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To The End》瑶渊

20、Chapter 20 - Dancing in a Storm

　　Draco一只手与Harry牵在一起，一只手握着魔杖，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驱散心中的紧张感。很久之前他就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场战争，但值得讽刺的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在食死徒的队伍中与凤凰社战斗，而现在他却站在了Harry身边，与凤凰社的成员们一起面对Voldemort的黑暗大军。
　　“我爱你。”低如耳语的声音打断了Draco的沉思，他猛地睁开眼看向身旁的Harry。黑发男孩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似乎并没有说过话，但Draco清楚刚才那句话的确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恐惧的神情正清晰地铭刻在Harry的脸上。
　　转过头望着大门，Draco紧紧握住了Harry的手，“我也爱你。”
　　城堡的大门被打开了，凤凰社成员们蜂拥而出。

　　咚……咚……咚……仿佛上千战鼓被同时击响，无数回声融合成一体盘旋于耳际，整个世界都在这令人震撼的声音中摇晃。Harry可以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穿透了脚下的地面注入他的身体，又顺着他沸腾的鲜血流入魔杖之中。周围的人都在战斗，肾上腺素急剧攀升着，莫名的亢奋与激情笼罩了凤凰社的每个成员。他的心脏在胸膛里急速跳动，毫无规律，杂乱无章。这是这场战争的第一个阶段，Harry不知道自己已经战斗了多久，几分钟或者几小时？时间的概念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Harry！”Ron惊慌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红头发冲过来将他猛地拽到一边，避开了突兀出现在前方的没有变身的狼人Greyback。他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但一支从天而降的银箭半路上射中了他——Harry知道这是那些披着隐形衣骑着扫帚飞在天上的魁地奇球员们的功劳。Ron拉着他躲到了一面墙后，短暂的挡住了敌人们的视线。“你还好吗兄弟？你看上去有点失控了。”
　　Harry点了点头，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的伸手将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Ron把这当成了一个不错的回答，于是继续说道：“我刚才看到了Hermione，她看上去应该没有受伤，我也没问，因为她很忙，毕竟现在的局势太混乱了。Ginny被送去了医院，不过只是轻伤，没有生命危险。我还看见了George与Fred，他们似乎把这一切当成笑话，一直在对食死徒施恶作剧而不是真正的攻击他们。”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Harry问道：“你看到Draco了吗？”
　　“Malfoy？”Ron摇摇头，皱起了眉，“没有，我没办法骗你说我看见了，抱歉。”
　　“那你知道有没有人……”
　　“不。”Ron打断了他，“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想再去问他们了。”很显然Harry也不想。
　　他们都靠着墙，试图在重新回到战斗之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我们在外面多久了？”
　　Ron看了一眼手表，“大概两小时，或许更长。你看到Voldemort了没有？”
　　Harry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Voldemort仍未露面。一方面他的确希望Voldemort不要出现，但另一方面，他又强烈的期盼着一切能快点结束。“如果他一直不出来怎么办，Ron？”
　　睁大眼睛，Ron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我可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在他正打算追问Ron为什么这样说之前，Harry额头上的伤疤忽然剧烈烧灼起来，他痛苦的尖叫着，一双嘲弄的红眼睛在他脑海中若隐若现。Harry使用大脑封闭术挡住了与Voldemort间的精神链接，减轻了一点疼痛感，然后他随着Ron的视线抬头往霍格沃兹的天文塔上看去。Voldemort正站在那里，黑色的斗篷在身后飞舞着，他的双臂伸展开，仿佛正享受着一场杀戮与痛苦的盛宴。【如果脑补成没毁容前的V的话……艾玛有点小帅（﹃）】
　　近乎疯狂的，Harry开始在人群中寻找Draco，他四处张望着想要看见那熟悉的金色头发，一直与其他食死徒与凤凰社成员们都在他眼里重叠成了一个个无关紧要的小点。Harry能感觉到Voldemort的目光在跟随着他，引诱着他，嘲笑着他，Voldemort不会下来找Harry的，Harry必须要上去见他。我需要Draco，他这么想着，仿佛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咒语，我需要在去天文塔之前见他一面，万一我……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Harry，他转过身，差点失去了平衡。对方有力的手臂稳住了他，他抬起头来，然后松了口气。Draco正微笑着注视着Harry。完全忽视了周围发生的一切，“我一直都在寻找你……Harry，我只是……哦Merlin，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Harry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意识到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睛，他抬起手轻柔抚摸着Draco苍白的脸颊。我怎么能失去他？怎么能？四周尽是毁灭与死亡，那些肮脏的、令人绝望的气息……而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与那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美得恍若天使……我不能让那些伤害到他，不能让那些毁了他。他不应该待在这个地方，而我也不应该。
