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的自我修养》北***B

29、第 29 章

　　这次到凡间来，我们三个似乎都是为了来玩。但我觉得还是先解决了正事才能玩的开心，所以首要大事是要找一家妓院。但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逛妓院的经验，况且这座城就是姜君随手找的一座城，我并不熟悉，东南西北门都没能搞清楚。所幸的是，姜柏拍胸口保证，他要找他师父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要找我也一样，等做完事玩的尽兴了，要回去对他来说也是小事一桩。我这才放心下来，专心的带着他去找妓馆。
　　可惜的是，这年头师父好找，妓院难找。在我的印象里，妓院就是个门里门外站满了姑娘对往来的男人抛媚眼献殷勤的地方，可是我和姜柏走了两条街，给他抛媚眼的姑娘不少，甚至有大胆的偷偷的朝他身上扔手绢，却一间长得像妓院的店面也没见着。我心中很唏嘘，多年没来人世，这个世道真是越发纯洁了。最后只能找了一家看起来像酒楼的走进去，我打算向传说中江湖消息最灵通的小二哥打听一下，本地的妓院都开在哪里去了。
　　最后进了西坊最繁华的一条街，找了一间最大气的酒楼。
　　那家酒楼修的相当阔气，独门独户，高有六层，红瓦墨柱，远观似塔。若不是那楼立着一座老高的白板牌子，上面书了浅墨花影阁五个大字，我都看不出来这就做酒楼。离近了看，却发现更妙，那屋檐上的殷红竟不是琉璃瓦片，而是铺满屋顶的朱色叶片，那植物生的稀奇古怪，没有开一朵花，但因为其通体都是殷红，所以远远看着就似朱红的琉璃瓦片，再近一些又像是满盆满屋花卉，只有站到眼前才能看清不过是红艳艳的藤蔓。
　　也有藤蔓随着檐角垂落，像是春日里柔软的柳条一样铺下一道天然的帘幕，随风舞动，很是美丽动人。
　　藤蔓的尾端又系了许多的丝条，看起来倒像是开出了别色的花。

　　我站在门外，摸了摸那垂下来的红色藤蔓，笑道：“这不知是什么花木，虽然不开花，却也很漂亮。”
　　姜柏自然不通这些，但也跟着我点点头，抬头望了一眼，惋惜道：“只可惜龙渊墟内是种不出任何草木的，不然就向这店家要上一株，带回去养着给你解闷。”
　　我道：“不必了，它在这里长得很好，说明很合适这里的土壤。在适合的环境里生活，才会觉得快乐。”
　　姜柏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觉得这里的天气和我们狼头山差不多，等我们回去了，我再到这里来给你带这些藤蔓回去，到时候可以种的漫山遍野都是。不过，可能要再等一些年，也不知道那时候这花还在不在。”
　　我见他颇有些遗憾，又感叹小孩子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很是欣慰。但这样的小事，倒也不必叫他介怀，便安抚道：“我也没说非要种这东西。有时候，如果真心喜欢一样东西，我倒是宁愿得不到。”
　　他露出惊奇的神色，问：“这是为何？”
　　我笑道：“因为这世上的万物都有一个劣根，总觉得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总是念想着它，感情反而会越来越深。而得到的那个，相处久了，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完美的，总会发现越来越多对方的缺陷，感情也会被光阴冲淡，最后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那样对它来说才是很可怜的。”
　　他闻言，沉默了片刻，又摇摇头，道：“你这是歪理，我不相信，我就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等我得到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就像我爹对我娘一样，你总说我爹对我娘念念不忘，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我笑笑，道：“这世上有无数种可能，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选择，或许你是对的，也或许我是对的。”
　　他皱起眉头来，叹了一声，说：“你不要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总把我当成孩子一样，我已经不小了。五百多岁，寻常的妖怪早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心急的说不定小狼崽子都有了。”
　　我知道他最不愿意承认自己年纪小这件事，其实他真的就是年纪小，所以不能明白真正年纪大的人其实都羡慕年纪小，一点也不觉得年纪小有什么好羞耻的。不过我不想看他炸毛，便顺着他的话道：“是啦是啦，只有我年纪一把了，还一事无成。”
　　谁知这话又说错了，他脸色更加难看。
　　“你年纪再大能有师父大吗？还有谁说你一事无成，你有我，就会什么都有的。”
　　我只好继续顺毛，点头称是，转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我走的都饿了，我们快进去吧。”
　　姜柏这才满意的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进浅墨花影阁的大门，他一进门就有小二殷勤的迎上来，笑哈哈地寒暄道：“少爷夫人这边请。”
　　我听着吓了一跳，拉住正准备上前带路的小二哥，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二哥不明所以，道：“夫人……夫人啊？怎么……难道小姐您还没正式过门。”
　　我心道我何止过门了，我都他娘了。姜柏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道：“快走吧，你刚才不是说饿了么？”
　　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小狼崽子心思单纯，和我不一样，直接将这夫人两字理解成了他娘。要是我这时候再说些什么，追问下去倒是容易生出尴尬了，便摆摆手，示意无事。

　　姜柏常年隐居自然不喜欢人多，便带我上了楼，选了个安静的角落方且落座，点了一壶清茶，五六个菜。小二哥满脸笑容的连连答应下来，嘴里不忘恭维他几句，他听着顺耳，很是受用，活像是夜里给我顺了毛的神情。我暗自忍笑，将小二拉住，问道：“小二哥可知道这城里何处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小二闻言脸色露出迟疑的神色，接而疑惑不解，忽又恍然大悟，最后用同情地目光打量着我。但依旧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小姐，您一个姑娘家问这做什么？”
　　我塞了些银钱到他手里，道：“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小二面上的同情越发加重了，却忽然劝道：“小姐，听我一句劝。这普天之下的男人，便没有不好色的，不说那皇宫里的皇帝三千佳丽，但凡有点钱的殷实家宅又何尝少过三妻四妾，我看小姐您的打扮，谈吐，就知道您是个出生不凡的，何苦和那些个烟花女子较劲呢？失了身份不说，也未必能挽回丈夫的心。撕破脸来，这丢的还是您的脸面，您这又是何苦？”
　　“……”
　　我听到这处，终于明白过了。我这是被人当做来抓奸的怨妇了，心下不禁悲从中来，五内铭感，老娘好歹是只狐狸精，还是狐狸精里头的大公主，虽说是素面朝天许多年，却也不至于落到这种田地吧？这传回西荒，我可是要被耻笑的。我正要怒，小狼崽子先怒了，一拍桌子，我立刻损失了几两银子——因为那张桌子顿时粉身碎骨，身边的小二哥脸都吓白了，我看的都不忍心怒了。
　　那边却听小狼崽子火气地道：“你胡说些什么！她哪里像是怨妇了！”
　　他此话一出，我顿时也跟着惊了一惊，把实话都给吓出来了：“你居然能听懂了。”
　　这话顿时火上浇油，姜柏怒道：“你又歧视我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