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明月》永生泉的酒

21、险处从生

　　地上的“人”手指微微蜷缩，指向西方，似乎想诉说什么。我“哇”的一声抱住夜玄，夜玄轻拍着我的后背，眉毛紧紧锁成一团，一言不发。
　　“公子，究竟是谁这么狠心，让他们如此生不如死？”
　　夜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形成一小片暗色的阴影。终于他别过头去，我听见轻轻的一声叹息。
　　“看这些人的面色，似乎与那洞穴里饮血的怪人有几分相似，莫不会有关系？”我试探着问。
　　“如今是战乱之际，途中又怪事频发，你一个女孩子上路着实不安全。不如先跟我回去，你有什么要办的事我吩咐他们去做。”
　　不想负了夜玄的一片好心，我接受了夜玄的提议。
　　方才受到剧烈刺激的蔓儿再次呕吐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夜玄勒住马，“蔓儿，用过清心丸了吗？”
　　“蔓儿本已觉得渐渐安了神。可刚才那一幕，蔓儿实在是，殿下，蔓儿太没用了。”
　　蔓儿再三地责备自己，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气若游丝的语调，病若西子胜三分，更是我见犹怜。
　　“蔓儿姐姐，要不我跟你换匹马吧，好让公子照看着你。”
　　“蔓儿，你可不要硬撑，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地方歇息片刻再走不迟。”
　　蔓儿对我报以一笑，又冲夜玄说道，“殿下，你看这天色，已近酉时，再不加快脚程，蔓儿是不要紧，恐怕殿下与沉沉姑娘就得夜宿荒郊了。只是蔓儿现在一骑得快就犯晕，只得慢慢走。要不然，在马尾上系上一根麻绳，另一端绕在蔓儿手上，殿下您先行一步，蔓儿随后就顺着这根麻绳跟上来。”
　　夜玄跨了马，将绳子一端绕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关切地对蔓儿说道，“若你觉得不适，使劲扯这绳子三下，我便会折回来。”
　　蔓儿微笑地点了点头。
　　小棕驮着我与夜玄悠悠地走在山间小径，远山被暮色染成一片殷红，煞是好看。我一时间忘了身份，一指远方，脱口而出，“莲花，你看。”
　　我笑吟吟地回过头，却见夜玄眉头紧锁，脸色暗沉得吓人，伸出的手臂尴尬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仁兄，何必遮遮掩掩，既然来了，就出来露个脸吧。”
　　夜玄撇向两边草丛，冰冷地说。
　　半响，草丛里一阵骚动。一群黑衣壮汉手握快刀，向小棕包抄过来。
　　夜玄冷笑道，“哦？只露一双眼睛见人，似乎不是君子之道呢。”
　　来者明显不是善类，仿佛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狼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一双双眼睛在渐渐变暗的夜色下闪着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