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忍足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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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篇
我们的部长跡部是个自视甚高、喜欢追求完美的人。他平时对部员的训练非常严格，但是对于自己的要求更加苛责到让人无法想象。但是正因为如此，在外人眼中的他总是完美、优秀，再加上得天独厚的长相和家庭背景，让他从小就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老师的得力助手，学生仰慕和崇敬的对象。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过于优秀和过分骄傲，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同时，却又无可避免地承受着他人无法想象的独孤感。
跡部是个非常寂寞的人，他的朋友除了我们几个网球社的正选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什么可以称得上是真心朋友的人。再加上家庭的因素，他也总是对接近他的人存在着一定的戒心。这种小心和谨慎对于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都是必备的，虽然外人眼中的我们自一出生就拥有良好的家境和成长环境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一出生就伴随着我们的寂寞和独孤。
过去，岳人、慈郎和宍户最喜欢打赌的一件事就是哪个女生会成为跡部真正的女朋友。并不是说跡部和女生的关系不好，也不是说没有女生主动追求他，只是他和女生的关系向来维持在不冷不热的阶段，有时他会和某个女生走得很近，但是不出一个星期，他又会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这种不安定的情况让很多人误以为他是个花心的少爷，永远不可能真正去喜欢一个人。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跡部现有的生活模式和交友方式。
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第一次见到石川莎也是在高二第一学期的圣诞前夕，跡部心情愉悦地告诉我们今天起网球社将多出一个经理。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毕竟过去只要有女生申请加入网球社，都会直接被他恶言拒绝，但是这次他却主动告知有经理的加入，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极其稀奇的事。
所有人都好奇着新任经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用什么方法得到跡部的批准进而加入网球社的。我也一样，虽然表面上我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对那个女生的好奇程度不亚于网球社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直到后来我去找她才明白原来她并不是自愿加入的，或者说她根本是在连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进入了我们网球社。
石川是个很特别的人，对于跡部尤其是。并不是说她长得如何美若天仙，气质如何绝尘脱俗，而是她本身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她加入网球社的当天晚上，我派人调查了她的全部资料，然后在她档案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名字。
手塚国光！
我震惊了，也开始真正明白跡部让她加入网球社的原因和用意，原来只是因为她的过去曾和那个男人牵扯在一起。虽然难以置信，但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和事实。
很快，第一个学期结束了，紧接着第二个学期开始。
一开学跡部就通知了我们即将和青学有场友谊赛的消息。这件事虽然来的突然和紧急，但是很多人仍然认真的准备着，所有人都想在这次比赛中一雪全国大赛上的耻辱，只是，跡部真正的用意却没有人知晓。
那天之后的一个星期，跡部发了疯似的练习，每天都几乎到体力完全透支才肯罢休。拼命的样子让我们几个看了忍不住替他担心，但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时候的跡部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是不可能听得进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祈祷他的努力可以在这次比赛中得到补偿。
只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即使跡部已经发挥了他全部的实力，在友谊赛中仍以些微的差距输给了手塚。他的不甘和挫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包括石川。
在比赛结束后，她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但是这一次我却隐隐觉得某些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她的这种变化并没有太多人看出来，尤其是比赛败北的跡部。
当他发现石川已经一个人离开了的时候，整个人立即变得易怒和暴躁起来。当下让我去把她找来。
我把石川带到了第三音乐教室，然后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人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分钟。
这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从知晓跡部对她说了什么。
只是当石川从音乐教室出来的时候，面色异常的苍白，嘴唇也紧紧地抿着，单薄的身子更是显得那样无助和孤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但是看着她那兀自逞强的样子，却忍不住感到一丝淡淡的罪恶和愧疚。
第二天，跡部请假了，整整在家关了一个星期还不愿意来上课。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故作冷傲又害怕寂寞的可爱女孩。可是他的这份心情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到吧，毕竟像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要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那个人喜欢的却是自己的对手，想来还真的是件很讽刺的事。
而石川对手塚的感情在之后的日子里也让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手塚一如既往地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一顾，但是我知道真实的他恐怕并不如表面那么不在乎和毫无感觉，毕竟谁都不会默认允许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边出出进进一年多。只是他到底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冷漠，这一点始终让我奇怪和费解。
渐渐，跡部对石川的态度明朗了起来，也热络了起来。校园里甚至开始盛传两人正在交往的各种传闻。
起初，石川对于跡部的强硬和霸道还会潜意识地反抗和排斥，但是慢慢她也好似习惯了跡部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也开始接受跡部在身边的生活。
对于两人的发展，我们网球社的所有社员基本采取一致的做法，就是完全不予置评。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其中的真真假假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我们局外人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给予一定的帮助和鼓励。
但是看着两人有时无形中表现出的默契和亲密，我猜测可能石川也渐渐喜欢上了跡部吧，只是这小妮子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平静无波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跡部在社办前强吻石川一事的发生才彻底打破了原先一成不变的轨道和看似平和的生活。
