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长歌》忆泉居士

33、战事何为

　　詹英军叛乱的消息毫无征兆的传入瑾国朝堂，朝野震惊，举国哗然。猝不及防的瑾国军队接连败退，短短三日已被安歌率军连攻下四座城池。
　　朝堂上低气压蔓延，大臣们均面面相觑不敢轻易言论。三皇子站在众人之间面上一片忧色，眼底却闪烁着喜悦的光亮。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不是精忠报国喊的十分响亮的吗？”瑾国天子坐在龙椅上怒目瞪着下面俯首而立的臣子。
　　三皇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这帮道貌岸然的老学究没有一人肯站出来说点什么。清了清嗓子，行礼上前。
　　“父皇，依儿臣看如今能抵挡叛军的方法就只有从鞍门城调派兵将赴王城来救驾。”
　　天子静静地看了三皇子一会，这个儿子一向不愿参与朝政，如今却只有他肯站出来说点自己的见解。只是……
　　“鞍门城远在边境，如何能解瑾国当下之困境？”
　　“叛军攻占城池如此之快，也是因为瑾国各处将守始料未及，未加防范。如今各地都已知晓叛军的动向，必会严加防范，不会让叛军攻进王城。”
　　“何况如今除了王城内的亲卫队，各地驻扎的守兵也都不敢妄动。眼下能抽调的也只有鞍门城驻扎的二十万士兵了。若是沿途在各地抽调少数士兵，想来也足以应对詹英军的百万大军。”
　　天子思索了许久，有些犹豫的说到:“孤一直以为詹依斐为人正直，放心的将兵权交给他，如今却酿成大错。可见带兵之人若是手上权利过盛难保不会起别的心思。”
　　三皇子转了转眼珠，便明白了天子话中的意思。“父皇若是不放心孟怀瑾收兵，儿臣建议选一个值得信服又有能力的人为将，只任孟怀瑾为副将即可。”
　　“那詹依斐已是雄英虎将，叛军首领虽从未闻名可能让詹依斐俯首想必手段更甚。如今各地守城将领都无暇分身，还有何人比与之抗衡？”
　　三皇子似乎早料到天子会有此一问，脸上微微一笑，自信的言道。“父皇以为四国闻名才智双绝的景云公子可否担此大任？”
　　天子定定的看向三皇子，也不说同意也不言反对。三皇子低着头静静地站着丝毫不受突然静下来的诡异气氛影响。三皇子知道即使自己再隐忍不发，向承宇出山来到王府的那天起，自己便招了不少猜疑。可如今他丝毫不需要在乎了，因为他知道。此时瑾国能用的人唯有向承宇一人而已。天子除了相信他启用向承宇外，再无他法。
　　而这一步却是整个棋局的关键。
　　良久，天子没能在三皇子身上看出丝毫破绽。静谧的朝堂上只轻飘飘的落下两个字。“准奏。”随后的三呼万岁响彻銮殿，却是两个字改变了瑾国的命运。
　　下一步，三皇子只要让向承宇赶在安歌攻进王城前赶到鞍门城即可。算了算安歌如今的行军方位，三皇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用急，时间还有很多。
　　昌泙关，瑾国重要防护屏障之一，和扶瑶关、闻蕖城成为守护瑾国王城三道防线。守城大将佘天阳、龙演、文成觉都是瑾国老一代的名将功臣。其兵法演练，谋略城府都不容小觑。
　　安歌短短三天攻下四城一部分原因是瑾国士兵未加防备，詹英军又勇猛善战。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之前的守城将领都是敢打敢杀的将才却都不善兵法谋略。詹依斐自己带兵就可以解决。可眼下这三个大关才是安歌真正在意的。
　　“将军，我们昨夜就已行军至昌泙关之下，为何一直不下令攻城？”
　　金虎一身戎装莽撞的闯进主营，詹依斐和叶紫侯正守在安歌两侧处理着送上来的战报，安歌却闭着眼睛斜倚在中央的虎皮坐案上。
　　金虎有些气恼的看向安歌，这些天的仗都是詹依斐带着他们打的，安歌几乎都未出过营帐。虽然他见识过也佩服安歌的武功。如今连军报都是詹依斐和叶紫侯处理的。这个大将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安歌听着金虎的质问，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一旁的詹依斐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训斥，叶紫侯却一脸讪笑的站了起来。“金老弟怎么还是这么血气方刚的来来来，有什么事哥哥出去给你解释。别打扰大将军休息嘛！”
　　安歌睁开眼，看了眼打算拉着金虎出去的叶紫侯，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在詹府看见他给自己捶背就知道这是个表面轻浮，内在隐忍的人，否则詹依斐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这几日叫他与詹依斐一同处理军务，就发现果然是个人才。
　　“叶紫侯，休想找借口混出去。不把这些军务处理完，你就在我这里一直呆下去吧。”安歌虽然暗笑，声音却是冷冷的。自己只要想办法打进王城就好，这些是否劳民伤财的问题何须自己过问。
　　叶紫侯无奈的甩了甩手，认命的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翻阅。安歌瞥了眼金虎，一言不发又闭上眼睛坐了回去。
　　金虎看着安歌的行为更为气愤，正欲开口安歌的声音却率先响起：“金领军，我的规矩你是不记得了吗？”一股清冷的声音不是很响却震的耳朵生疼，金虎想起那日自己被安歌扔出去的场景又想起安歌站立军前正言的“不尊军令者斩”。心头几分紧张和慌乱。瞥了眼詹依斐的眼神连忙行礼告退。
　　詹依斐放下手中的战报，询问安歌：“将军不许我们出站可是在担心佘天阳？”
　　安歌不动声色的回问到：“若是明日一早让詹将军带兵攻城，詹将军有几分把握可以获胜？”
　　詹依斐想了想坦言道：“一成。”安歌没有回答，詹依斐又继续说道。
　　“佘天阳是老将了，这几年末将虽在瑾国名声渐起却也是这些老将远离了朝政中心的缘故。佘天阳、龙演、文成觉几人都是当年祖皇在世就忠心耿耿的骁将，祖皇逝世后这三人也不贪恋权位，甘愿替祖皇严守瑾国，便分别带了亲信兵马驻守形成如今瑾国的三重屏障。末将虽自负有几分武力，但对于这样的老将恐怕这兵法方面恐有不敌。而佘天阳更是对兵法相当熟识。”
　　安歌静静的听着詹依斐的话，脑子里快速谋算着。佘天阳对于兵法过于熟识，或许这优势也会成为他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