　　“跟我走。”Harry脱口而出，将Draco拉得离自己近了一点。
　　Draco惊讶的问了句“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几乎难以听见，然后他轻轻笑了起来，“Harry……”
　　Harry摇了摇头，“不，Draco，我是认真的。我们可以现在就走，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澳大利亚，墨西哥……那些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什么都不要紧，而且……”Draco将手覆上了正抚摸着自己脸庞的Harry的手，他能看到Harry脸上绝望的表情，以及那种对生命、对活下去的渴望，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而且我们还可以再回来的，等到这场暴风雨过去之后。”
　　Draco与Harry十指交叠，拉着他的手下移放到了自己的腰部，Harry本能的将Draco紧紧拥在了怀里。夜晚的第一场雨降临了，冰凉的雨水从密布天空的阴暗云层中滴落下来，打在那些战斗中的人们的身上。“人生并不是坐等暴风雨过去，Harry。”良久之后，Draco慢慢的摇了摇头，“而是学会如何在雨中起舞。”
　　他温柔的吻上了Harry的嘴唇，两人忘情拥吻着，不在乎身边有多少人正注视着他们。他们只是闭着眼睛，享受着那种相互触碰的美好感觉。缓慢的，两个人分开了，但彼此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雨势已经变得越来越大，闪电划过天际，狂风呼啸着，卷起雨丝如鞭子般抽打在地面上，四处水珠飞溅。Draco将嘴唇贴近了Harry耳边，低声说道：“去跳舞吧，Harry。”
　　他挣脱出了Harry的拥抱，只是还握着他的手，眼泪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有种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Draco再度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变得坚定，“去跳舞吧……只是记住你的承诺，活着回来见我。”猛地冲上前，他搂住了Harry的脖子，在他唇上留下了一个充满了激情的吻，然后他松开Harry的手，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中。
　　Harry怔怔的站在原地，先前围绕着他们的世界开始破碎，复原，最终回归到了之前的模样。

　　Severus跪在Narcissa的坟前，伸出手轻轻地触碰那束几个月前Draco放在那里的，早已经枯萎了的红玫瑰。他的额头贴在光滑的墓碑上，冰凉的感觉渐渐渗进皮肤。月光温柔的照耀着他，手臂上那个狰狞的黑魔标记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此时应该去什么地方。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一根魔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Severus并没有抬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
　　Bellatrix在他耳边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在做什么呢Severus？哦，你是在思念Cissy吗？但是她已经死了，Severus，Lucius也死了，他们又在一起了。她并不需要你。”
　　她残忍的话语几乎要把Severus的心切开，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Bella，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我跟着你。跟着你，跟着你，跟着你。”她唱着歌回应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没别的地方可去吗？！”Severus向她咆哮着，握紧了魔杖。
　　“你不是也没有？”
　　他厌恶的盯着她，“你真的疯了，难怪主人想要摆脱你。”
　　Bellatrix彻底被激怒了，她将魔杖对准了面前的黑发男人，“你在说谎！我是主人最忠实的仆人，他早晚会奖赏我的，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
　　“攻击我试试Bella？”
　　“闭嘴你这个鼻涕精，骗子……你对主人根本就不重要。”她勃然大怒，“他只是在利用你，就像Dumbledore一样，就像Cissy一样，当你失去价值的时候他就会把你处理掉！”
　　“也许他会把我们两个人的坟墓安排在一起。”Severus打趣道，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得意的假笑。
　　Bellatrix迅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将魔杖抵到了男人的胸口，“别尝试惹火我，Severus。”
　　他低头看着她，之前的装模作样全都消失了，“杀了我啊Bella，杀了我，你不敢对吗？即使是你也没有疯狂到那种程度。”
