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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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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
玄墨决定闭关。
将青云宗里的大大小小拜托给师尊,再嘱咐了玄华一番之后,玄墨便来到了自己之前一直闭关修炼的地方——小洞天。
走到小洞天洞口,玄墨转身,无语半晌,对着身后的小尾巴扶额:“师弟,你可以回去了。”
玄华站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等大师兄进去后我就走。”
“……我都闭关这么多次了。”
言外之意是,他的经验值杠杠的,完全不需要玄华担心。
玄华微笑称是。
他也知晓大师兄不喜欢有人一直尾随他,但是——
玄华垂下眼帘,避开了大师兄望过来探究的视线,遮住眼底的深思。
自从大师兄跟他说了沈云逸的事后,他总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就像是要立刻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而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呢?
玄华不想回答,他只是循着本能跟在大师兄身后,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小师弟。”见玄华油盐不进,玄墨无奈,只好上前,温柔的摸摸玄华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轻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不论如何,三年后,我都会出关,怎么样?”
感受到头上一沉,玄华愣住了。
自从他成年之后,大师兄就再也没有对他做过如此动作了;
现在……
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犹如暖流流淌而过,妥帖舒适,玄华忍不住顺着大师兄的手蹭蹭,像只小奶猫一样。
在蹭了几下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玄华瞪大了一双眼,脸上“呼啦”一下烧了起来;
慌乱之中抬眼,就看见大师兄双眼含笑,玄华瞬间板起一张脸,满脸正直,忽视掉脸上的热度:“好。”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么,那就预祝大师兄突破成功了。”
“好的呀。”
在做完承诺之后,玄华一步一回头的走远了。
等玄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玄墨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呼,终于清净了。
然后,转身,走入了小洞天里,一拂袖,身后的巨大石门轰然关上。
坐在小洞天里的蒲团上,玄墨对于自己能更上一层楼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次下山,虽只有短短五年,但是也够玄墨看遍世间悲欢离合,心中若有所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好吧,唯一可惜的就是,五年过去了,他喵的没碰上个情投意合的妹子,倒是被那个白发神经病追在屁股后面咬了半天。
唉,不想了,越想越气。
玄墨闭上了眼,摈除杂念,进入了冥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整整三年过去之后,洞中依旧毫无声息。
玄墨坐在石台上的蒲团之上,双眼紧闭,额上冷汗渗出。
不对,不对,太不对了。
身体内,灵力被丹田内的金丹不断吸收,但是金丹如同一个无底洞,不停的吸走灵力,却丝毫没有被淬炼的迹象,久而久之,玄墨有一些支撑不住了。
到后来,金丹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小漩涡,灵力流逝飞快,不再受神识控制。
玄墨猛地睁开眼,面色苍白,体内筋脉因为灵力枯竭而隐隐作痛。
这是……走火入魔吗?
玄墨想起了师尊之前的嘱托和与师弟的承诺。
不能再拖了。
将手压住丹田之处,勉强减轻疼痛,玄墨踉跄着站起,朝石门走去,他得出去——
然而只走了一步,一股刺痛从识海里面传来,玄墨顿时眼前金星直冒,脚一软,扑倒在地,忍不住呻/吟起来:“好痛。”
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因为这一下而散落,白色道袍被冷汗浸湿。
玄墨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缩起来,肢体因为疼痛而一下一下痉挛着。
现在他的疼痛主要来自于识海。
识海疼?
再怎么走火入魔,也不应该是识海被压缩,玄墨微微想了想,五官扭曲:
他正在被谁夺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夺他的舍?是那个沈云逸做的吗?
