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择言》墨予萱

11、Experiment 11 距离

　　“都不和我说，就问我会不会做western-blot，没意思。”时年小声地嘀咕，非常不满意某个人这样的做法。

　　徐可还在一边幻想未来的美好前景，“时年，哪怕是第四第五第八作者都好啊……还可以和大师兄的名字在一起，想想都好开心。”她用手肘碰碰时年的肩膀，却发现她就盯着电脑屏幕在那边奋力地玩游戏，“你听我说话没？”

　　“听着呢，知道了，到时候你加油争取，我随意就行。”时年撇撇嘴，思路和徐可的根本不在一个平面里。忽然间，她站了起来，把一旁的徐可吓了一跳，“干什么呀？时年。”

　　“吃饭了吃饭了，饿死了！”时年从包里找出饭卡，想拉着徐可就往外走，却被“半路打劫”了。

　　佟牧言在她就要跑到门口的时候喊住了她，“时年，我还有事关照你，等会儿再去吃饭，现在还早。”时年愣在门口，徐可朝她挤挤眼，还用口型说：“不打扰你和大师兄美男啊，我先去了，哈哈哈。”时年想打她，可是无奈后面的一束目光，只好作罢。她转身往他那边走去，佟牧言还在做条带比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年打算回自己的座位等，却又被叫住，“在这儿坐一会儿，我马上好。”

　　时年挑了张空椅子，坐在他的斜后方，上次同样的位置她还在忐忑地等待他的提问考核，现在却在等着他关照完了好放行让她吃饭。

　　佟牧言透过屏幕的反光看见时年低着头，玩着手指，不知道再想什么，他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几乎就是几分钟，他转过椅子叫了声“时年”，本来还在玩手机的时年猛然抬头，心里不悦，又被抓包了！

　　佟牧言看了时年被吓到的样子，又看看已经显示game over的手机屏，微叹一口气，说：“时年，我下周要去北京，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事情等一会儿我发你邮箱，会让你做一次western-blot，做的时候要是不会记得问问别人，细胞那边好好养着，我回来就可以进行实验了……”

　　时年不断地点头，她总结就是要她乖一点，虚心好学。她绝对可以遵守。时年突然开口，“那我要是不会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其实时年只听了佟牧言的话大概的意思，脑子里还在盘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去多久的问题。

　　佟牧言一愣，眼前的时年低着头，额前柔软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佟牧言看不到她的目光，只能看到白皙的肉嘟嘟的手指在她的膝盖上画着圈。

　　时年没听见回答，心悄悄地沉了，她站起来，说：“没事的话我去吃饭了，徐可她们等着我呢。”

　　“可以，但是先发短信吧，去了北京会议很多。”佟牧言也站了起来，高了时年一个头，“去吃饭吧，挺晚了，还有点事下午我在和你说。”

　　“嗯，好，大师兄你不去吃饭？”时年抬头，闪亮的眸子看着俊朗的他，刚才的肯定回答又把她心里的小火苗点燃了。

　　大神给点阳光，时年要灿烂很久啊！

　　“李老师等会儿找我还有点事，你去吧。”

　　时年点点头，不能打扰大神和大老板谈公事，还想说句话，徐可的催命电话就来了，她“嗯”了几声就往外走，随手带上门回头看的时候佟牧言已经坐下来继续研究文献了。

　　……

　　“时年，改好了没？”张兰一进实验室就看见时年对着电脑发呆，手放在键盘上压根儿没动，火气就上来了。

　　“啊？”时年听见张兰声音就烦躁，恨不得买个大馒头塞进她嘴里，“好了好了，我再检查一遍。”刚才沉浸在回忆里，她还没来得及把错误改了。

　　时年匆匆地改好了差错，打印好了给正准备给张兰送去的时候被赵天齐半路劫断，“时年，帮个忙，我们复印机坏了，这个急用，帮我去隔壁老板实验室借着复印一下。”

　　“可是我要把这个给张兰师姐，她也急用。”时年甩甩手里的资料，又看了看手表，真怕这时候耳边又想起可以令她爆炸的声音。

　　赵天齐把资料塞给时年，又拿过时年手里的那份，“我替你给，也省的你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快去吧。”赵天齐扶着时年的肩膀转过身，推了推，“去吧去吧，谢谢你啊，下次请你吃饭。”

