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To The End》瑶渊

21、Chapter 21 - To The End

　　十八个月后。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外套被风吹起，在空气中猎猎作响。夜幕即将笼罩大地，Harry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双手放在口袋里，也许自己真应该把手套带来的，他懊丧的想。蹲了下来，Harry将身体缩进外套，安静注视着眼前的白色墓碑，他伸出手抚摸着被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久远的记忆延时间脉络回溯，逐渐变得清晰。墓碑冰冷的触感从他的指尖渗入，然后顺着血管蔓延开去，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温度。
　　“嗨。”他轻声说着，知道风会把自己的声音送到彼岸之人的耳边。“是我，Harry。我知道我已经有好久都没来过了，最近有点忙，真的很抱歉。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告诉你，虽然……”

　　十八个月前。
　　Harry迅速地将长袍披在睡衣外，不顾及右臂钻心的疼痛，径直推开了围在他身边的人往医疗翼外走去。他走的很快，但Hermione还是及时的追上了他，拉住了他的胳膊，“Harry，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这样，快坐下！”
　　转过身，他甩开了Hermione的手，身体因为疼痛而畏缩了一下，“不！我不能就坐在这里等……”
　　Hermione的表情变得柔和，她打断了他，“我知道这很困难Harry，相信我，我们都在努力。魔法部现在变得很难打交道，就算是你也做不了什么的。”
　　“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我必须考虑大局，你们总是这么告诉我！难道我就不能有什么想要坚持的东西吗？”
　　她叹了口气，“他有黑魔标记，他们看见了……”
　　“你没有告诉他们他不是食死徒？告诉他们过去的一年里他都在和我们一起工作？他……他没做错任何事！”
　　Harry的愤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面对Voldemort时的无力与绝望。抓住这个机会，Hermione将他轻轻的按在了椅子上，然后蹲在他面前。“Harry……你在那里，你看到了一切有多么糟糕。几百人牺牲了，或许更多，魔法部没有别的选择……所有还活着的拥有黑魔标记的人都会被他们当做食死徒逮捕，我们解释什么都是不管用的，在他们眼中黑魔标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Harry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意图使自己平静下来，但他说话的声音仍旧是颤抖的，“Draco不可能在阿兹卡班活下去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背叛者，他们会杀了他。”
　　摇了摇头，Hermione回答道：“放心，我们设法让魔法部单独关押了他，直到他的判决结果出来那一天。”
　　一丝希望闪过Harry的脸庞，“是啊，审判！如果我们都不做证的话魔法部就没办法把他送进监狱，他会没事的，对吗？”
　　“并不一定。”
　　Harry困惑地皱起眉头，“为什么？”
　　Hermione紧紧握住了Harry的手，“Draco可能不会有公开审判……他们逮捕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按照原本的流程行事不符合现实，而且魔法部不想再让任何一个食死徒有机会脱离制裁，他们已经犯下太多错误了。”
　　“但——但是……”Harry的口水几乎要喷溅出来，“……他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们在昨天上午迅速通过了一项法案，魔法部有权决定是否对他们所逮捕的人进行审判。”
　　“就没有人反对吗？”
　　“每个人都很愤怒，而且仍然害怕，Harry。他们不再有怜悯与同情了，他们只想让一切尽快结束。你……我……我没办法因为这个责备他们。”
　　“你为什么没有据理力争？”Harry怀疑的问。
　　Hermione站起来，低头看着仍旧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孩，“那些……那些人……就是那些怪物让我的父母永远离开了我的！”
　　“我和你一样！但我不能让魔法部把Draco从我身边带走。”
　　迅速站起来，Harry将Hermione推到一边，大步往医疗翼【其实应该是医务室吧，这个翻译明显是不准确的，wing在这里不是翅膀而是附属建筑的意思。但是我看了太多同人文都这么用，习惯了所以不打算改了，抱歉，希望不会误导你们。】门口走去。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试图阻止他，这次不是Hermione。
　　“Ron，放开我。”
　　红头发瞪着他，“Harry，你简直太荒唐了。你的伤还没好，所以回床上躺着去，我们会解决的。”
　　Harry直直盯着Ron的眼睛，问道：“如果那个无辜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是Hermione，你也会乖乖躺在床上等着别人去解决吗？”
　　Ron避开了好友炽烈燃烧的目光。“那不是一回事。”他回答，声音一下子失去了气势。
　　“对我来说就是一回事。”Harry再度转过身，但Ron仍然紧紧拽着他。“让。我。走。”
　　“不。”
　　“Ron是对的，Harry。”Remus平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抗，Ron下意识的减轻了手上的力道，而Harry借机甩开了他。Harry看着Remus、Sirius以及Hermione，稍稍的靠近了他们一点，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你现在这种状态对Draco没有任何帮助。”
　　“我很好。”
　　Sirius走到他的教子面前，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吧Harry，你得理智点。”
　　黑发男孩拂开了Sirius的手，指着他愤怒的说：“你比所有人都要清楚他在那里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Sirius的意思并不是我们不应该帮Draco。”Remus插嘴道：“但是我们现在都很担心你，Harry，如果你不能镇静下来的话可能会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你的伤还没有好。”
　　“如果你知道Sirius是无罪的，你会任由魔法部带走他还是尽全力与他们对抗，不在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Harry盯着Remus，苛求着真相。
　　“我当然会选择对抗，可Sirius和我是……”
　　“他和Draco也是……”站在狼人身边的Sirius突然开口道。
　　Remus震惊的看着Harry，“什么？你和Draco……？”
　　Hermione显然也是大吃一惊，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而站在一旁的Ron则是困惑的皱着眉，“我没明白，他和Malfoy怎么了？Harry，他们在说什么？你和Malfoy是……什么……？”他看到Harry对自己羞怯的笑了笑。“……哦。”
　　Hermione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太自然但是坚定有力，“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Harry？”