无数的疑问在心头缠绕,却无法细细整理后得出一个答案。
玄墨迷迷糊糊的想,真是太惨了。
……唉,希望自己死得不要太难看,要是毁了自己在那群小萝卜头心里的男神形象就不太好了。
哪怕是死到临头,他还忍不住这样调侃自己。
神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然后被拉扯,一点点的拉扯,因为太粗鲁,玄墨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他的神识是一块肉,被扯下时,还带着筋,连着肉。
真是太疼了。
到最后的时候,因为无力反抗,玄墨索性放弃了挣扎,只待夺舍之人将他的神识扯出身体之外。
有点不甘心啊……
昏迷前一秒,玄墨苦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夺舍之人会不会用他的身体去伤害青云宗。
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与此同时。
远处,天魂宗,密室内,沈云逸正低头,站在石床跟前,望着面前的一块白布沉思。
他幽深的瞳孔里时不时滑过一丝亮光,面上却全无表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右手正捏着白布的一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沈云逸松开了白布。
在松开的一瞬间,他又重新捏住了白布一角。
松开。
又捏紧。
来来回回几次,只能从这一点看出,沈云逸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
而白布正盖着什么东西,从形状来看,不难猜出下面是个人。
“是你吗?”
沈云逸突然开口问到。
他的声音在黑暗密闭的石室里来回游荡,角落里的蛊虫受到惊吓,缓缓爬到蛊盒最暗处,除此之外,便再无声音。
“我算出来了。”沈云逸终于指节用力,掀开白布一角,露出下面人的面孔,同时自言自语道,“我算出来了,你今天会回来。”
倘若玄墨在此,见到白布下面之人的面孔,肯定会大惊失色,因为那人的面孔和他的相差无几。
“你会回来的。”沈云逸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一下子将白布全部掀开,丢弃在一边,语气笃定,“你说过的。”
白布全部掀开之后,露出下面不着一缕的身体,那人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不见血色,胸膛至腹部布满了诡谲的艳红花纹,不见起伏。
“如果你不回来——”沈云逸将手抚上那人的面颊,冷笑道,“我会亲自下阴曹地府,将你押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云逸没了动作,痴痴的看着那人。
终于,在玄墨完全昏迷的同一瞬间,沈云逸右手腕的花纹突然发热。
沈云逸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直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将桌面上的一个木盒子拿起,复而又走回石床。
整个过程里,除了沈云逸拿起木盒时,木盒里面传来的“沙沙”声,密室里连沈云逸走路之时衣物摩擦的声音都无,他简直就像是幽灵一般。
木盒离石床上的那人越来越近,里面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大。
最后,沈云逸将木盒放在那人的胸膛之上,然后拿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刀,在那人的肋骨之间的空隙之处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诡异的是,伤口附近翻起的血肉是粉红色的,连丝鲜血都未流出。
沈云逸不禁皱起了眉头。
“沙沙沙”木盒因为内里的蛊虫太过兴奋,微微振动起来。
“嗯。”沈云逸发出一个不名意味的音节,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木盒打开。
盒盖一被打开,一只通体红色的小虫立刻爬了出来。
就是三年前的那只蛊虫。
它现在不过指甲盖那么大,爬出来之后,趴在盒沿,触须在空中抖了抖,之后,便犹如闻到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迅速朝着胸膛上的伤口爬去,并且钻了进去。
沈云逸见此,将空了的木盒收起,放在床头,同时温柔的将手覆上伤口,灵力流转,片刻,那里的皮肤平滑如初。
而躺在石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声息。
沈云逸也不急,手依旧放在原地,等了一刻钟。
一刻钟之后,那人腹部的花纹突然如同宛如活了一般流转开来,深深烙印进皮肤里,消失不见,露出原来腹部的一个狰狞的伤疤。
那个伤疤,很大,几乎占据了半个腹部。
沈云逸见此,宛如被灼伤到了一般,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同时,面露哀戚之色。
在沈云逸将手拿开之后不久,那人的胸膛开始微微有了起伏。
沈云逸的眼睛一亮。
之后,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大,紧闭的双眼也开始颤抖起来——
“呃——”
一声气音,那人全身通了电一般抽搐了几下,紧接着张开了双眼,剧烈的喘/息着,同时立刻转头,望向站在石床边的人。
沈云逸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面上却还是如冰如霜,他望着那人疑惑的表情,面无表情:“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
那人坐起身,望着沈云逸,歪了歪头,好像不太理解。
沈云逸垂下眼帘,避开那人望过来的视线,继续说道:“你是我的肉身傀儡,名叫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