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部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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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部队，已经是一天后的下午。顾睿在床上醒来，不吃不喝地死死睡了一天。他在刷牙的时候想起了苏老的要求，见还有些时间就联系了苏老。
没想到人家苏老风风火火的性子是一点没改，接到电话就直接往顾睿的住处赶，然后把差不多弄好的顾睿拉走。
等到顾睿下了车，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部队？的地方。
顾睿身材不错，就像是那些杂志上的时装模特，一米九二的个子让一般男人羡慕不已。但是并不是肌肉横飞的那种，浅浅的八块腹肌，人鱼线看起来足够。脸是典型的东方男子的长相，并不是特别深邃，但是很有味道。而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对自己全身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干净的手。那是自己的全部，他用来接触生命的工具。
手上没有什么伤口，指节处有薄薄的一点因为常年画画而存在的茧，很苍白的颜色，修长完美。
顾睿不喜欢脏乱差的地方，他不在乎别人说他有严重洁癖。他就是看不惯那些自己浑身很脏还不自知的人，明明能干净，为什么不肯动手？
而苏老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么个不得不脏兮兮的地方——铁血汉子的天堂。
顾睿面瘫地迈过地上因为下过雨的泥泞的水坑，心里略皱眉地被苏老带到了传达室。
想进部队必须得到许可或者里面有士兵来接，挑眉，顾睿发现苏老似乎轻车熟路般，因为站岗的兵竟然在和他打招呼。
之前顾睿第一次见到苏老，只觉得他可能是从事那种秘密职业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接触这些的人。再仔细看看，苏老确实身子骨比一般老人健实很多，腰板也很直，走路间是军人长期训练出来的姿势。
“首长，您怎么来了？”值班的士兵笑着问，“今天连长不在。”
要的就是你们连长不在，苏老这样想着，面上却回笑道：“没事，我今个儿是来看看小卢子他们的。”
“哦？”士兵疑惑，但是没问，倒是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顾睿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老见士兵看向顾睿，便简单地介绍了下。“顾睿，他是小郭。小郭，他叫顾睿，是个盲画师。”
一听是个盲画师，小郭下意识肃然起敬地给顾睿行了个军礼。小郭家里穷，没什么钱能请盲画师，他们家里在有段时间有很深的矛盾，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辛亏当时他遇到了一个盲画师，那是个差不多五十来岁的男人。他给痛苦的家人画了几幅盲画，后来事情得以解决。
小郭觉得，盲画师虽然就画了几幅画而已，但是这几幅画的含义是无穷的。至少，它能让他家变得再次和睦起来。画不重要，重要的是画中体会的深意能让看到它的人理解出味道。
顾睿朝小郭点了点头，然后眼神示意苏老到底是什么事儿。苏老耸肩安抚了顾睿下，等到一个长得黑壮黑壮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苏老才露出笑。“小卢子。”
“哎，苏老，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提前些时间来接您。”这个被叫做小卢子的年轻士兵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顾睿想。他大概刚做完训练，训练服还没来得及脱，但是鞋子确实干净的。
苏老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嗨，有啥事儿。走，我今天给你们介绍个人认识认识。”
卢越早就看到了沉默的顾睿，见苏老这么说，便给站岗的士兵一个笑眼，然后领着两人进去。
一入里面，挑眉，顾睿看到的，是很庄严肃穆又不杂的颜色：绿色的常青树，红色的瓦，白色的墙，还有古铜色的一批露着膀子的士兵。
顾睿小时候曾想过去当兵，倒不是一般同龄人那种想为祖国奉献的想法，而是因为家里很难在让他待下去了。不过，当他真正打算去征兵处的时候，那件事改变了他的决定。
其实，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挺幼稚的。
想着，顾睿脸上也柔和不少。卢越见一直面无表情的陌生人柔化了表情，心里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让老大的爷爷请来，看苏老的态度还挺好的那种。
