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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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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司泓宁未用午饭便匆匆忙忙的入宫,沐含之身在异国人手不便,到了下午方才知晓有人到林宏那里状告司泓宁闹市纵马,林宏便与邹希文也入宫去了。只是宫中之事他是怎么也打听不出来的,只得悬着心在府中等着。直到用晚饭时分司泓宁还未归来,沐含之喂饱了司成,将他放在自己床上哄睡,也不想用饭,只拿了本书消磨时间。掌灯时分才听外面小厮边跑边报道:“主子,主子,王爷回来了!”沐含之松了口气,放下书卷忙迎出去,穿出小院的拱门就看见司泓宁叫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沐含之一怔,这个小厮长得确实有几分颜色,在房中服侍时几次想要勾引自己,后来才将他打发到院中做些洒扫,今日司泓宁怎么偏挑了他扶着?只是现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忙走上几步从小厮手中接下司泓宁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可有叫太医看过?”
司泓宁苦笑道:“不算受伤,只是为了你我成婚之事,父皇叫我在御书房门外跪了半日。”
沐含之一惊,忙扶着司泓宁进房,自己吩咐了小厮去准备饭食,关上房门方低声道:“我这里人多口杂,这种话你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
司泓宁拉过他的手笑眯眯的道:“不必这么谨慎,父皇依然答允了,明日早朝便会告与群臣。”
沐含之这下是真的目瞪口呆,上午他来时只说皇后应允了,本想着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皇上松口,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这个结果?
司泓宁圈着他的腰身,在他肚子上拱了拱笑道:“父皇可还说,叫你到我府上先管着事情,莫教人笑话皇家的儿媳不会打理王府。含之,不如你便住到我府上去吧。”
沐含之推了推他,见他不松手,也就不再管他,只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我本来就身份尴尬,若真不成婚便住到你府上,还不得千夫所指?”
“就算不住,你也要时常到府上帮我打理些事务,还要照料司成那小子,否则我府上那些人,就要翻天了。”
几个皇子之间暗潮汹涌已不是秘密,沐含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应下,恰巧此时小厮送饭过来,两人均已饿了,一桌饭菜风卷残云吃个干净。
司泓宁跪了半日,吃饱肚子乏劲也渐渐上来,懒洋洋的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睛。沐含之坐在一旁看小厮收拾桌子,怀中还抱着奶团。奶团吃得饱了,舒服的蜷在沐含之怀里,喉咙里不时咕噜几声,司成睡在不远处的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大概是睡得热了,还不时挣动几下小手小脚。
待小厮退下去后,一时间房中只剩静谧,沐含之倒是享受这种静谧,怀中抱着奶团,看看司泓宁,再看看司成,脸上满是笑意。过了半晌,看着天色实在不早方开口道:“天晚了,我叫他们备车送你回去吧。”
司泓宁半闭着眼睛呼呼欲睡,摇了摇手含含糊糊的道:“我今日不回去,便住在你这里了。”沐含之想说话被他打断道:“困得紧,况且司成已睡熟了,现下把他弄起来八成会招了病。”
他用司成来说,沐含之不好再劝,只得叫小厮收拾了屋子让他歇下,又差人去他府上取来明日早朝的朝服。
宫廷无秘事,重佑帝司修桓为昭王斥责丞相一事早朝之前便传遍朝臣的耳中,究其缘由却并非人人知晓,只把眼睛都盯在昭王身上,谁知司泓宁竟神清气爽的从质子府上出来?
司浈宁与司淙宁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昨日林素荣悄悄向他二人传了消息,今日一见司泓宁这满面春风的模样,恨得叫人咬碎一口银牙。
司泓宁恍若不觉,笑眯眯的与他二人见礼道:“三皇兄,四皇兄,二位今日来的好早,可用了早饭?”
司淙宁笑的有些勉强:“还未,下了朝我与三哥要去给父后与母妃请安,想着去母妃那里叨扰一顿。”
司浈宁城府更深些,笑的一脸和煦道:“五皇弟今日倒是晚了。”说着压低了声音有些暧昧的笑道:“听闻五皇弟今早是从含之那里过来的……”
“我与含之三皇兄还不知么,他那人最是古板,若没有名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叫我碰一碰。昨日只是司成在他那里睡了,我怕抱回去路上着了风便也就在他那歇下。”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支着耳朵的朝臣都听得分明,如此一来谁还能说沐含之行为不检?司浈宁心中更恨,脸上却也笑的更爽朗:“五皇弟所言甚是,是我唐突了。还盼五皇弟能早日一偿所愿啊!”
早朝之上人人各怀心思,只有工部尚书说了几句水利工事,司修桓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环视众臣,神色有些莫明,半晌方笑了笑道:“既然众位爱卿今日无本可奏,朕倒是有件事要说。”说着看了一眼司泓宁续道:“虽是朕的家事,但皇家事也算是国事。皇后昨日向朕提了提昭王的婚事,成儿现下还小,府中少不得操持之人。朕想了想,沐含之与昭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倒也合适,只是婚事也不急,慢慢准备着,待昭王给思言守制一年满了再办不迟。沐含之也先到昭王府熟悉熟悉事务,免得成婚后手忙脚乱照顾不好成儿。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哗声一片,有些昨夜就得了消息的还好些,此时方才知晓的险些惊掉了下巴。回过神来再看司泓宁,他今日一早怎么敢大喇喇的从质子府上过来便有了解释。
司泓宁面无异色,垂着眼帘站在原地,司溍宁司浈宁与司淙宁三人也不动声色。众臣不能从几位皇子脸上看出些什么,便转脸看向方润墨的父亲翰林院承旨方凌。方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此事其实方润墨并未与他说过,只是方润墨答应了司修桓不会插手朝堂之事,他一向极有分寸,方凌也不必开口说些什么。见几人都面色如常,众人便又将目光转向陈思言的父亲定北将军陈信,陈信脾气暴躁,痛失独生爱女后便再不与司泓宁往来,此时已是憋红了一张脸却无从发作。重佑帝虽给司泓宁指婚,却允诺要司泓宁为陈思言守制一年,要亲王守制已是天大的面子,陈信不知该发怒还是该谢恩,只得纠结着眉头脸涨得通红。
与此有关的几人都不说话,该出声反对的林宏沉着一张脸默不做声,众臣有些看不透,便也没人敢轻易做声。
司修桓把众臣情态尽收眼底,等了半晌见无人应声便笑道:“既如此,这事便这么定了。泓宁,你回来也有几日了,朕的皇儿不能总这么闲散,先到礼部去历练历练,到时候你和沐含之的婚事,便由你自己筹备。”
司修桓如此安排早在司泓宁意料之中,垂着眼帘应了一声是,抬眼便看见站在前面的三位皇兄神色各异,心中暗笑一声,跨上前一步谢恩道:“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天下所望!”
司修桓点了点头叫他起来,沉吟了片刻又道:“杭州知州谢勉一案尚且未结,朕有意着人去彻查此事,只是知州一职悬而未定,前几日冯泽上了个折子,说通判贾陆品行端正是个可用之才,朕想着冯泽看中的人必不会差了,传旨下去,即日起,着贾陆为温州知州,原温州知州雷蒙任杭州知州。叫他二人不必进京谢恩,直接上任去便是。”众人忙道英明,司修桓续道:“众卿若无事便散了吧。下朝后泓宁到御书房来与朕详细说说谢勉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