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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第九章
      御书房门前之事方过午膳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贵妃林素荣状似漫不经心听着小太监禀报:“听说御医来了之后诊出皇后娘娘是中了暑气,加上原本体弱,得好生调养着,万万再受不得暑。只是皇后娘娘醒来后定要再跪,还说皇上不答应五皇子的婚事他就不起来。皇上闹不过皇后娘娘,虽叫五皇子去外面跪着思过,听说那意思却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林素荣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皇上跟皇后可真是唱作俱佳,方润墨向来身体康健,跪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昏过去,还着了暑气染了病?用方润墨的身子做胁,后宫谁敢反对这门婚事便是不贤,朝堂谁敢反对那就是不敬,再加上方家在朝中的地位,这事几乎便是板上钉钉。司泓宁代天巡游,封了王开了府,日后定要在朝中领一份职务的,若再娶了明熙质子,还如何能再动摇他的地位!

      还未及用晚膳,林素荣的父亲,当朝太师林宏便与御史一同进宫求见司修桓。司修桓不急不慌,足足让两人在外等了一炷香时分方招入内。
      林宏年纪已然不轻,精神却是极好,中气十足叩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史大夫邹希文是林宏门生,一向以他马首是瞻,有些唯唯诺诺的跟在林宏身后一同叩拜。
      司修桓坐在软榻上端着手中茶盏看着两人,过了片刻方温声道:“二位爱卿平身吧。”
      邹希文甫一站起便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参。”
      邹希文此人虽是林宏门人,但为人愚笨,司修桓将他放在御史大夫其位便是有心利用,因而并未有丝毫不耐,反而一副认真的模样道:“爱卿所参何人?”
      “臣要参之人正是昭王!今日午时,昭王闹市纵马险些伤了人命,还请皇上明察!”
      司修桓挑了挑眉转头看着林宏:“爱卿也是为此事而来?”
      林宏朗声道:“不错。今日有人来臣府上状告五皇子闹市纵马,踏坏了人家一车的东西。市井小民靠此为生,别无他法,只能到臣府上求个公平。还请皇上为民做主!”
      “哦?”司修桓放下茶杯微微点了点头:“泓宁已封了王,想来爱卿叫顺了口,日后莫再唤错,此其一。”
      林宏顿时白了一张脸,现下司泓宁得宠封王,乃是林家心头大恨,虽说是叫顺了口,其中也有故意压下司泓宁半头的意思,司浈宁司淙宁乃是他亲外孙,过往也有顺口唤作三皇子四皇子的时候,司修桓从未特意指出。如此看来自己女儿所说不错,司泓宁可真是风头一时无两了。
      司修桓不等他答话慢慢续道:“市井小民受了冤屈不去府尹那里击鼓鸣冤,反到丞相府上伸冤。爱卿日后还是多放些心思在朝堂上,伸冤自有父母官,此其二。”
      林宏惨白着一张脸复又跪下,司修桓这话说的诛心,几乎是明指他笼络大权。声音也不复方才那般洪亮,反带了些颤抖道:“皇上息怒,微臣自当谨记皇上教诲!”
      司修桓看着林宏的脸色慢悠悠的道:“爱卿年纪大了,还请快起。朕并无责怪之意,只是提点爱卿几句。”又转头看着邹希文道:“爱卿方才所说是要参泓宁一本?”
      司修桓几句话对司泓宁的偏袒一目了然,此时邹希文倒不敢再多话,想了想方颤声应了声是。
      林宏不待司修桓说话便抢声道:“万岁教诲老臣谨记,只是昭王行为不端,以致民间怨声四起,还请皇上明鉴!”
      司修桓点了点头道:“此事朕已知晓。泓宁昨日进宫乃是为了皇后,虽失了分寸,却是至孝。两位爱卿方才进门时想必也瞧见了泓宁,朕也罚了他在外思过,踏坏的东西都叫昭王府去赔,也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司修桓这话说的面面俱到,邹希文用眼角瞟了瞟林宏,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林宏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上前半步道:“皇上圣明,若是如此当可无碍。皇后娘娘急召昭王入宫,想必也是事出有因,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否则昭王英名或恐有损。”
      司修桓如何听不出来他这是拐着弯的要将话引至今日事因之上?不过此事正合他意,笑着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父后为他看中一门亲事,偏要求着朕答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身子骨就在门前跪着,可不是真跪出病来?”
      林宏忙接道:“不知皇后娘娘是看中了哪家女子?”
      “并非是女子,正是沐含之。”司修桓边说边无奈摇头:“朕本不欲答允,奈何润墨苦苦相求,朕与他多年夫妻,也不忍心见他伤着自己,故而只得答允。”
      虽早知如此结果,林宏仍忍不住道:“还望皇上三思!沐含之非我国人,恐怕日后会对昭王不利啊!”