部队的要求是简洁明了，这里是部队，是战场的提前预练场所，目的地也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顾睿看着眼前士兵寝室...略皱眉，苏老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进了寝室，扑面而来的汉子的男人味，让顾睿差点没忍住想捂住口鼻。
“哈哈，别介意哈，这里都是些糙汉子。”卢越一直看着顾睿反应，见他隐隐皱眉，便打着哈哈。
顾睿脸色稍缓，点头表示没事。
“小卢子，去叫他们来这里集合，我有事和你们商量。”苏老语气很严肃的样子，卢越就是爱玩闹也不敢多说，急急忙忙跑出去把正在大澡堂的几个人拉回来。
“什么事儿啊，炉子？”高伟博边喊着边进了屋，发现很久没来的苏老来了，不由向后面的弟兄大叫，“哈哈，苏老来啦！快进来！”
“是吗！来啦！”不用卢越推着，几个大小伙儿便冲了进来和还没反应过来的苏老抱在一起。
顾睿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几人大聚会，想：这几人感情不错，忘年交？
“来，几个孩子，”苏老和他们寒暄了很久，都快忘了有顾睿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了。见顾睿还没发作，赶紧把话题往顾睿那边引，“这是顾睿，我今天给你们介绍的人。少年有成的盲画师，我好不容易请来的。”
此话一出，顾睿竟然看见在场除了他和苏老，其余人都消了笑意。
？怎么，不欢迎他这个盲画师？顾睿不是觉得自己这个职业很高大上什么的，必须得到别人尊敬。至少在这个职业上的人一个个都在为人们的心所存在着，一般会对这个职业的人都有好感的，比如说教师医生等职业。
看了尴尬的苏老一眼，顾睿不可否置，自己确实不满这几个士兵对自己莫名的无视。
“苏老，您知道的，我们...已经就这样了。不需要什么盲画师来掺和其中，已成定居的事儿，白忙活您这是。”高伟博明白了苏老这次的来意，脸色郁郁，似乎并不想再谈起让顾睿起了好奇心的这件事。
高伟博的话，同时使在场的人也不好了脸色。顾睿想，士兵是种直言的群体，除非是重大事件，也不会集体沉默的。
苏老沉吟许久，在寝室里走了几圈后，终于站定，打破了寂静的气氛。“我，作为一个退役的团长，我以你们前团长，现连长父亲的身份命令你们，必须完成盲画！”
“苏老！”
“不行！”
“苏老，我们...”
挑眉，顾睿听到耳边很齐的声音也是一阵无语。他们不想他来，也不用这么抵触吧。他虽然盲画，也不会强制人画的。每个盲画师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尊严，不容别人小看的。
“苏老。”顾睿清澈的嗓音在一堆急冲冲的音色里显得格外出众，“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说罢就要抬脚出门，却被苏老一个手快一下拉住。
“顾小子，不用你走！”苏老是看这群他看着成长的孩子闹得风风雨雨的，实在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缓缓他们之间的气氛，哪里知道会一个个儿都这么死脑子。真是，气煞他也。爱画不画，今个儿他还真必须要他们画了！“你们一个个来，今天我住在这儿了。你们连长那里我会让他再外面溜达几天回来的。你们放心说话。”
“可是——”高伟博还没说完，便被苏老一个犀利的眼神打断。
“你们要是心里没我这个前团长，那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以后，我就算是犯贱也不会来贴你们的冷屁股了。”
这个话放在这儿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互相推攘着不要先来。
苏老看几个孩子不说话，许是怕他在场吧，便说了声，管自个儿出去了。
寝室里还是那股闷闷的汗臭味儿，可是顾睿郁闷地发现自己好像呆久了，已经闻不出那种一进门的猛烈味道了。这让他更加的不高兴，因为虽然没味道，但是这个气息还是存在的，一想到这气息时不时在他不察觉的时候沾染上自己，顾睿就忍不住想出去。
“额，那个，顾...”卢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叫着顾睿的姓，却想不起他的名，有点脸烧。
“顾睿。”顾睿道，然后自己坐在了最近的一张书桌前，“你们讨论好顺序，然后都出去，一个个进来。我不急...你们随意。”
众人一瞬间感觉顾睿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可是谁也没觉得不对。叽叽喳喳低声说了很久，才交换了眼神，一个个出了屋子，只留下一开始顾睿见到的卢越一人。
坐在了，顾睿对面的整齐床铺上，卢越面对这个完全与不对格格不入的男人有点小压力。
“额，顾先生。苏老有和你说什么事儿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下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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