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代妖妃周依依（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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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祁允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换上朝服便往宫里赶。
殿外等候上朝的大臣看到他还颇为惊讶，心道一向懒散惯了目中无人早朝经常无故缺席的太子殿下怎会来那么早，这个点殿下不是应该在府中歇息补眠吗。其实他们还真是想多了，祁允虽然早朝经常迟到或者缺席，但还真不是在家睡觉。他素来重视武艺，早起后便提着剑在庭院里练习，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都从不耽搁。王楚轩伺候太子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他有睡懒觉的时候。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吏部尚书莫志敏刚下了轿子，看到远远而立的祁允，立马迎了上来。
“莫大人早。”祁允点了点头。
莫志敏官当得大，在朝中也颇有这些势力，再加上他那相貌出众曾今算得上是专房之宠的女儿，少有人会不给他面子。
祁允跟他交情不深，身为天辰帝一手调/教大的皇子，他实在是太清楚天辰帝对这帮吏部和户部的臣子很是反感。他们一个管权，一个管钱，都涉及国之根本，天辰帝对他们虽委以重用，但心里还是很忌讳的。
虽然说在管理国家大事的时候，集权和分权是一个很好的方式，但自古以来，上/位者都喜欢牢牢的权利栓到自己手里，以中央集权的目的达到皇权至上，唯我独尊，更何况天辰帝在上/位前是有自己的心腹的，因此就更加不待见这些人。
祁允作为皇储，隐性权利虽然颇大，不过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忌讳，结交官员都十分注意。他以前跟莫志敏联系不深，唯一一次合作还是前不久姝妃进冷宫的时候，莫志敏是想铲除一个劲敌，为他女儿得宠，祁允从某些方面与他一拍即合，两人就达成了合作。不论现在姝妃境遇怎样，至少在当时，那事做的是毫无痕迹非常成功的。
“听说殿下昨日赴了宫宴，还在中途离席，亲自送了身体不适的姝妃娘娘回寝宫。”莫志敏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早就是个人精了，几句话一寒暄，便扯到了正事上，他的语气带着琢磨试探，听起来相当的微妙。
祁允一脸淡然：“的确有这回事。”
“那殿下与姝妃娘娘是何关系呢？”话说得如此直接，已经算是有点以下犯上了，祁允还没说什么，莫志敏自己的脸色就一变在变，支吾道，“微臣没有别的意思，也只是关心殿下罢了，毕竟南越送了这么个祸水过来，令陛下干了有危国祚的事，满朝群臣都身为惶恐啊。”
“那妖孽空长着一张妖精似的脸，实在是妲己之流，微臣与殿下心系百姓苍生，不得已联手，把那妖孽弄进冷宫，没想到又被他跑了出来。”莫志敏说到这，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痛恨和可惜。
祁允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插了句：“所以大人的意思呢？”
“殿下，微臣为官数年，向来是慈悲待人，也从未杀孽。”莫志敏煞有介事，语气悲悯，听起来似乎是十分为难，“但为了西夏百年基业，一条妖孽的命又算得了什么，陛下今天能放他出冷宫，明天就会赦免他的死罪，说不定有一天把西夏的江山让给南越也未可知，臣想来想去，唯有一计，才能斩杀妖孽，永除祸患啊。”
“莫大人。”祁允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无比淡然，“这种忠言逆耳，你还是说给父皇听吧，孤犯了大错，怕是隔日就要离京了，也协助不了莫大人的大计了。”
“隔日离京？为何没听殿下说起？”莫志敏一脸诧异，在他看来，祁允手中实权很多，早就过了靠军功攒资历的时候，天辰帝一向对他委以重用，更不存在外调的说法了。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祁允淡淡道，见到宫门一开，大臣们都陆陆续续的往里面走，便贴着莫志敏的耳朵低语道，“芳嫔娘娘如此年轻，便诞下龙裔，日后定会有大好的前途，孤不知道大人是为了什么三番两次的跟姝妃过不去。姝妃虽然表面上分了芳嫔的宠，但实际芳嫔娘娘的地位也没多少变化。况且大人心里也明白，姝妃哪怕犯下了天理不容的大错，只要陛下顾及着南越，便也不会赐死。”
“大人语气为此殚精竭虑，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正事上，姝妃的事就到此为止，下次碰到孤，大人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殿下，您真的要放任那个妖孽位居妃位，为天下害吗？”莫志敏是咬死牙也要跟周依依过不去。
妃位？
一个妃位怎配得上他？
等孤稳定宝座大权在手的那一天，定要尊他为后，令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令他一生荣华，令他听不见一句诋毁他的秽语。
