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明月》永生泉的酒

20、腐臭

　　蔓儿说轩庄娘娘自夜玄走后因思念水米难进，以虚弱到难以下床的地步。秦夜玄沿着小道，不顾山路陡峭，一路快马加鞭，打算连夜赶回皇都。
　　正是下坡的途中，小棕时不时地颠簸一下，使得夜玄的身子微微地往前倾斜，轻轻地压在我背后，毛茸茸的下巴扎得我的后颈直痒痒。
　　突然想起十三姨塞到我怀里的包裹，我赶忙从怀里掏出十三姨包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待我哆哆嗦嗦地抖开来，居然是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肚兜。手一松，一阵风吹走了红肚兜。我正到处找，一回头，却见十三姨百战百胜的宝贝红肚兜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地蒙在了夜玄脸上。
　　夜玄扯下脸上的不明之物，“沉沉，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抽着嘴角，干笑道，“瞧，大红色的，多喜庆啊。”
　　夜玄仔细地观赏了一番手中的红肚兜，正色道，“这绣花太俗了，我喜欢丝质的。最好是藕荷色。回头你别挑错了。”
　　“呵呵呵，公子有品味。”我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万幸万幸，夜玄没把我从马上丢下去，伴君如伴虎啊。
　　约末两三个时辰，终于出了小路，回到了大路上。
　　“莲花，哦不，夜玄殿下，我还有些其他事要办，就不同你们回皇都了。这里正好是来往干道，不如我们就在此分别？”我向夜玄提议。
　　夜玄脸色一沉，“你还是要去找他么？”
　　“我。。。”我正琢磨怎么回答，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夹杂在风中迎面扑来。
　　使劲嗅了嗅，似是腐肉的味道，直令人作呕。
　　夜玄勒住马，面色凝重地说道，“沉沉，你待在这儿别动”，便下了马往路旁的草丛走去。才跨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交待道，“别跟过来”，这才大步钻进草丛。
　　蔓儿见状也下马，跟着夜玄进了草丛。
　　我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往他们离去的方向探望。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上方飞舞着大群黑色的蝇虫，漆漆压压形成了一小片乌云。大约是夜玄和蔓儿的惊扰，草丛里跑出三四条淌着哈喇子的恶犬，一股寒意从脚底渐渐升起。
　　蔓儿突然从草丛里冲了出来，面色苍白，趴在路旁痛苦地呕吐。
　　我赶忙下马，眼前的蔓儿惊魂不定地抓着地面的干草，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恐。
　　不一会儿，夜玄也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忧虑地看了呕吐不停的蔓儿一眼，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殿下，蔓儿失态了。”
　　夜玄冲蔓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清心丸，递给蔓儿，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看到这般景象，恐怕你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没走几步，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夜玄一言不发，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咴咴——”，小棕突然勒住前脚不肯前行。夜玄捂住我的眼睛，“沉沉，闭上眼。”
　　我抓着夜玄的手，透过指缝，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