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之心》皮休斯

12、第九章 先知预言

　　骑士日记
　　XXXX年YO日晴
　　今天心情不好，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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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皮休斯右边的牢房里住着一位老人，住在右边牢房的中年大叔告诉他——那是雷格王国名噪一时的预言师：希莱克，这位预言师因一时贪婪骗取王国人民的钱财，被判入狱博尔扎特监狱，刑期十二年。判刑的时候，希莱克已年过六旬，他能否活到刑期届满，谁也说不准的。
　　然而，就皮休斯入狱至今，亲眼目睹了老人虚弱的身体状况。不管是对于自己的宠物，抑或是眼前的这位老人，他都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失落。
　　就在某日的上午，牢房里悄悄流传了着王国甄选出技艺超凡的勇者的喜讯；为了庆祝这件盛事，狱卒为每一位犯人送上一尾鲜美的蒸鱼。
　　皮休斯发现，隔壁的希莱克对于这尾鲜鱼情有独钟：他一根一根剔出鱼骨头，大啖着嫩滑的鱼肉，饮尽盆中的汁水后，开始一根一根地吮着鱼骨头。皮休斯恳求狱卒，将自己蒸鱼分给隔壁的老人——他想，如果自己可以顺利地活到八十岁，那么吃鱼的机会总是会有的；如果上天注定，他明日就得死于非命，那么他又何苦浪费了一尾鲜鱼。

　　卡皮克的气息已然十分微弱，黑暗的邪恶力量可以将它的潜能与兽性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但同时也是急速地消耗它的生命力。如果不将这股邪恶的意志从卡皮克体内根除，它只能慢慢地虚弱死去、或者是……在疯狂之中消耗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狱卒的脚步声在走道上渐渐地消失了，皮休斯紧紧抱着虎皮小猫的身体，疲惫地阖上双眼。
　　在寂静的牢狱里忽地响起一阵稻草摩擦的窸窣声响，皮休斯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硕大的黑影拖着长长的尾巴钻过牢房的铁栅栏，它畏畏缩缩地弯下身子，抖动着那胖嘟嘟的腰身，鬼鬼祟祟地来到自己跟前。
　　皮休斯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这是一只营养过盛的老鼠。
　　老鼠君贼兮兮的蹙了眉头，张开嘴巴、朝着皮休斯狠狠地唾弃一声，然而它吐出的不是口水，而是一颗散发着碧蓝幽光的水晶，清澈如水，深邃似海。
　　皮休斯难以置信地瞠大双眼，只见老鼠吐出水晶后，又抖动着自己丰满如同救生圈一般结实的腰围，再一次钻进铁栅栏，最后匍匐在牢友希莱克的掌指之下。
　　年迈的预言师脸上带笑，口唇不语，然而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皮休斯凝聚精神，认真聆听：
　　“……如果我还能活到八十岁，那么我总会有机会再次得到这颗珍贵的水晶；如果上天注定，我明日就得死于非命，那么我何苦浪费了这颗珍贵的水晶。”
　　皮休斯惊讶地看着年迈的预言师，这些类似的话语都曾经浮现在他心底，老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不必感到惊讶，我希莱克*吉尔在雷格大神的恩赐之下，拥有着窥视人心的能力。我知道，你是一位勇敢而善良的少年，因为自己的伙伴被黑暗力量吞噬了理智，而被困在牢狱之中，正是因为黑暗力量的可怕，人们在恐惧之下就极尽可能地封杀有关它的一切，他们不知道，只有直视心中阴暗的一面才有机会迎来正义与光明。”
　　皮休斯还没理解出何谓正义与光明，老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勇敢的少年，我将珍贵的水晶石送给你。这颗水晶是我年轻的时候从一名从事高价倒卖的商人手中骗来的，我敢向你发誓，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样物品比这颗水晶更加纯净。你的伙伴正处于神智迷乱之中，这颗水晶是它最后的希望，你必须将它体内的所有负面情绪、邪恶意志全部转移到这颗水晶里面。”
　　皮休斯握紧地上碧蓝的水晶石，他不敢轻易相信希莱克所说的话，希莱克是作为骗子被判下狱的，如果这颗水晶根本就不能吸收邪恶的意志……
　　走道外的墙壁点燃着火把，随着光源的位置、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光影摇曳之中，人影扭曲成狰狞的丑陋的形状，满目尽是张牙舞爪的惊悚。
　　预言师神态阴恻，唇角勾起森冷的笑。他的唇瓣动了动，声带开始颤动，逸出一种粗嘎难听的声音：
　　“我有一千种方法将你置之死地，少年啊，我又何苦这样谋害你。”
　　冷笑化作一道叹息，老人低哑的声音吟哦着久远的歌谣：
　　“……亘古不灭的雷格之神，
　　赐予我们广袤的土地、与及追求光明的勇气；
　　你与伟大的幻兽王达成契约，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终我一生，决不放弃彼此……”

　　在老人粗哑的吟唱之中，散发着碧蓝幽光的水晶骤然漂浮在半空之中，柔和温暖的蓝光包围着气息微弱的卡皮克——皮休斯目睹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卡皮克黑色的皮毛慢慢褪色，从黯淡恢复到油亮的水光，一道黑雾慢慢汇聚在它的周身，黑雾幻化出一个狰狞的形象，形象渐渐显露出痛苦的表情，黑雾无法抵抗水晶的纯净之光，邪恶的意志被碧蓝的水晶尽数吸收殆尽。
　　卡皮克颤抖着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了主人一下，依偎在主人大腿上，才撒娇地嗷嗷嗷。
　　皮休斯双手分别卡进虎皮小猫的前爪，将整只宠物抱了起来，前前后后的审视一番。他大喜过望，扑到铁栅栏，激动地向老人道谢：
　　“希莱克先生，我衷心地表示感谢，我会永远铭记你慷慨的精神。”
　　年迈的预言师这样说道：“……你是上天选中的勇者，我敢断言，你将成为第一个打败戈尔德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