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你的声音》纪辞微

64、◆我的声音◆

　　“诶？小茶茶看着小征哭了？”实渕嘴里咬着勺子，不禁重复。
　　赤司平静地喝了口水，点头表示了肯定。那天他就小小地打了个盹，清醒过来就听到有细小的哭声，睁开眼就见到了床前的浅浅双眼无神地不知看着何方，眼泪唰唰地往下掉，模样十分地可怜。
　　叶山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奇道：“因为赤司你受伤所以她太心疼了？”
　　“……”
　　“好吧，说起来我自己都不信。”
　　“让女孩子哭可是罪过呢，小茶茶为什么哭了呀？”实渕想了半天都没个结果，“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她为什么呀。”
　　根武谷永吉用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了他的思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呗，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
　　实渕怒：“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说了多少遍你这么打嗝实在是很恶心！”话刚说完，旁边的叶山又发出一声“嗝——”，搞得他几乎要抓狂。
　　“为什么我就打不出那么响亮的嗝啊？”叶山瞪大了眼睛问。
　　豪爽的根武谷立刻开始了指导：“要像我这样，看着……”
　　实渕脑门儿上的青筋跳得欢快，他冲赤司道：“小征！你真的不管管这两个一点都不优雅的家伙吗！”
　　对着窗外疑似发呆的赤司这才转过头看向他：“嗯。”
　　实渕：“……”
　　回想了一下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感觉没有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够解释浅浅的哭泣，虽然觉得疑惑，但是赤司最终并未在这件事上自寻烦恼，浅浅的情绪原本就一阵一阵的，那自己只要让她没空想奇怪的事情不就好了吗？然后他果断地采取了他惯常采用的一个措施。
　　第二天，浅浅就被赤司使唤着提着超过五个便当盒一起去篮球部的活动室用餐，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因为赤司行动不便而被派来接他的根武谷永吉。
　　浅浅抱怨道：“为什么要走那么远专程去活动室啊，在教室里吃饭不就好了吗？”
　　当然不能给出就是想使唤她的理由，更不会表现出单纯不想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的心情，赤司回答：“因为想要午休，教室里太吵。何况我不想因为无法把这些便当全部解决掉而导致整个下午都要闻着食物的味道。”
　　似乎是被这个过于正当的理由给震撼到了，浅浅呆呆地点头：“啊……好像也是。”
　　“赤司你真受欢迎啊，这些都是别人送的吗？”根武谷指了指浅浅手中提着的一溜儿盒子。
　　“嗯。”不过赤司并没有要选一个吃的想法，他自己也从家里带了便当来，比起那些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的杂牌便当，还是吃自己的比较靠谱。
　　根武谷笑道：“这样一来就完全不会担心饿肚子的时候没有东西吃了呢。”
　　赤司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并不是会在吃饭时间之外加餐的人。”
　　根武谷似乎是觉得很惊讶：“不会上课偷吃便当吗？”
　　“不会。”赤司面对这样无聊的问题依旧很认真地回答了，倒是旁边的浅浅忍不住插嘴：“前辈，你不觉得你完全不能想象大神在上课时间立着书偷偷摸摸吃便当的情景吗？太毁形象了啊。”
　　根武谷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才回答：“倒也是，既然不吃就还是有些浪费了呢。”
　　“……前辈你直接承认你很想要一盒不就好了吗？”
　　根武谷嫌弃地瞥了浅浅手里的便当一眼：“又不是给我的，我也是有尊严的。”
　　浅浅吐了吐舌头：“除了想往山上献祭品的，大概就不会有人给前辈送便当了吧？”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要尊重前辈啊红茶学妹！”根武谷那张凶巴巴的脸上摆出了更加凶恶的表情，然而对浅浅毫无作用。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很快就到了活动室，一打开门，就看到里面还坐着不少篮球部的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好像已经吃完了。
　　“哟，赤司你来啦。”
　　“队长终于到了。”
　　赤司由根武谷搀着走了进去，浅浅紧随其后。他回头示意浅浅把便当放到桌上：“还想吃饭的就随便来挑一盒，我带了很多便当过来。”于是一堆人蜂拥而上，毕竟是这个年纪的学生，还是体力消耗巨大的篮球部部员，大家对吃饭都抱着巨大的热情，当然赤司这样被形容为“猫一样食量”的人除外。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从家里带来的保温桶——因为管家担心赤司的伤情，所以吩咐厨师专程炖了骨头汤。
　　叶山闻着味道凑过去：“好香！”
　　赤司把盖子放到桌上，问他：“要吃吗？”
　　叶山看了看情况，摇头道：“我还不至于跟伤员抢饭吃。”
　　赤司微微一笑：“这些不是我一个人能喝完的。”言下之意就是可以尝一些。
　　叶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忙不迭地拿着个小碗过来。然后浅浅也暗戳戳地摸过来：“我也想喝。”赤司便也分了一些给她。
　　“我也要喝！”
　　“还有我！”
　　“一口就好！”
　　实渕看着排队去领汤的部员们，扶额叹气：“你们这样会搞得小征没得吃的……”不过既然赤司本人没有意见，他也就没办法了。
　　然而管家先生煲过来的汤实在是有些多，赤司把饭吃完之后保温桶里还剩下不少排骨，他想了想，递给身边的浅浅。
　　“怎么了，大神？”浅浅嘴角还沾着米粒。
　　“排骨，吃吗？”
　　浅浅一声欢呼：“要的！”
　　实渕递了张纸给赤司，转头问浅浅：“吃那么多不怕长胖吗？”
　　浅浅一边毫无形象地吃肉一边回答：“无论如何，先吃再说。”
