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长歌》忆泉居士

34、三战昌泙关（1）

　　佘天阳今年几近古稀头发斑白，却是精神矍铄步履稳健，威严外露不减当年。这一日佘天阳看着刚刚传上来的线报，眉头深锁。副将环眼豹看着佘天阳的神色疑惑地开口问到。
　　“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詹英军前日起就赶到了昌泙关，如今都已三日了却还只是在城下驻扎没有什么动作，实在可疑。”
　　佘天阳放下手中的纸条，揉了揉额头。
　　“这领军的安氏小儿虽然不曾闻名，但副将詹依斐的事迹今年来我还略有耳闻。能三日内连攻四城，的确是个不错的将才。能收服詹依斐为副将，这个安将军想来也有几分本事。按兵不动怕是有什么阴谋。”
　　环眼豹几分轻蔑的说到：“无知小儿，有佘将军在，这昌泙关他们休想拿走。既然他们迟迟不敢攻城。干脆让末将领兵出去将他们生擒活捉了。”
　　“不可轻举妄动。”佘天阳连忙叫住了急欲冲出去的环眼豹，“昌泙关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我们手下只有四十几万将士再加上城中可用的百姓也不过七十万人，对上詹英军的百万大军终究是吃亏的。”
　　佘天阳捋了捋胡子，思索着说到：“那安姓小儿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年轻气盛，你且叫了人去每日在城墙上叫骂，用不了几日那小子就该沉不住气带人来攻城了。”
　　“待他们攻城不成，士气大挫之时我们便可乘胜追击一举歼灭叛军了。”佘天阳没有打断环眼豹兴奋的憧憬，只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办了。眼底的忧虑却没有丝毫减退。
　　又过了三日，安歌依然没有带兵来攻，佘天阳脸上的忧色更重，环眼豹日日带人在城墙上叫骂，却一点作用也没有，火气也越来越盛。昌泙关被叛军围了数日却始终没有开战，士兵们每日都战战兢兢的听着号鼓声，却始终没等到战斗的指令。渐渐的士气也磨减了不少。
　　这边詹英军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日日被人叫骂，詹英军的士兵也都憋着火气无处发泄。每每双方对骂到激烈处都想拿起战戟冲上去，都被各队领军叫回。开始只是士兵对安歌这种做法有意见，时间久了一些将领也开始情绪躁动起来。
　　“詹将军，对于这几日的情形，你有什么想法？”主营里安歌和詹依斐商讨着战事，帐外不远处焦急的站了一群请战的将领。
　　“佘天阳日日派人来叫嚣就是急着让我们攻城，想必其中早有埋伏。末将以为在想出绝佳的攻城之策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可本将军以为，今晚便可出兵。”
　　詹依斐看了看安歌淡笑着回应：“安将军想是第一次领军太过急切，依末将对佘天阳的了解，他对我们的进攻一定早有安排。”
　　“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詹将军还清楚吗？”安歌冷冷的打断詹依斐的话。“我们是叛军，是来攻城略地的。可没有多少时日和他们切磋兵法，而且詹将军怕也会担心这场仗打的时间越久瑾国百姓受苦的时日也就越长。”
　　“何况，”安歌看着眉头紧蹙的詹依斐继续说道：“你了解佘天阳，佘天阳也未必不知道你。既然是老将熟擅兵法，想必能料得到你不肯攻城的打算吧。其实这几日我迟迟不肯出兵倒不是为着佘天阳的态度，而是暗中派人查探了昌泙关内的消息。佘天阳虽是三朝元老，一代名将深受瑾国上下敬重，却也是当今天子忌惮的人物。天子多疑，这些年从不肯将佘天阳三人调回王城，更是暗中几次削减了他们的势力。佘天阳耿直忠信，如今手下将士恐怕已不足五十万。”
　　詹依斐听着安歌的消息，十分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佘天阳是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才如此做的？”
　　安歌轻笑了下：“说不敢未免有些过了，佘天阳暗中想必也有另一番筹谋，但他兵马不济也是事实。只是不管他有什么谋划，我们今夜出兵都必定出乎他的意料。”
　　入夜，安歌亲自带人不点火把，抹黑探索着前行。到了城墙下还未攀爬就被巡逻的卫兵发现，随即灯火大亮，箭雨密行。安歌隐藏在两旁的军队见主将被困只得现身相助，两方兵将就此开战。战争正激烈之时，安歌却一个飞跃不见了踪影。手下的将领们一个个看着逃跑的安歌咬牙切齿的暗骂。昌泙关的将士更是放肆的大笑起来。
　　安歌跃身城头，似是在搜索着什么，良久终于一跃而下，一脚踢飞一个冲上来的士兵转向自己带的人走去。
　　金虎等人看见安歌回来了，正欲告诉己方战士振奋一下军心，谁知还未开口，安歌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只得憋着一口浊气，愤愤的返回阵营。眼见己方已退，昌泙关的士兵追了几步就向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撤了回去，安歌脸上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环眼豹站在城墙上，看着安歌带兵逃一样的返回营地，轻蔑的笑着。身后佘天阳信步走来，面色清冷。
　　“将军你看，那姓安的小子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来咱昌泙关比划了一下就逃回去了。刚刚为什么不让末将派人追上去？白白放跑了一个好机会。”
　　佘天阳看了看城下火光掩映下的尸首。“若是刚刚让你追了上去，恐怕你就没命再在这说话了。你仔细看看城下的尸首，哪里有几个是詹英军的人，一场激战下来，看似让他们败了，可死的却是我们的人。这是为何？”
　　环眼豹听了佘天阳的话，疑惑的往城下望了一眼，困惑的挠了挠头。“将军，这是......”
　　佘天阳摆了摆手，向城内走去。“告诉士兵们这几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小心詹英军另有阴谋。”
　　环眼豹恭敬的答了声是，连忙赶着吩咐下去。佘天阳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繁星，无奈的笑了笑。
　　“老了，还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