　　时年原本还想说句话，刚转身赵天齐已经拐了弯往二楼去了，她只好拿着资料去复印。印好急匆匆地跑到办公室门外给赵天齐发短信叫他出来拿资料，没想到门开了就出来一只手把她手里的资料给拽走了。

　　任务都完成了，时年又去了细胞实验室看细胞，佟牧言不在，她却格外努力。时年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喜欢上他了呢！那么他也会像她一样，喜欢她吗？

　　她打开培养箱，那一格都是他的细胞，被她堆放的相当整齐，枚红色的培养液因为箱门的打开微微地晃动，时年拿了一叠出来，仔细地观察细胞的状态……

　　张兰站在细胞室门口，一直看着时年来来回回地忙活。

　　时年放好最后一叠培养皿，边摘手套边往外走，迎面碰上了张兰，“师姐。”她轻喊了一声，侧过身想离开。

　　“你怎么回事？明知道我给你的那份报告很重要，还交给别人，如果半路丢了，你负责？”张兰的声音很大，一双本来有些小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瞳仁里满是恼怒的光彩。

　　“我……”时年找不出别的理由，可是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来挨骂，进进出出的人留下的目光让她觉得很难堪，“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说完等着张兰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时年才松了心里的一口气。

　　徐可听人说时年又在被张兰骂，匆匆地往外赶恰好撞上了进来的时年，“怎么啦怎么啦？那个母夜叉又说你什么了？”

　　“没什么啦，工作去吧。”时年推推徐可，脸上并没有太多沮丧的神色。

　　“你真是好欺负，爱干苦力活。”徐可咂咂嘴，相当不满意时年这样的软柿子性格。

　　“新人就是要经过千锤百炼。”时年拍拍徐可的肩，像个长者一样，“小徐啊，不要觉得委屈，组织看好你，才会格外训练你，你可不要辜负组织领导的期望啊。”

　　“去你的，傻兮兮的。”两人转身往实验室走，边说边笑，一扫刚才阴霾的气氛。

　　虽说时年表面上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总不妨被刁难的次数多了，任何人都会心生厌烦。

　　……

　　“你每天是真的带着脑子来上班了吗？时年，你没处理过这样的数据就多问，总会有人告诉你，你简直在浪费时间！”张兰指着桌上已经停了的电泳仪，“你看看，这些数据拿出去，谁相信这是专业人士做的，乱七八糟。”

　　时年无言以对，确实又是自己错了，今天实验室特别忙，连个张口说话的机会都给不了她，发短信给佟牧言，他又不回，那么她只好网上求助了。一堆方法时年只好挑了自己看的懂的照着做，没想到还是——错！错！错！

　　其实她真的好怀疑，即使她做对了，张兰都能从里面挑根很软的鱼刺出来。

　　“对不起，那师姐你现在有空能教我吗？”时年低低地说，眼眶里渐渐地蓄了泪，她强忍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我现在也很忙，等一会儿再教你吧。”张兰听她声音哽咽，出声打断了她，她烦躁地挥了挥手就出了实验室。

　　时年跑回座位，趴在桌子上发呆，手机暗暗的屏幕被她摁亮，划开点到短信菜单，还是那条发出去的短信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

　　骗人！还说可以问你的，连个短信都不回。

　　她扔了手机，继续上网刷微博泄愤，才看了两条，被抛弃的手机就在一边蹦跶了起来，“喂！”时年语气犯冲，态度有些恶劣。

　　电话那头的佟牧言愣了一下，谁惹到了这个小姑娘，或者是自己回复晚了发脾气了？“时年？”他叫了她的名字，仿佛许久都没有这样喊过她了。

　　时年愣住了，挪开耳边的手机看了屏幕上亮着的名字，顿感慢慢一额头的黑线垂下来，她又把手机贴着耳朵，佟牧言也不急，镇定的呼吸声就这么传到时年的耳畔，很慢却很有节奏。

　　“大师兄，刚才在忙？”时年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又想起久没有回复她的事。

　　“嗯，”佟牧言应了一声才说：“刚才在开会，都是院士，博导，而且啊……他们都在听我的报告。”

　　“哦。”时年知道那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回复她的，“那现在教我，有空吗？”

　　“没问其他人？”

　　时年觉得生气，不愿意说拉倒，余光撇撇门口好像有几个师兄进来了，就开口说：“你忙吧，我看见赵师兄了。”

　　佟牧言被噎了一句，嘴角抽了抽，手指在窗框上敲了敲，说：“我教你。”

　　时年听见那三个字喜滋滋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