　　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Harry抬起头说道：“请进！”
　　他继续翻看着刚刚收到的魔法部的答复文件，熟悉的脚步声摩擦着地板，敲门者走进了房间。
　　“我听说你和魔法部联系了。”
　　Harry站起来，抓了抓自己总是乱糟糟的头发，转身面对着说话的人。Ron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摆弄着自己衬衫的边角。“没错。他们答应让我去见Draco并且会与我谈论一下是否让他接受审判的问题，虽然仍不尽人意，但还算有点实质性的进展。”
　　Ron点点头，“不……你应经做得很好了，比我们所能争取到的要多得多。”
　　“嗯，显然‘救世主’这个名头依旧有些好处。”
　　一个淡淡的微笑挂在Ron的嘴角，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十分钟后，等Remus把Pomfrey夫人的药拿过来。她一直拒绝释放我除非我答应会一直带着她开的药。”两人都因为她滑稽的举动笑出了声。
　　之后的时间里沉默笼罩了他们，两个多年的好朋友这时候都不知道该与对方说些什么，他们第一次觉得彼此就像陌生人。“Harry……”Ron终于开口，但是却被打断了。
　　“Ron，你什么都不用说。”
　　红头发点点头并走近了Harry，“好吧。”他停下来，倚靠着床柱，“Harry，从来到霍格沃兹的第一天起我就成了你最好的朋友，尽管那时候你才十一岁，但我想你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以后会经历到的种种艰辛与困难。我看着你走了这么远，却没办法帮你分担什么，只能站在你旁边陪你对抗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我知道那种压力，也知道你一直很痛苦，就算在你笑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但是过去的几个月那种感觉减轻了，你变得比以前开心了不少，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他。我不喜欢他，但我会假装我喜欢，只要你能真的快乐起来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还有，尽管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Harry，你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所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好。”
　　Harry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他冲过去紧紧搂住Ron，而红头发也笑着回应了这个拥抱。身后传来的咳嗽声让他们分开，Remus站在门口，温柔的微笑着，“你准备好出发了吗Harry？”
　　黑发男孩点点头，拿起床上的文件折好塞进了牛仔裤后面的口袋，往Remus的方向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转身对着房间中的好友笑了笑，“谢谢。”
　　Ron站在那里看着Harry离开，他没有回答什么，也知道Harry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微弱的光芒穿过了墙上的小窗户，Harry坐在这个沉闷的魔法部的房间里，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的呼吸声与身后警卫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陪伴着他。Harry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门，奇怪为什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出现。身后的警卫咕哝着，他回过头瞥了那个站在自己进来的那扇门前的高大男人一眼，突然先前Harry一直关注着的门打开了，他迅速转过身，发现两个警卫走了进来，Draco被押在他们中间。
　　屏住呼吸，Harry打量着在阿兹卡班待了几天的Draco，他看上去极为憔悴，原本就苗条的身材瘦了一圈，肥大的衣服几乎要把他淹没，他的眼神很暗淡，毫无光彩，头发也乱蓬蓬的，好像很多天都没有梳理过了。
　　警卫们引领着Draco走到Harry对面的位置，将他推在椅子上，金发少年瑟缩了一下，沉重的手铐与桌面接触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Harry看了一眼警卫，询问道：“你们能把他的手铐取下来吗？有你们三个在这里他又没办法逃走。”警卫们飞速瞥了一眼对方。“可以吗？”Harry请求。
　　最高的那个警卫走过来摘下了Draco的手铐，又站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试探性的，Harry轻轻把手放在了Draco的手上，后者的视线仍旧盯着桌面，又仿佛落在异常遥远的地方。没有抬头，Draco翻过手掌，与Harry十指交叉握在了一起。Harry的嘴角上扬，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Harry低声打着招呼，“嗨。”
　　起初Draco并没有反映，过了片刻后，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了Harry的绿眼睛。他们安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对方，仿佛只用目光便已经讲完了彼此一生的故事。Harry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Draco的脸庞，金发少年享受着这种触摸，他将手覆在了Harry的手上，努力想让自己离黑发少年再近一些，直至把他揉进自己的呼吸里。
　　“你还活着。”简单的句子从Draco口中发出，带着宽慰的语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活下来……我看见你倒在那里，但我在试图接近你的时候被他们抓住了，我一直在询问你的情况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Harry点了点头，“我知道这种感觉。”他将座椅拉近桌子以便能离自己的恋人近一点，Draco也这么做了。他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将额头抵在一起，闭上眼睛沉醉于彼此的存在。
　　“我会把你弄出去的。”Harry低声说，“我保证，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Draco轻轻摇了摇头，“Harry……”
　　Harry将一根手指竖在他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的意思是，我已经计划与魔法部的部长谈谈，给你一场公开的审判，我会处理好这个烂摊子。”
　　叹了口气，Draco继续说道：“Harry，这并不是……”
　　“不，Draco，就是这么简单。我告诉你我会解决它，我必须要解决它。就像我说的，我会和……”
　　“Harry！”Draco一下子抬高了声音，警卫向前一步，但是在Harry看了他一眼后又知趣的退了回去。Draco回归了先前的低语，“Harry，听我说。”黑发男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无论你或者其他凤凰社成员怎么向魔法部解释都是没用的，我有黑魔标记，这足以让我在阿兹卡班待上几十年。再加上我父亲所做的那些……他逃脱了魔法部的制裁，而必须有人代替他接受惩罚，在这个魔法世界里，按照规定这个人应该是他的继承者……我。”
　　Harry不服气的摇了摇头，“那是你的父亲，不是你！你不应该……”
　　“我知道，但法律就是这样的。”Draco识图掩饰起自己盯着对面的恋人时所感受到的痛苦，他的声音变得沙哑，“Harry，他们会送我去接受摄魂怪之吻。”
　　猛地抬起头，Harry激烈的反抗道：“不！不……他们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泪水从他眼中流出来，他的呼吸变得深重，“我不能失去……我不能失去你，我需要你。”
　　Draco的眼睛里湿漉漉的，他搂住了Harry的脖子，“我也不想让你失去我……妈的，我当初真该答应你带我逃走的那个提议才对。”Harry痛苦的笑出声，他紧紧抱着Draco。
　　“Harry，答应我一件事。”Draco的声音划过恋人的嘴唇。慢慢的，Harry点了点头。“答应我你不会与他们对抗，你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战斗上了。答应我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你都会接受，你要继续往前走，直到找到另一个你爱的人。”
　　“我不想要另外的人。”
　　“拜托了，答应我，我需要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Harry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我答应。”
　　两人温润炽热的唇畔贴在一起，缠绵的亲吻着，谁都不愿意分开。一个警卫开始轻轻的拉扯Harry，探望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爱你。”他低声对Draco说，将最后一个吻印在了他恋人的嘴唇上，身后的警卫加大了拉扯他的力度。
　　“我也爱你。”Draco回答，另一个警卫已经开始为他戴上手铐，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Harry起身后退，跟着警卫从另一扇门离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彼此，直到房间中已经空空如也，但他们的心还锁在里面。