起初我还乐观地希望可以趁此机会让石川逐渐认清自己的感情，明白现在的她对跡部也是有感觉的，甚至是喜欢跡部的。只是她的顽固和死心眼也在那时让我深切感受和领略。
她跑出去的那天是青学的不二周助送她回来的。当不二把她送到家的时候，她趴在他的背上已经安稳地睡着。
看着他们自然默契的举动，我隐约有了一种感觉，只是当时那种感觉还太模糊和缥缈，以至于我根本无从抓住。
直至半个月后石川因为跡部亲卫队的关系进了医院。当我赶去时却意外看到不二正紧握着石川的手坐在病床边。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处于昏迷中的石川，白皙清秀的侧脸上是那么明显的心痛和不舍，任何人看了都不可能忽略和错过。
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自己那天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傍晚，我提前结束了社团的训练，然后去了石川常去的河堤。在那里我不无意外地找到了正静静坐在河畔的不二。
看到我的出现，他神色泰然地朝我笑了笑，丝毫没有显现出惊讶和诧异。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出现呢。”他淡笑着说道。
看着他平静如常的样子，反到是我忍不住惊讶和好奇起来，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所以特地在这里等我？
压抑下满腹的疑问，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坐。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来找你，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也许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
闻言，他淡淡地笑了，自然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不满和不悦。
“这里虽然离你们学校很近，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刚好经过’的，毕竟你们回家的方向和这里相反，更何况你不是想问昨天的事吗？”他不愠不火地说着，表情镇定坦然。
我不由微微一怔。也终于明白这个人远比表面的云淡风轻和无欲无求要来的深沉可怕，也许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是比其他人要求的少，但是他看事物的缜密和周全却远远超出任何一个人。
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既然他都已经挑明知道我今天的来意，我这样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扭捏和滑稽。
“……你喜欢她。”我肯定地说道。
“嗯。”他同样回答地很干脆。
我不禁讶异地挑了挑眉，然后静待他的下文。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三年前，那时的她每个礼拜都会到手塚经常去的网球俱乐部看手塚练习。会见到她完全是意外，也许应该再加上一点自己的好奇心。因为我发现一向冷漠的手塚竟然在每到周末的时候情绪会出现些微的变化和起伏，好似他正期待着什么，盼望着什么，起初我还以为是和网球有关的事，但是连续一个多月都是如此，我就不能不怀疑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在一个周日的下午跟随他去了他经常去的那家俱乐部，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她。那时的她比现在要活泼和开朗，虽然她总是静静地站在球场外看手塚练习，但是她脸上单纯幸福的笑颜直到现在仍让我记忆犹新。那时我对她的印象还仅止于可爱的国中女生的追星情节。之后我又在俱乐部附近遇到过她几次，但每次我们都只是擦肩而过，她也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真正喜欢上她是在后来手塚开始逃避自己感情的时候，那时的他取消了所有在俱乐部的练习，甚至在学校偶尔都会露出心不在焉。但她依然每个周末都准时出现在俱乐部，安静却又倔强地等待明知不可能出现的手塚。风雨无阻地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月。我不禁被她的那份执着和傻样深深吸引了，看着她每次满怀期待地出现却又失望地离开，不知不觉中我竟再也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我想要保护她，想要守护她无忧无虑的笑容，但是很快，她就跟随父母一起去了美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那次和你们的友谊赛，我才知道原来她回来了。”
他神色泰然地说着，好似只是在讲述一个他人的故事。他幽蓝色的瞳眸始终望着面前澄澈平静的河面，淡定、从容，但是他身上隐隐散发的伤痛和无奈却又是那么的深沉和浓厚，让人不知不觉感怀起他的伤感来。
和青学成员之间早已不算陌生，但是这样平心静气地聊天却还是第一次，我想如果不是石川的出现，如果不是今天石川出了事，这种机会的到来可能依旧遥遥无期。我和不二从未在球场上交过手，所以对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儒雅、可靠、天才等这些别人加注的形象上。但是经过今天，我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个温和的王子在他淡然的表面下同样有着热烈的情感和驿动的心。我想并不是他真的对凡事都漠不关心，只是很多时候他的情绪变化全都掩藏在了他和煦如春风拂面的笑容中，因此让人常常忽略和迷失了真正的他。
久久，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他依旧沉默地望着眼前的湖水，仿佛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尚未清醒。
“既然这样，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我打断他的遐思，有些不赞同地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不二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无所谓的无力笑容：“有什么关系，如果她喜欢的是手塚，那么我就祝福她和手塚，如果有一天，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么我就祝福她和那个人，只要她能够得到幸福，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他极力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脸上明显逞强的僵硬痕迹轻而易举就出卖了他的真实情感。
我不禁微微蹙起了眉，有些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难道你都不希望自己的等待有结果？你能和她在一起吗？”
闻言，不二立刻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清澈的瞳眸也染上了一丝莫可奈何的黯淡色彩。
“希望有什么用，她对手塚的眷恋有多深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她是那么死脑筋的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决不会轻易改变。与其说了以后让彼此尴尬和困扰，我想保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
看着不二俊逸的侧脸，我不禁有些怔住了。是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石川的固执和死脑筋将是她得到幸福的最大障碍和阻力，无奈她自己对此完全视而不见，不仅是不二，跡部同样碰了钉子。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的心境早就发生了变化，她却依旧死守着过去的信念，把自己困死在过往的回忆里不能自拔。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难道真的只有手塚才能打开她心理的结，解放她的心吗？
对于那一天的到来，我想可能还很远，也可能已经很近，毕竟最能撼动人心的还是人的感情，我不知道最终能够彻底打开她心扉的会是不二还是跡部，亦或者是其他的人，我只希望当很久以后，我们再次回首这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时，可以不会那么沉重和抱有遗憾。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忍足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