极为痛心，现储秀宫姝妃器怀明淑，志识诏令，就把祈善送到他那吧——”
“陛下——”天辰帝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莫文鸢惨死，祈善年幼无人照拂，的确应该送到高位妃嫔或者是正宫娘娘那，姝妃没有生育，位份却高，原则上是可以收养皇子，但他是男妃啊，而且那扣子明明就是他的，天辰帝为什么不追究他呢！
“陛下，姝妃他——”
天辰帝挥退了身后的人，捏着闫林洲的手臂，奇道，“他怎么了？”
“那扣子真的是他的，臣可以发誓，臣上次前往储秀宫探望娘娘，他穿的就是那件常服，上面就有那个扣子。”闫林洲被天辰帝捏的有点疼，脸色一点点的白了起来。
“什么扣子？”天辰帝一脸无辜，“哪来的扣子？”
“陛下，您这是要包庇姝妃吗？”闫林洲虽然跟莫文鸢有仇，但同样也厌恶姝妃，此时听天辰帝这番指鹿为马的话差点就炸了。
“林洲，寡人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天辰帝扶着闫林洲的脸蛋，笑的无比轻柔，“你伺候寡人数日，寡人觉得你很有潜力，不妨跟你说件事，那扣子是外来贡品，统共只有五粒，正好那天祁允在场，寡人见他多看了几眼，就顺手赏给了他。”
闫林洲听到这，人都软了，站都快站不住，脸白的像张纸，嗫喏道：“陛下——”
天辰帝虚浮了他一把，“所以说，下次说话前要动脑子。不动脑子的人，死的就比较快。就比如莫文鸢。”
周依依见到侍女太监抱着祈善走进来时，倒还是诧异的。他倒是没想到，天辰帝居然会那么做，他本来已经打算在去冷宫住段时间。弄死莫文鸢这件事，他也不是一时兴起，本来莫文鸢就从来跟他过不去，当年储秀宫里血流成河，全数杖毙的场景，他是时时刻刻都忘不了，正好那天晚上散步，见莫文鸢落了单。
就下了杀手。
在这个时代活了这么多年，他几乎已经被同化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祁允是这样，周依佐是这样，现在他也成了这样。
周依依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皇子，慢慢的哄了起来。那婴儿十分玉雪可爱，五官上还残留着其母的年轻时的风姿，真的长得非常好。
“有本宫一日，便护着你一日，好不好？”周依依垂下眸子，罕见的笑出声来。
祁允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三年，除了边关战报和一些逢年过节的家书，便再也没往宫里寄过任何东西，包括给周依依的私信情书。
因为有了个孩子陪着的缘故，周依依这几年过得还算不错，孩子醒了就哄孩子，睡了就捡本书看，等到孩子渐渐大了，周依依把棋盘摆到了桌子上，一边喂祈善吃饭，一边教祈善下起了围棋。
他是没孩子的人，也就格外珍惜这段缘分，哪怕祈善日后知道生/母死亡的真/相，而对他反目成仇，那也是日后的事了。
这一日，周依依还在桌案旁练字，就听到底下人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匆忙：“娘娘，陛下病倒了。怕是，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周依依笔尖一划，墨水都溅到了衣袍上，“陛下/身体一向硬朗，又怎会不行？”
他把笔纸一放，走进内殿换了身衣服，便抱着祈善，往紫宸宫方向赶去。
那侍女并没有虚报，天辰帝身体素来很好，但今天却不知是何缘故，彻底倒下了，脸色青灰，瞳孔没有焦距，肢体也慢慢僵硬，要不是鼻息间尚有一丝浅浅的呼吸，周依依还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天辰帝刚被用了猛药，此时还有些精神，他见周依依来了，便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陛下，臣来看你了——”周依依这句话一说出来，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砸，一时间是梨花带雨，无限哀婉，悲伤的让人不忍移目。
“你来了——”天辰帝语气很轻，他扶着内侍的手，向周依依那看了过去，动了动眼睛，示意他过来。
“寡人强娶你的时候你没哭，寡人用东西折腾你的时候你也没哭，寡人发现你跟太子的事后，你也没哭，怎么现如今，却，哭了起来？”他吃力的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周依依依旧鲜艳年轻的脸，“你是不是觉得寡人可怜？”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见丁点的悲哀。
周依依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笑道：“陛下坐拥整个西夏江山，高高在上，又怎会可怜？臣的确是哭了，但却没为陛下哭，臣是替自己哭，这些年的夜不能寐胆战心惊，那些个无数个屈辱的，强迫的梦魇，臣终于可以摆脱了。”
“臣，臣这是喜极而涕！”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一代妖妃周依依（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