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的自我修养》北***B

30、第 30 章

　　我立刻顺毛道，“怎么会？”
　　他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我摸了十两银子给小二哥，压低了声音道：“小二哥见笑了，我兄弟年轻，做事不分轻重。”
　　店小二还没回过神来，赔笑道：“怎么会……大大侠……好身手。”
　　我干笑了两声，对姜柏道：“你先过去，再占一张桌子。”
　　他神情颇有些不乐意，但依旧起身往远处走了，我这才重新压低了声音，咬着店小二的耳朵道：“小二哥你着实想多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年少不经人事，我这番是待他出来见见……见见世面，□□。”
　　店小二一脸恍然，又不解道：“看小姐您吃穿皆是不凡，出手又这般阔绰。何以要到这肮脏地地方来，给小少爷找个年长的侍女也就是了。”
　　我掩面苦道：“你是不知，我家虽也有几个闲钱。但家教甚严，家教甚严。你看我兄弟也年纪不小了，这还……”我叹了一声，装作一脸忧心道：“我这兄弟，年下都要成亲了。我这担心啊，他若是在新娘子面前丢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做人丈夫？”
　　店小二顿时悟了，又以钦佩的目光打量我，站直了身子道：“长姐如母，难得小姐您能有这样的见识气魄。说起来，您也是来对地方了，这百叶城……不，乃至这天下，最好的青楼就是我们浅墨花影阁。”
　　我说：“等等，你们这里不是酒楼吗？”
　　店小二傲然道：“小姐，您这就说的不对了。这天下有那一条律例规定，妓院白日里不能做酒楼？”
　　我疑道：“那你们这里到底是妓院还是酒楼？”
　　店小二道：“当然是妓院。全天下最好的妓院，当属我们浅墨花影阁啊！您看，我们家大阁主特意将这楼修的这样高，便是为了方便能内外兼顾。我们浅墨花影阁，一二楼是酒楼，三楼四楼是客栈，五楼六楼还有后院都是姑娘少爷营生的地方。若您懒得登高，我们还有地下一楼的暗夜妓馆，那里是全天做妓馆生意的，不过只做熟客，但服务一流包您满意。”
　　我不禁唏嘘，道：“你们老板可真会做生意。但不怕动静太大，惊扰了别层的客人吗？”
　　店小二嘿嘿笑了笑，敲着身边的柱子，自豪道：“我们这儿可不是寻常的地方。您听，我们这儿的墙都夹了西荒的食音白棉，隔音效果再好不过了。便是不做皮肉生意，这城里往来的商贾也喜欢到我们店里谈生意，图的就是一个环境好。”
　　我听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也有几分心动。便道：“那劳烦你先去上菜，再帮我在四楼安排一间上房，我想先见见你们这儿管皮肉生意的老鸨。”
　　“好叻，您请稍后。”
　　店小二收了钱便喜滋滋的小步跑走了。