祁允回过头，定定的望了莫志敏半晌，转身就往宫门里走。他的目光向前，直视着云雾缭绕中的皇城大殿，那里是西夏的权利中心，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露出了深深的野望。
这次早朝也和往常一样稀松平常，大事小事都往上报，只在快要结束的时候，祁允站了出来，表示自己要率军驻守西凉。
西凉是西夏的边界处，常年战事不断，地界并不和平，条件物资气候更十分的艰苦，那里的确是攒军功的捷径，但去了那里送死也不远，向来都是犯了大错被流放的人居多。因此祁允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几许，群臣皆用十分诧异的目光看着祁允。
然而更诧异的事发生了，天辰帝居然应了。
“西凉多被东夷侵犯，边界处早就民不聊生，你既愿意，那自然是最好，还望你早去早回。”
群臣彻底被震惊了，莫不睁大双眼瞪着台上的父子两人。
祁允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等天辰帝批准后，便命人着手准备好行装，于三日后启程。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走的那一天正好是个雨天，雨势颇大，风也刮得特狠，王楚轩就劝祁允往上请旨，只等天晴了再走。
哪知道祁允听完立马否决：“孤再在这皇城待上一日，怕是会控制不住，杀进紫宸宫，王楚轩你信是不信？”祁允眼珠通红，回首望着皇城深处，满脸的眷念和不舍。
祁允是对姝妃着了魔，宁愿远走万里孤苦清寒，也不愿再在这伤心地待下去。王楚轩一瞬间觉得这分明就是造孽，这所有的一切怪的都是那一张脸，那张脸实在是漂亮，勾的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都不愿意放手。
如果姝妃只是一个容色普通的人，就算祁允想要，天辰帝也不会舍不得。正因是倾城绝色，才让人攥在手里不放。宝刀配高手，英雄配美人，想拥有最珍贵的珠宝，最华贵的绫罗，最美丽的猎物，前提是有着最炙手可热的权势。古来今来。皆是如此。
“奴才知道了——”王楚轩替太子撑起伞，往马车里走。
祁允走的时候，姝妃并不知道，还正坐在内殿里看书。自祁允那天来过后，他的境况好了很多，储秀宫的内侍都重新换了，天辰帝这几天也没来折腾他，他的脚上涂着祁允带来的顶级的金疮药，伤口早就止血结痂，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大好。
他当时正在翻《资治通鉴》，不曾想闫林洲竟过来了。闫林洲没跟他废话，行完礼后就说了祁允离京的事。
“他走了？”周依依正写着批注，听闻此话，笔尖一歪，整张纸是都不能看了，他皱了皱眉，把纸窝成一团扔在旁边，“今早的事？”
闫林洲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碰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当即就怒了，砸了侍女送上来的茶水，骂道：“姝妃娘娘真是好兴致，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能静下心来看书习字，臣实在是佩服极了！”
他的语气阵阵带刺，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其实殿下真是看走眼了，在臣看来，娘娘除了一张脸能看以外，便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能配得上太子殿下了。”
周依依听了他这话，也不生气：“不瞒公子说，打本宫出生，因为这张脸就找了不少是非，红颜祸水这种话，本宫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上一个说这话的，还在南越王宫安安稳稳的坐着，当着他的南越王。他是本宫的亲/哥哥，双生子兄弟，身份人品无可挑剔，他说这话本宫可以接受。”
“——但林洲公子你，又有什么立场说本宫的坏话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闫林洲反唇相讥：“殿下待娘娘如何，娘娘心里清楚，臣从出生以来，见到的都是虚情假意，以色侍人，甚少能看到殿下那样纯粹的人了，哪知道娘娘竟追名逐利，宁愿要陛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宠爱，也不愿意要殿下的真心，殿下真是可怜，竟喜欢上了娘娘这样的人。”
“送客！”周依依脸色冰寒，转身扶住侍女的手，走进内室，显然是不打算和闫林洲再纠缠下去。
“公子请！”储秀宫/内的人弯下腰，语气姿态在明显不过。
“滚开！”闫林洲一向温婉和气，但在某些方面却是烈性子，一把推开要拉他的侍女，拽住周依依的袖子，令其转身，给了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周依依！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无情无义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一代妖妃周依依（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