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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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天渐渐亮了，淡薄的雾气仍挂在树梢上，金色的阳光穿透层层枝叶，如同仙人降下的圣光，轻柔地泻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清冷静谧。
水户伸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抬头安静地盯着倾泻而下的破碎光影，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潺潺水流声，她愣了一下，立刻屏声静听。
跟着河流走就能走出这片森林里吧，她这样想着，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这种常年无人问津之地，所有的植物都在适宜的季节里随意疯长，即使是冬天，丛生干枯的荆棘与从枝上垂下的藤蔓依旧保持着夏天该有的生长状态，其间还不乏带尖带刺的，就像是一把把微型的利刃，一个不注意就在身上留下刮擦的痕迹。
水户被折腾的有些怕了，要再这么下去，恐怕没等出了这片林子身上的衣服就得破光了，她一怒之下拔出短剑，想要把那些烦人的障碍物通通砍掉。
诶？这抽刀断水似的的清爽感是怎么回事？
她握住剑柄将其举至眼前，明亮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瘆人的寒光，水户心中一紧，急忙放下。
这剑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却是锋利无比，切些树枝藤蔓跟切豆腐似的，说是吹毛断发一点也不夸张。
水户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真不愧是宇智波，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继续用短剑开路，终于找到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河流，这时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有些累了，水户坐下休息了一会，解开束着的头发，又用温热的河水洗去脸上的血渍。
只可惜大冬天的不好跳下去洗澡，只能忍受染血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在泉奈的斗篷够大，不必担心被别人看到血红的里衣。
沿着河流往前走，出了森林，她在稀疏的林间找到了一条人为整修过的道路。还有车辙的痕迹，看来能够通向某个城镇。
好歹也是盛装出嫁，走的时候发间还簪了不少花钿，要是把这些卖了应该能换到不少钱吧。水户对自己这么说着，加快了脚步。
好像走了很久，奇怪的是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水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有一股异样的气味蹿进鼻子里，她深吸了两口，似乎......是什么烧焦了。
她回首四顾，在路的尽头，地面与天空的交界处，浓浓黑烟在向上腾起。
诶？失火了吗？但这烟似乎也太大了点，应该不只是单纯的着火那么简单。
为了确保前方没有敌人，水户准备运气查克拉。
“啊呀！疼疼疼！”
冷不防一个激灵，水户被疼得失声尖叫。只是稍微提取点查克拉而已，手中就是一阵火烧般的灼热。
曲折的符文下，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彤红，轻轻一碰就是钻心的疼。水户很清楚，如果再使查克拉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残废......
算了算了，又不是到万不得已，小心谨慎些就可以了。
她将斗篷的帽子戴上，揪着衣领往上拉了拉，把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
寻了半天，终于在午后时分来到了滚滚浓烟的发源地。
水户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抬手捂嘴。
目之所及，尽是大火席卷之后吞吐留下的断壁残垣，已经烧成焦炭的房梁屋柱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毫无章法地乱成一团，再配上这沉沉的死寂，简直像是走进了荒废的鬼宅。
水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只巴掌大的老鼠从废墟中蹿了到她脚边，皮毛刮下了一大半，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水户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后退，没想到被倒瘫的支柱拌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真倒霉！水户撅起嘴巴，揉了揉摔疼的老腰，正打算翻身起来，隐约地在一片漆黑中瞟到一抹白色。什么东西？珍珠吗？好奇的水户定睛凑了过去。
啊啊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直冲云霄。
水户抚着自己的小心肝连滚带爬地离开那堆废墟，这哪是什么珍珠，是死人的眼珠啊！
这回着实被吓得不清，双腿抖得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她开始慌张起来，越发觉得这个地方阴沉得可怕。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再呆下去魂都得吓散了！
她深吸两口气定住神，在心中不断默念着不要怕，慢慢直起身来，曲手紧握剑柄，摆出随时出击的姿势。
她一边来回四顾着，一边原路返回，却似有若无地听见什么声音，虽然微弱，但很清晰，好像是小孩子在哭泣.....