　　这浅墨花影阁的工作效率挺高，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呈了上来，质量也是不错，我与姜柏都吃的很满意。用饭完毕，店小二就领我们上了四楼，入了游廊尽头的一间厢房。大抵是因为这一层的主要营生还是划在客栈那一档里，故而客房里的摆设并不刻意的渲染气氛，装点的素雅别致。
　　姜柏对逛窑子这件事，好似没有多大的兴趣，并不积极。他入了房门便找了一张枣木的摇椅坐下，悠然自得地歇息，手中把玩着方才在街上新买的折扇。过了片刻，敲门声响起，我心道来了。便请人进来，没想到的是推门而入的却是一个穿着水蓝色锦袍的青年男人。他生的不咋样，但五官凑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我惊了一惊，道：“公子您这是走错房了吗？”
　　他不紧不慢的将门带上，才转过身来，朝我们微笑着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小姐说笑了，在下便是这浅墨花影阁的鸨母之一，您若不弃，可以喊我一声水妈妈。”
　　最后一句话音落地，他还朝我抛了个媚眼，我真是被吓了一跳，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我才结巴道：“这……这鸨母不该是女人吗？”
　　“小姐，您这话说的就不是了。本朝律例早已明文规定，这世上男子女子皆是爹生父母养的，哪有什么不同？这女子都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出相入仕，我们男人又怎么不能来做这鸨母？如今，这生男生女都一样，女人能做的事，我们男人也能做了。”
　　他说到最后，豪迈地翘着兰花指拍来拍胸脯，我忍不住扶额，心道：我真是多年没到这凡尘来了，没想到这时代已经将我无情地抛弃了。姜柏的笑声则从身后传来，他拿扇子遮着脸，看不见他的笑颜，但他浑身微微发颤，连带着那椅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只得叹道：“这世道真是……真是，有趣有趣。”
　　我干笑了两声，那水鸨母迈着小步走了上来，坐到一旁给我添了盏茶，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您的事，我已经听小二说了。技术在我们这儿从来不是问题，包教包会，这您请放一万个心。”他轻轻伸手，想要在我胸上点上一点，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劲弹开了。不过他常年混迹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早就修炼成了一个人精，笑了笑便识趣的将手收回，合拢放到膝上，继续道：“只是您……您家小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暂且说来给妈妈我听听，我好给您安排一个合心意的。”
　　我回忆了一番慕十三年给弟弟们安排的通房大丫鬟，无外乎都是姿色平平，年长，性格温顺。正要开口报个差不多的，姜柏却打断道：“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因为他方才一句话都没说，水鸨母还以为这件事就是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做主。但如今他这个正主开了口，意见自然得到重视，水鸨母立刻拍手赞同道：“小公子是有见识的，这年纪小的姑娘自然娇俏，但娇气太重，有时候反倒是让人吃不消。况且更欠缺了几分韵味。”
　　“要足够漂亮。”
　　“那是当然，我们这里就是专门养美人的地方。”
　　姜柏将折扇收起，坐起身来，又道：“你看看我漂亮吗？”
　　水鸨母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笑着拍马道：“小公子天纵英姿，真是生的俊美不凡。”
　　姜柏用折扇支着下巴，笑道：“那要找个比我漂亮的。”
　　水鸨母愣了愣，眼珠一转，嘴上重新绽开笑意，道：“当然，不然来逛青楼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浅墨花影阁，童叟无欺，绝不占人便宜。”
　　姜柏挑眉，目露狐疑的斜睨着他道：“哦？”
　　水鸨母起身，利落的行了一礼，依旧得体的笑道：“请公子小姐，稍等片刻。”
　　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我留在原地喝茶，却见姜柏皱起眉头，便问他道：“怎么不高兴？”
　　他道：“我能感觉到这楼里发生的所有事，我不喜欢这里。”
　　我说：“等办完事，我们就走。你不是一直担心走火入魔的事吗？”
　　他疑道：“这里真的有办法解决？”
　　我说：“没事的，你到这里来，找个合心意的姑娘谈谈，你到时候跟她说说你怎么走火入魔的，她就会教你化解的方法。”
　　姜柏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老鸨重新进门，身后跟了一个绝色女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很是清秀淡雅，眉目间依稀让我觉得有几分熟稔，可又一时想不出来长的像谁。但这等容貌，却算不得比姜柏漂亮。可姜柏见到她，先是楞了一愣，等到他回过神来，露出迟疑的神色，那女子便淡淡地对他笑了笑，这样的姿色气度，倒不像是个风尘女子，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姜柏大抵是吃这个口味的，自从她笑了以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又眨了眨眼。
　　看来这两人是有戏了，老鸨暧昧的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阁里的陌陌姑娘，小公子看着，可还有眼缘？”
　　姜柏侧过头，点了下脑袋。
　　老鸨立刻拉着陌陌过来，嗔怪道：“陌陌，还不带小公子上你的幽兰小筑歇歇？”
　　那姑娘也落落大方，福了一福，侧身道：“公子随我来。”
　　姜柏跟陌陌走了，房门合拢，屋子里顿时安静极了。

　　我只觉得倦极了，摸到榻上，想着小睡一觉，等醒过来姜柏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