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子归》醉饮西风

38、若所思

　　大祭司几不可察的喟叹一声，对这命中注定的轮回毫无办法，他微微蹙眉，似是想说什么，但又知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得兀自哀叹，为这无尽的轮回，这殊途同归的命途。

　　他敛去了外露的威慑，明亮的眼神浮现出久违的疲惫，这点疲惫让他看上去终于显现出该有的老态。

　　他静静的站着，月色柔和了他目光中的尖刺，化作深藏的，以一位年长者对胡作妄为的后辈的宽容与慈祥，最后一次，给予她勒马的机会：“你斗不过他，白簪，只要你仍在人世，就永远也没有得胜的机会。”

　　“人世？”白簪闻言嗤笑，罕见的嘲讽撕破了她温顺的伪装，她语气轻柔，语调猖狂，“——白簪早已身处厄鼻，誓愿，永不入轮回！”

　　大祭司被她话里的决绝所摄，绝望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再不见半点波澜，他平静的颔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来自湘潭白家……洛琳琅是你何人？”

　　白簪顿了顿，恢复了一贯的安然，垂眉敛目，掩去眼底泄露的情绪，温言道：“正是家母。”

　　大祭司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就是了，洛琳琅是我族上一任的圣女，因受外族人的引诱，叛逃我族……你流着圣族的血脉，理当唤你洛簪。”

　　即使是听闻自己的母亲是苗人的圣女，白簪也没有任何动容，她只是沉默着，固执的回答：“白簪只是白簪。”

　　——即便我如此不愿。

　　被隐晦的拒绝，大祭司也不在意，他拄着拄杖，用少年人的身躯迈着老年人的步伐，沉重的脚步声仿佛直接踩到人的心里，说不出的怅然。

　　及至走到帷幔边，他回过头，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白簪一眼，然后转身，掀开飘舞的纱幔，笔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随风飘荡的纱幔中。

　　白簪安静的坐着，身上突然被披了一件外衣，风云起帮她整理好领口，立于一旁，沉默着守护着她。

　　白簪抬起右手，轻轻按着外衣的衣领，半阖的眼眸若有所思，她向旁边倾倒，靠着风云起温暖的身躯，几近消失的声音随风而逝。

　　“云起……你相信命运吗？”

　　风云起没有回答，他伸手拢着白簪的肩膀，小心的绕过她受伤的左肩，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宽大的手掌虚掩着白簪早已阖上的双眼，平静的诉说着此生的信仰。

　　“我只信你。”

　　直到山河破碎，星辰陨灭。

　　是夜，苗人营地，两道黑影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潜入营地，四周举着火把巡逻的守卫来回走动，戒备森严。

　　黑影从阴影处探头查看了两眼，迎面有两名守卫朝他们走来，黑影缩回脑袋，和同伴对视一眼，趁守卫不注意一人一个手刀，将他们敲晕，拖进阴影里。

　　不一会，出来两个穿着守卫服饰的男人，其中一个扯着另一个的身上的银饰，笑嘻嘻的打趣他：“猫儿，身材不错啊，瞧瞧这肌肉，瞧瞧这皮肤，啧啧，美人如玉剑如虹啊……”

　　被称作猫儿的男人别扭的将银饰从同伴手里拽回来，相当不习惯胸襟大开的穿着，扯着被缩减到两肋边少得可怜的布料妄图将胸腹再稍微遮掩一下，皱着眉一把拍开在胸前乱摸的大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同伴：“不要胡闹……”

　　这两人便是前来营救白簪的展昭二人了，他们从颜查散处得知苗人的营地，又经由白天四处打探，零零碎碎的在附近居住的人家那里得来了一些更值交替的消息，虽是无甚大用，但好歹聊胜于无。

　　是以天色一暗，他们便悄然潜入苗营，见这里守备森严，难以四处活动，便趁着那两名守卫过来之际，将他们打晕，换上他们的衣服，装作这里的守卫摸清白簪被关之处。

　　白玉堂嘿嘿的笑着，不死心的凑过去，眯着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试图看清身旁人的全貌，他凑的太近，鼻息喷洒在胸前，湿热的气息让展昭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掌抵着白玉堂的肩膀，却因手下赤裸的质感而僵住，他尴尬的撇着脸，干巴巴的说道：“白兄，你穿成这样……不会觉得……有伤风化吗？”

　　“嗯，怎样？”白玉堂直起身体，身上明晃晃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叮铛作响，他身上穿的这件露的比展昭多的多，上半身几乎是□□的，唯有两臂上套着个护腕，再在左肩上扯了条轻薄的布料缠着，将就做了长袖，剩下的，便是叮当作响的银饰。

　　他也不臊，大大方方的让展昭把他身上的模样打量清楚了，见展昭羞红了脸一副不敢再看的姿态，不知怎的，心里痒痒的很，不顾他们尚且身在敌人的地盘，一不小心便会被人发现，一手从背后揽着展昭，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禁锢在怀里，不让他动作，一手拉着展昭的手，硬是要让他去摸他的胸腹，嘴里还理直气壮道：“猫儿莫要害羞，先头白爷爷摸了你的胸，礼尚往来，自是要回了这个礼才是。”

　　得亏他还记得自己的处境，拉着展昭躲进阴影处，声音压得极低，动作也放的极小，但就是他这样肉贴肉，脸贴脸的姿态，让展昭更加不知所措，有些惊慌的推着白玉堂的手，却顾虑着外面，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却是一时挣脱不开，被白玉堂抓着的手就这么一下子贴到紧致温热的胸膛上，展昭一下子便懵了。

　　掌下的肌肤温热，算不上有多光滑的皮肤，摸起来是异于女儿家的紧实与弹性，肌肉结实坚硬，紧绷的皮肉下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蜂腰猿臂，端得是个好身材。

　　展昭心慌意乱，手下挣扎不断，可那紧致的皮肤就像会吸人似的，展昭怎么都无法将手从上面扯下来，原本极力挣扎的动作也变得半推半就，真就就着白玉堂的力道将他的上身摸了个遍。

　　展昭这边心里乱的不得了，偏生那白玉堂还嫌他不够乱似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湿热的气息打着转儿吹进他的耳洞里，痒痒的挠人心扉。

　　“猫儿，白爷爷这回礼……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