　　她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出的话仿佛渗进了他的皮肤里，“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疯狂。”
　　她走开了。白色的墓碑上倒映着一片绿光。

　　Harry再次被粗暴的甩到了地上，鲜血从他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流淌出来。摇摇晃晃的，他挣扎着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魔杖。暴雨仍在持续，四周一片朦胧的水汽，对面那个苍白的人很难看清他的行动。Voldemort靠在天文塔的墙壁上，他的伤与Harry几乎一样严重。此时的天文塔上只有他们两个人，Voldemort不允许任何食死徒来这里，也不想让Harry的朋友们再度帮助到他。远处的地平线上，象征着黑夜褪去白昼降临的第一缕日光已经若隐若现。
　　“放弃吧Potter。”Voldemort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张开右手，魔法火焰在手掌上方跳动着，“我比你强大得多，你不可能打败我的。”
　　Harry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疲劳而呻吟着，他感到很累，很绝望。“看看你，Tom.”Voldemort听到这个名字后畏缩了一下。“你受伤了，也已经筋疲力尽，你觉得自己还能撑上多久呢？而与你相比我有更大的决心，我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Voldemort冷笑着，“你是指那个令人可怜的纯血背叛者以及泥巴种朋友吗？又或者是你那个懦弱无用的男朋友，Malfoy？”
　　Harry的怒气在他提到Draco的时候彻底爆发了，“他比你要勇敢、值得尊敬的多！不要去谈论那些你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
　　不再借助墙壁支撑身体，Voldemort向Harry走了过来，他走路一瘸一拐，但脸上却带着得意洋洋的嘲讽笑容，“他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而我太了解他的父亲了。如果他找到了令他更为满意的东西，你以为你们的关系还能持续多久？他自私并且贪婪，即便是他的死亡也是如此……自杀，这就是身为一个Malfoy的坚持吗？”
　　“Draco不是他的父亲！”
　　Voldemort慢慢的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对一个小孩子说话，“每一个人最后都会变成他们父亲那样，Harry，你不知道吗？所以你会成为……死人。”
　　Harry讥笑道：“那么你就是个泥巴种。”
　　“Dimitto！”【估计是作者自创魔咒】红色的火焰从Voldemort手中飞了起来，Harry立刻使用了一个魔法让他的攻击偏离方向。斗篷从Voldemort肩膀上滑落，露出了他身上那根细长的魔杖。Voldemort很快的把斗篷拉上去披好并继续与Harry的对话，他的声音濒临暴怒，但年轻男孩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被斗篷下的那根魔杖吸走了。太阳渐渐升起，明亮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那根魔杖有点不对劲，Harry能感觉到什么，但没有办法确切地指出来，到底有什么……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我怎么会错过这个？
　　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的Voldemort尖声叫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Potter？”
　　默默地释放了一个他所知道的沉默魔咒，Harry回答道：“没怎么听，不过我猜你说的大概是‘我要杀了你……吧啦吧啦吧啦……占领世界’之类的吧。”
　　Voldemort气得浑身发抖，眼睛中闪烁着愤怒的光，狂怒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来，但随即被吹散在天文塔上呼啸而过的风里。“无礼而且愚蠢的家伙。Severus是对的，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狂妄自大。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杀了我——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呢？我有特殊的保护，而你是不会明白的。”
　　Harry扬起了眉毛，“你的意思是魂器吗？”他不清楚Voldemort是否感到震惊，因为对方并未显露出这种情绪。“我知道他们。”
　　“亲爱的老Dumbledore在他死之前告诉你的，对吗？”
　　Harry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已经发现并摧毁了六个。”
　　一阵响亮的、充满恶意的笑声从Voldemort口中爆发出来，“他并没有告诉你全部，我早就知道人们太过高估你。我有七个魂器，Potter。现在我要杀死你了，就像杀死你父母那样。”
　　“我知道有七个，但我一直没办法找到最后一个，谢谢你把它带过来。”Voldemort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Harry伸出手，Voldemort的那根魔杖向他飞了过来，他头上的伤疤正在剧烈的燃烧，他第一次感觉到Voldemort产生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Voldemort徒劳的尝试着将魔杖召唤回去，但Harry及时用了一个魔法打断了他，不让魔杖飞回它的主人身边。“你为什么要带着一根不需要的魔杖？你从来不会让无用的东西妨碍自己，除非它并不仅仅是魔杖那么简单，它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只靠这个你没法杀死我的。”
