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之 此生谁料》黄泉比良坡

24、少年豪名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名字，开始随着他一次次的杨帆，变得越发的有力了。他的名字印在那一张张飞向世界各地的海军基地的通缉令，随着海风被世人渐渐知晓。
　　迫于那至高无上的姓氏，海军始终没有管过他。
　　但，有那么一天。他看到了一个长他不只一辈的女海军居然开着军舰不知死活地对着他的船就是一番狂轰滥炸。多弗朗明哥当时简直惊呆了，他船上就带了不多的几个干部，好在那个自称鹤的海军少校并不是有备而来，堪堪也只是巧遇而已。
　　好不容易脱身甩开这难缠的海军，他开始想，原来，他干的那些勾当，已经大到，就连唐吉诃德这个姓氏也罩不住他了。该开心么？
　　蕾娜知道以后说，什么，有海军要抓你？她想了想，忽而说，“多弗你小她这么多岁，堂堂少将，怎么这么没有慈爱之心,也不知道让着点你？好在没伤着。”
　　“你他妈说什么呢？”多弗朗明哥一下子站了起来，“谁要这种贱民让着。凭我的实力，这种无知的海军，你看我下次把她用线切了。”
　　蕾娜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你往海军放几个人呗，能帮你看着，怎么都是好的。
　　多弗朗明哥想了想说，还是维尔戈最值得信任，让他去准没错的。
　　“你再从莱恩扎斯那些没死的小孩子里挑一个带回来养成给你卖命到死的死士也不错，也能帮帮维尔戈。你挑一个，我帮你带他。”埃尔蕾娜拿着他新塞给她的一把嵌着不少明珠的蕾丝扇子，随便扇了扇又说，“你就安心往外多做些生意吧。在买到第二艘海贼船以前，别再外面多惹事了。”
　　多弗朗明哥痞笑着说，蕾娜你要是担心我你就直说，你扯惹事干吗。我每次出海哪次惹得事少了。
　　埃尔蕾娜也就笑笑，没开口否认。她弯着他这样扬着的脸上，少有的带上了曾经她还在玛丽乔娅的时候见过的桀骜。她听人说过，那是天生王者的气度。

　　这一看，便是五年。
　　五年以后，他的赏金上亿了，那曾经得少校变成了上校，他却还在和她周旋。
　　蕾娜仰着头，看着以前高出她一个头的少年，忽然就像疯长的麦子一样，变得那样高大健壮。他随随便便伸着手臂，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他那狂性难收的放荡性子变得越发肆无忌惮，他放在桌上的地图上，打上了无数家族的标志，那都是他的势力了。
　　他也没再像以前那样一出海回来就往她面前随便往她面前塞一些他丝毫没认真挑过的东西。倒像是大了。
　　“你那个皇兄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在某个夜晚，伸着手，用掌心轻轻摩挲着蕾娜光滑的手背，这样说道。他面前的报纸上，印着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手里拿着把长过两米的金色的刺枪，枪上刻着盘结缠绕的莲。埃尔蕾娜看着那把长枪，这才想起，那是她家族的标志。原来很久以前她也曾有过这样不真实的一个家族。
　　为了振兴那日渐没落的家族，她皇兄竟自己提起用天上金打成的，象征着皇权的枪，一朝戎马便是五年。她转脸看着多弗朗明哥说，“对，他变了。”她说，“以前他只知道折磨奴隶。”
　　那一脸刻薄，心冷如冰的少年，曾经口无遮拦地说着要一统玛丽乔娅所有天龙人家族的少年，竟突然就变成今天这般样子了。
　　末了她说，“那么重的枪，他竟然，现在一只手就拎得动了。”
　　多弗朗明哥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这种小牙签，我一只手可以抓四五十把。”
　　蕾娜轻轻笑着，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说着，“你现在可是这里的少主，怎么还只知道争这种没有意义的高低。”
　　他的眉猛地皱了起来，“不要叫我少主。”他说，“你可是天龙人家的子嗣，怎么能随随便便叫别人少主。”
　　“我以为你喜欢。”

　　多弗朗明哥愣了愣。海风一下子吹开了没拉紧的窗幔，垂射而下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遮住了一闪而过的错愕。

　　蕾娜又说，“维尔戈怎么样了？他有大半年没回来过了吧？”
　　多弗朗明哥想了想，也是大半年了。维尔戈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有确认万无一失了才会简短地和他通话。这一次竟隔了这么久。
　　“我知道。”多弗朗明哥低着声音披上了羽毛大衣，柔软的羽绒蹭着蕾娜的手臂，让她不由自主地向着他靠了靠。“为了安全起见，我不会贸然联系他。”
　　等说到这，多弗朗明哥才猛然明白过来，她提这毫不相关的话，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他沉着脸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膝盖，那上面横着数条深色的疤痕，错乱延伸着背裙子的褶皱遮了起来。末了他说，“下次出海，我要很久才回来。”

　　然而并没有很久。多弗朗明哥出海还没到一个月，他就莫名其妙地回来了。竟是冒着罕见的暴风雪，不知死活地驾船回来了。
　　他推开蕾娜房门的时候，湿透了的羽毛披风上竟还带着冰凌。蕾娜的腿在天冷的时候总是疼得厉害，那时候她床上堆了不少的暖炉，正蜷缩着翻看着一本关于基督教起源的书。多弗朗明哥一步跨过来伸手试了试那些暖炉的冷热，这才往一边的墙上一靠，倚着墙滑到了地上。蕾娜合上书，只是静静等着他开口，直到他突然站起身。
　　他说，蕾娜，我找到了罗西。

　　“所以呢？”她问，“你到底为什么这样的惊慌？”
　　这个女子，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多弗朗明哥一早便知道。他们一起长大，他的一切她都知道。全部的一切。
　　他所有的遮掩都是徒劳的。她知道他的一切。如同她知道他现在的惊慌一样。
　　他是慌乱的。
　　他说，“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埃尔蕾娜往身后添了个垫子，坐起身说，“那他还活着，你开心吗？”
　　多弗朗明哥停了很久，最终答非所问地说，“我当着他的面，”然后他从披风里抽出了一把抢，“用这把枪杀了我父亲。”

　　“没事。”她说，“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