　　赤司看着像见到小鱼干一样幸福地啃排骨的浅浅，觉得她就是这一点让他无比“欣赏”，他不禁眯起了眼睛，让旁边的实渕抖了抖。
　　隔了几天的某日，赤司觉得差不多了，便在午饭时间把自己的饭卡递给了浅浅：“今天的午饭就交给你了。”
　　浅浅一脸错愕：“什么？”
　　赤司微笑道：“就是要你去食堂帮我买饭而已。”
　　虽然愣了愣，但是浅浅最后还是犹豫着接过了卡片：“大神你没带便当来吗？”
　　“没有。”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
　　浅浅嘴角抽搐：“……好吧。”
　　赤司愉悦地看着她：“何况吃了我那么多排骨，让你跑跑腿也无可厚非吧？”
　　“好像是的呢。”浅浅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去了食堂。
　　正好轮到实渕来接赤司，他一手提着五花八门的便当盒子，一手扶着赤司，没看到一贯都跟着的浅浅，有点儿疑惑：“小茶茶呢？去厕所了？”
　　赤司嘴角噙着一点笑意：“去食堂了。”
　　“嗯？”
　　听到实渕的语气，赤司耐心地继续解释：“让她去给我买饭了而已。”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才不确定地道：“万一她买回来的东西你不喜欢吃怎么办？”
　　“这不就是在慢慢让她知道我的口味么？”
　　“……小征，你这样是不是太百转千回了一点？”
　　赤司抬头：“有吗？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如同之前给予她简单的提示让她的思维逐渐向自己靠拢一样，这样给出小小的机会让她逐渐地了解自己，就仿佛自己张开了双手迎接她，因为知道这段路的终点，所以只需要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那种平稳的安逸让他觉得喜欢。
　　实渕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征，你的浪漫点的确有点奇怪呢……”何况小茶茶真的能懂吗？
　　然而不管浅浅能不能看懂，赤司也都是不会在意的，也由不得她能不能看懂，毕竟将来的结果总是会摆在那里的，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期中考试。虽然是一群课外活动格外丰富的少年少女，可作为学生，本职还是念书，何况洛山本身也是一所格外讲求成绩的精英学校。赤司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的时候就迎来了为期一个星期的复习周，社团活动停止，等考试之后再恢复，尽管不得不为了万恶的考试而放弃心爱的社团活动，可学生们还是得咽下怨言认真地准备。
　　图书馆的自习室里，篮球部的正选们外带一个浅浅霸占了一张课桌，摊开的各科书本零零落落地铺开，零食水杯也都放在各人的手边，气氛显得有条不紊。
　　“这次做得还不错。”赤司把模拟题还给了浅浅，上面只勾出了几个小错误，而她基本从来没做出来过的最后一道大题赤司也都不强求她。
　　浅浅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累死我了。”然后拿过对面叶山的零食开始吃。
　　叶山从题目里抬起头看向她：“喂，学妹，随便吃我的东西真的好吗？”
　　实渕在旁边点点他的肩膀：“你快做啦，这套卷子就剩下你没做完了。”
　　“诶？你和根武谷都做完了？”
　　根武谷抱臂点头：“当然。”
　　“哇！怎么能比你们落后，我要继续做了！”
　　黛千寻把低度数的眼镜取下来，揉了揉额角：“要做就做，干嘛这么吵。”
　　叶山冲他吐舌头：“前辈你别说风凉话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看小说别以为我没看到。”
　　“所以说了你别这么吵。”
　　浅浅嘴里咬着一根巧克力棒笑呵呵地对赤司说：“前辈们的感情还是挺好的嘛。”
　　赤司一边整理笔记一边反问：“是吗？毕竟是队友。”
　　“大神你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呢。”浅浅“咔嚓”把巧克力棒咬断，残渣嗖地飞到了赤司的本子上。
　　“……”赤司抬手把她叼在嘴里的巧克力棒拿下来，“说过无数次不要这么吃了。”吃得渣滓满天飞，落到地上还很不容易打扫。
　　“好啦我知道了。”浅浅嘿嘿地笑着，把零食拿了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赤司重新埋下头去：“嗯，国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有让人放心不下的队友，所以必须进行这样的监督和辅导。虽然仅仅过去了一年，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大神真的很少说起以前的事呢，每次都是说了一两句话就不说了，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浅浅抱怨着。
　　赤司原本在纸上飞速挪动的笔顿了顿，其实也并不是刻意地去回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也没有去回忆的必要——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并没有久远到冠名“回忆”的地步。他抬眼看着浅浅，冷淡道：“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浅浅睁大了眼睛：“大神你怎么这么冷酷啊！忘记了我为你带饭的恩情瞬间翻脸不认人了么！”
　　赤司挑起嘴角。
　　突然乖巧的浅浅瞄到他手中的化学笔记，立刻投降：“大神把笔记借我呗？”
　　“不。”
　　“为什么？！”
　　“因为我忘记了你给我带饭的恩情翻脸不认人了。”赤司把本子合上放到另一边，取出了另一科。
　　“诶？！！！！”
　　实渕喷笑：“小茶茶，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
　　黛千寻面无表情：“太吵了，还有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叶山好心劝道：“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说

　　突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