还有活着的人吗？水户一愣，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在一个残破庭院的角落里，几块大石和木柱杂乱的倒在一起，哭声断断续续地从缝隙间往外渗出来，那个孩子应该是被埋在里面了吧。
“啊，别怕，我来救你。”水户说着一脚把柱子踹开，只是石块太大，双手又使不上力，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水户冲着里面问道。
还是不断的抽泣呜咽，难道还是个不能开口讲话的奶娃娃？那这样还不死，命也真够大的了。
她找来一根木棍，想要把石头撬开，最后撬断了两根，才露出足够大的间隙。
水户伸出手，从里面抱出一个黑发的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模样，大概是吓坏了，一个劲的只是哭。
“没事了，没事了……”水户生硬地抚着他的背，却起不到一丝安抚的作用，小男孩依旧狂哭不止。
从来没带过孩子的水户对他毫无招架之力，又被尖锐的哭声震的耳膜生疼，这样下去万一再招来敌人什么的她可没有能力抵挡。
“喂，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回去了！”水户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瞪着眼睛威胁道。
孩子似乎被吓到了，刚刚死里逃生的他最害怕被重新丢下，于是吸了吸鼻子，渐渐转变为低沉的呜咽。
哼！果然得用强的！
水户扬了扬嘴角，把他抱离了这片焦灼的土地。
他们坐在不远处的小丘上，小男孩的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煤灰，水户撕了他衣服的一角，替他把脸擦拭干净。
嗯嗯，不错，长得挺端正的，长大了会是个小帅哥。
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水户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小脸蛋。
“这村落里是怎么了？”她看着小男孩问道，“遇袭了吗？”
“有坏人......”他畏畏缩缩地吐出几个字。
“那你的父母吗？被杀了？”
他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没被杀，还是你不知道？”
他还是摇摇头。
努力克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水户告诉自己，小孩子嘛，看到生人难免会害怕的。于是为了平复他紧张的情绪，水户露出慈祥的微笑，“小弟弟，别怕，我会送你回家的。”
“我的家......”他紧紧抿着嘴唇，伸手指了指他们出来的地方。
水户叹了口气，战乱年代，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都有，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听得多了至少心里还有些抵抗能力，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居然要承受这些......
忽然，飘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水户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小男孩却一下子跳起，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水户急忙起身跟上。
“哇哇......母亲......”
男孩扑到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紧接着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母亲也低声啜泣着，将怀里的孩子紧紧拥住，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水户默默地站在他们身边，眼见这种久别重逢的和乐氛围，心里不禁一丝抽动。
她正要离开，小男孩突然指着她对母亲说道，“母亲，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啊，哈哈～”水户急忙停下脚步露出笑脸。
母亲擦去眼泪，弯腰深深鞠躬，“承蒙出手相救。”
“不用，不用，应该的。”水户摆摆手。
一阵客套的寒暄之后，母子正要转身离开，水户想了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啊，我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
门一开，一阵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
扉间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看着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柱间，不禁紧皱起双眉。
隐约间听到了动静，柱间哼哼了几声从地上坐起，抬头盯着门前的身影，瞳色时浅时深，最后轻吐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原来是梦啊......”
梦见谁了？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扉间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兄长虽说看上去傻，但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心中权衡轻重的气量并不亚于自己。他是个很好的首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扉间，你说水户还会不会活着，我总觉得她没死呢。”柱间像是自嘲似的笑笑。
“清醒点吧。”扉间一脚踢开滚在跟前的酒瓶，走到他身边，“你为公主大人的死伤心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这都几天了，族里的长老连你一面都没见着，都吵着在抱怨。”
他冷哼了一声，扑到扉间身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在他耳边低喃，“扉间，我还想喝酒......”
扉间嘴唇动了一下，只当没听到。
“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只有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能感觉水户还在，可是一旦清醒，她就没影了，想起她这么高的时候。”柱间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腰的高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个时候，她还会像你一样叫我哥哥呢……”
“你也说了，只是'那个时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扉间看着他，心揪成一团，“选择什么就要承担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可我没想过她会死！”柱间心底一凉，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会丧命，他无论如何，都会去把她抢过来，哪怕只是护在她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