　　Harry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水倒在黑魔王的魔杖上，看着它逐渐解体，被困在其中的灵魂也开始燃烧。原本站在Harry面前的Voldemort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痛苦地翻滚着，完全没有力量阻止Harry。
　　“这个的确不能杀了你，Tom。”Harry赞同的点点头，将魔杖指向那个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但是我可以。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Harry的魔杖中射出，火箭般飞向了Voldemort的胸口。天文塔楼在那一瞬间发生了爆炸，剧烈的波动与气浪把Harry整个人掀飞了起来。

　　所处的房间中慢慢出现了模糊的线条与颜色，有隐隐约约的声音穿过阴霾，在他心中响起。摇摇晃晃的，Harry试图坐起来，他挣扎着抓住了身下的床单，但很快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臂传来，看起来他的骨头是断掉了。他感觉到一个女人温柔的将他扶起，让他靠在枕头上。Harry困惑的环顾四周，一切都是模糊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同样来自于那个女人的细腻的手掌触摸到了他的脸庞，为他戴上了眼镜，Harry抬起左手调整着眼镜的位置，直到他看清楚了Hermione那张充满了关怀的、疲惫的面孔。
　　“Harry？”她凝视着他，声音低微若耳语，“你没事吧？”
　　Harry觉得喉咙发痒，于是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玻璃杯，一边大口大口喝着冷水一边点了点头。冰凉的饮用水滑过喉咙，唤起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记忆。Hermione消失了一会儿，大概是出去通知其他人了，几分钟后她回到了Harry的病床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握住了Harry的手，温暖的眼睛对着他微笑，“你知道你在哪里吗Harry？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隐藏起自己讽刺的语气，Harry单调的回答：“我在医疗翼，哦，又是这里。我毁掉了Voldemort的魔杖，我想我杀了他，然后我晕了过去。”
　　Hermione发出了轻轻的笑声，“我只是需要确定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别的伤害。”
　　Harry盯着她，“我的确杀死他了对吗？”
　　Hermione对上了他绿宝石般的眼睛，“是的，你杀了他。”她低声说，“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
　　Harry苦笑了一下，“可这还远远不是结束，谁知道有多少食死徒仍旧在活动着呢？”
　　他正说着，几个熟悉的红头发与一个狼人走进了病房。他们身上都有伤，George失去了耳朵，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Harry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去。Ron坐在了Hermione的椅子上，冲着Harry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还好吧，哥们？”
　　Harry点了点头，唇畔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显而易见，你呢？”
　　Ron耸了耸肩，“断了几根骨头，流了些血，没什么大不了的。Sirius中了个很麻烦的诅咒，但Pomfrey夫人说他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一直在问你的情况，想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Remus总是需要守在那里看住他。”
　　年长的狼人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Harry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金发少年的身影。
　　“Ron？”他转向了自己的好友，扬起眉毛，“Draco在哪里？”
　　Ron迅速的移下目光，转过身恳求的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Ron？出什么事了？”Harry能感觉到自己肺部的空气在压缩，他的身体因惊慌失措而不住颤抖。“Hermione？”他询问着自己另外的好友，希望能得到一个回答。
　　Hermione握紧了他的手说道：“Harry，你要明白……”
　　他打断了她，声音严厉并且冰冷，“Draco在哪里？”
　　“Harry，在……”
　　“Draco在哪里？”Harry的眼睛中开始有泪水酝酿，他的手在发抖。
　　“他在哪里？”
　　Hermione很想回答，但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Harry的脸上渐渐染上绝望的色彩，他再次开口问了一遍，语气变得柔软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Draco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