　　十八个月后。
　　“……那些都是真的。”Harry说完，低头看着坟墓，“我希望，不，我认为你可以听见，有时候我甚至认为我能感觉到你。Hermione说这不可能但是……好吧……我也不确定。”
　　风再度卷起了Harry的外套，他把衣服裹紧，是时候回去了。
　　“Harry！你在干什么？”
　　被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Harry转过身，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向他走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Draco，你吓到我了！”
　　金发少年笑了笑，“对不起。”他走到Harry身边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Harry在Draco的怀抱中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刚才告诉我父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戈德里克山谷的修整，我想他们会喜欢的。”
　　Draco点了点头，“说到戈德里克山谷，现在里面至少有五十多家的客人正在疑惑两个正主为什么都消失了，我们最好赶快回去。”
　　将脸埋在Draco的胸膛，Harry喃喃道：“我们必须要吗？”
　　笑了起来，Draco回答，“这是你的主意，记得吗？不过不回去也好，我很高兴能避免与黄鼠狼家族的接触。”
　　Draco开始拽着Harry离开墓地，但Harry又把他拉了回来，Draco瞥了他一眼，“干什么？”
　　依靠在Draco身上，Harry将嘴唇贴近了他恋人的脸庞，“我爱你。”
　　“我也爱你。”Draco答道，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热切的回应了Harry的索吻。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忘我的拥吻着，直到Draco使用了幻影移形。空间在那一刻扭曲起来，而他们依旧紧紧抱在一起，那么近那么近，仿佛早已融为一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