      司修桓似笑非笑道:“朕也是如此思虑,只是润墨说朕久居朝堂,心思不在儿女之情上,这些事反不如他看的透彻,又说沐含之从小与泓宁处在一起,两人情谊深厚,绝不会害他。朕想来也有道理,况且沐含之孤身在此又人瘦力弱,想必翻不出天去,是故也就应允了。”
      话已至此,林宏反而不再言语,只给邹希文使了个眼色。邹希文战战兢兢开口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这样,这样,若是明熙追究起来,于我天简不利啊!”
      司修桓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不悦道:“明熙弹丸小国,就算是要追究又能如何?更何况他既已送出质子,与和亲又有何异?”
      邹希文硬着头皮还想开口,司修桓沉着脸冷声道:“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两位爱卿还有何事?若无事便退下吧。”
      从他今日句句袒护司泓宁,林宏便知他这是铁了心,是以不再多言,干脆利落的行过大礼,带着邹希文离去。

      天色已有些发暗,司修桓揉了揉额头朝福寿道:“将昭王给朕叫进来。”
      司泓宁跪了一下午膝盖早已发麻,一瘸一拐的跟在福寿身后,模样颇有些凄惨,见了司修桓,面色发苦要重新跪下给他行礼。司修桓倒被他逗得有些想发笑,挥了挥手道:“莫再跪了,叫你父后瞧见了又要数落朕的不是。过来吧,坐朕身边来。”
      司泓宁应了一声是,在榻几另一边坐下,不着痕迹的伸手揉了揉膝盖。福寿上了茶,带着房内众人退了出去。
      司修桓看了他一眼方道:“谢勉一案你怎么看?”
      司泓宁本以为他要说沐含之的事,没想到竟是问了这个,怔了一下方道:“儿臣在谢勉家中抄出现银三万两,其余宝物更是不计其数。儿臣以为,以杭州知州的俸禄,家中决计不会有这么多财物。”
      司修桓点了点头,这话司泓宁回来禀报此事时已然说过,想了想方道:“你是如何看出那谢勉不妥的?”
      司泓宁答道:“此事儿臣起先并不知晓,乃是要进杭州城的前一天出了点事,便没赶上宿头,只得宿在一个村子里。夜半时分有人用飞镖扎了一封书信钉在我房中,书信上写明了谢勉家中财务,用度也多是逾制之物。儿臣怕走漏了风声,便只说是来了刺客,第二日称伤原地休养,微服进城查探,又派了侍卫潜入谢勉家中,果然发现逾制之物,杭州百姓对他也多有怨言,是以儿臣连夜入城,趁其不备抄了谢勉家。”
      他这话说的颇有一番深意,果然司修桓听出不对出言问道:“你进杭州城前出了何事?为何称伤也无人报与朕知晓?”
      “路途不太平,受伤乃是常事,儿臣不敢惊扰父皇……”说到一半似乎察觉不对,急忙闭口不言。
      司修桓双眼微微一眯沉声道:“受伤乃是常事?你代天巡游,谁敢伤你?”看司泓宁低头不语厉声喝道:“说!”
      “这……父皇,儿臣也不知,只求父皇莫再追究!”
      “说!”
      “父皇……”
      “你一路上未曾隐匿身份,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藐视天家威严!说!”
      司泓宁低头不语,司淙宁与司浈宁敢做,便必然确定此事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既然不能一击毙命,还是让司修桓自己去查的好,拔掉司淙宁一党几个爪牙,自己也不会落下构陷兄长的口实。
      果然司修桓怒道:“好,你既不说,朕便自己去查!”说着用手指着司泓宁,咬牙想说什么却也没再说,半晌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莫要去你父后那里打扰,朕自会与他说。”
      司泓宁应了,正要退出去,忽听司修桓又问道:“你今日进宫,司成又在哪里?”
      “回父皇,是在含之府上。”
      司修桓皱眉道:“怎么送到他府上?”
      司泓宁抿了抿嘴笑了笑道:“是上午与父后商议我与含之的事,儿臣便忍不住去他府上说与他安心,后来听说父后出事,儿臣顾不上司成急忙入宫,是以是含之在照看。”
      司修桓脸色更是不悦:“朕允你们婚事,并非是要你低声下气。将他召到你府上也就是了,怎么还到他那里去?”
      司泓宁笑笑不语,自己娶沐含之,虽然有利用的意思,但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的确有真心在里面,司修桓惯居高位,天下人都对他俯首帖耳,自然不会懂这种心思。
      司修桓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你府上没有掌内的主子么,明日早朝说了这事,日后叫沐含之常去你府上,替你照料着司成,也学着看管些底下的人,也不至于嫁入我皇家门后招人耻笑。”
      话虽然说得不客气,司泓宁却是眉开眼笑应道:“多谢父皇,儿臣定然好好教导含之。”
      司修桓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叫他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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