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灵溪泣血》寻逍

3、豪赌

　　白灵溪的心被刺了一下，舒荻烈捏准了她的弱点，是的，没有背后家族势力的支持，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在这里的一切全赖舒荻烈的庇护。意识到这一点，白灵溪觉得很屈辱，这算什么，他在提醒她吗？白灵溪昂首直视着舒荻烈，但对面的男人眼中波澜不惊，那句伤人极深的话从他口中轻飘飘地说出，却正沉重地砸在白灵溪的软肋上。默然半晌，白灵溪避开了与他直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惨淡的笑意，“倒是多谢城主提醒了”，舒荻烈将她悲戚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忍不住心疼，这是他要的结果，又不全是，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他今日是有意冷淡她，当众折折她的性子，但这一切的最终目的还不是让她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地做这城主夫人吗？只是这度要是过了，真闹僵了，就不是回去哄哄就完事的了。他不自觉地抬手去抚摸她的面颊，正要说些什么。白灵溪又向后退了一步，刻意在两人之间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舒荻烈的手定在了那里，许久才放下。
　　“你从前许下的话还算不算？”正在众人诧异城主夫妇的异常举动时，白灵溪再次开口，没有了方才的情绪波动，真如一潭死水般，不带丝毫感情地问。
　　“嗯？”舒荻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莫名其妙的问话，但还是点头应道“自然算数”。他舒荻烈在她眼里只怕已算不得个好人，但至少还不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
　　“算数就好”白灵溪点了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道：“城主指教了，一局定胜负！我若赢了，你收回成命；你若赢了，我再不管此事”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舒荻烈却放声笑道：“夫人既有此雅兴，断无失陪之礼”，继而他转向众人，解释道：“夫人好棋艺，昔日我与夫人有约，他日全力相博，一局决胜负，至于彩头，便依方才夫人所言。诸位今日就留下做个见证吧，夫人下了战书，咱们也得接下啊”众人恍然大悟，却猜不透今日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城主自然是不会输的，否则凌霄城颜面何存？
　　“不过，夫人的彩头似乎不太公平”舒荻烈打量着白灵溪，笑道。试图缓和气氛的他心里轻松了许多，灵溪自以为看见了曙光，却对自己的棋术过于自信了，一旦她落败，那么她再无余地坚持下去。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也算全了灵溪的面子。
　　“什么？”白灵溪有些紧张，她熟悉舒荻烈的心性手段，生怕他变卦。
　　“夫人赢了，我要撤回命令，但我要赢了，不过是让事情按既定的轨迹发展而已。夫人冰雪聪明，是一时疏忽还是有意为之？”舒荻烈挑眉笑道，这总归让一旁提心吊胆了许久的舒荻鹤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大哥，这才是往日大哥与嫂子说话的语气，温和，漫不经心间却透着一股暖意。
　　“这……”白灵溪也意识到了，这个赌注对于舒荻烈来说等于没有，舒荻烈的命令已经下了，它的效力已经存在，她插不插手对于扭转那些人的命运完全丝毫没有影响。是啊，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这个约定，也只是取决他单方的遵守。何况，拿闺房中嬉戏玩笑的戏言当做“承诺”于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本身就是对她自己的侮辱了，只是这时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弱小无力，所以本该掷地有声的言语在他绝对的强权面前全部显得苍白无力。什么是弱者，追慕古道侠风的白灵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想到此，她眼里闪出讥讽的锋芒，淡淡说道：“不必一再提醒，若是厌了，直接一纸休书予我便是，天地偌大，自有我白灵溪容身之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舒荻烈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年长的人们不觉叹气，见过了上任城主享尽齐人之福，不由为孤傲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现任城主夫人担心；而以舒荻焕为首的年轻一系却抱着看好戏般的念头看着杀伐决断向不迟疑的城主大人后院起火。
　　“是你厌倦了吧”舒荻烈的眼色中透着一股暴戾之气，“放心吧夫人，要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休想自由。这一世，你我的纠缠，注定了，不、死、不、休！哈哈哈！”舒荻烈近乎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大殿里，没由来地众人心里一颤。之后不觉好笑，那个弱质女子都不曾为此担心，他们倒平白觉得害怕，说出去真是颜面扫地。只是城主向来有分寸，今日……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