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llel》沫蔷七

2、第 2 章

　　第二天．
　　一早看到金哲野，叶语辰就觉得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些什么。
　　“我都看见了。”金哲野说。
　　“什么？”叶语辰用笔尖挠头，然后低下头继续抄作业。
　　坐在里面的黄亚轩瞬间觉醒：“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
　　啪！
　　叶语辰把笔拍在桌子上：“同桌，有些事你还没交代呢。”
　　“嗯？”
　　“昨天下午，飞龙让你传话让我们回家吧？”叶语辰合上本子，“你该不会是忘了这回事吧？”
　　“同桌。”黄亚轩扭扭，“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你看看才过了一天你们关系就已经这么好了对你来说可是捡了大便宜同桌啊你可要抓紧我是看在你是我哥们儿才帮你的要不你说你该怎么办才好啊。”不加标点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黄亚轩瞬间翻过桌子，溜了。
　　叶语辰瞄了金哲野一眼，后者正在抿着嘴偷笑，两人对上视线，金哲野立刻殓了笑，说：“你同桌眼光挺好。”
　　“喂喂喂，你少来了。”白了金哲野一眼，叶语辰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别站这儿碍事，该干嘛干嘛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金哲野俯下身，轻轻说了两个字。
　　“你！”叶语辰脸大红。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当天下午，体育老师宣布运动会的选拔已经开始了，班里又是闹腾了一番，其实大家并不是为了运动本身，而是因为参赛的选手可以在原本自习的时间自由的练习，这对不爱学习的孩子们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叶语辰自然报了名，项目不少，奖品也不少，几乎把能选的全部填上，她才停了笔。
　　“同桌你好贪心！”黄亚轩一把抄过叶语辰的单子，“你除了跳远跳高没选，剩下的全填了？我说你不想上课也不至于虐待自己吧！”
　　“赢了不是还有奖品么！”
　　“你不是吧？那种奖品你也要？”
　　“书呀本呀笔呀纸呀不是挺好的么？”
　　“你还真是没追求。”黄亚轩卷卷自己耳边的头发，“喂喂，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好像要跟南英高中合并了。”
　　“南英？就是那个人才辈出，每年能够考入高等学府无数人，号称省内第一的高校南英？”
　　“是啊是啊，不知道我们学校会怎么样？”
　　“只要不加学费怎么样都行。”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我们的母校就要没了。”
　　“这也是迟早的事，毕竟连个像样的奖品都发不出来的学校，倒闭是迟早的事，现在这样反倒是最好的结果。”叶语辰挠挠额头，“你不是还嫌学校的奖品差呢么，说不定明年运动会的奖品就出乎意料的好的不行呢，哦！就是，那我更要好好练习，为明年做个两手准备，把奖品都赢回来！”
　　金哲野坐在桌前，听着两个女生的讨论，手中转动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那个男人，果然还是不肯罢手。

　　自习时间，语文老师依旧镇不住场面，环顾四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会反驳的发泄口：“金哲野！谁知道金哲野哪去了？”
　　自然是没人理。
　　与此同时，金哲野正坐在操场边上，看运动会的训练。一个男生在他身边停下来：“你是新来的金哲野？我是李晨曦，我们是一个班的，嘿嘿。”男孩挠挠后脑勺，“你好像不爱说话啊。”
　　金哲野没有搭话。
　　李晨曦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坐下来，自顾自的说：“我在这里歇会儿，你不介意吧？”
　　长时间的空白。
　　金哲野站起来，走了。
　　李晨曦尴尬的不行，但就在此时，金哲野偏过头，说：“去那边看看。”
　　呼。心里舒了一口气，跟上去。

　　第二章
　　操场的尽头。
　　金哲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李晨曦津津乐道的讲了不少有关学校的趣事，他依旧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远处的叶语辰可是正儿八经的处在巅峰状态。她冲过十米长的独木桥，跳过沙坑，冲刺五十米然后速度不减，俯下身体一路滑行，直直钻过只有一米高的障碍，然后打了个来回。
　　“34秒85！”段萧萧举起秒表对身后的男生喊：“看看！看看！女生都这么强，咱们班这回赢定了！”
　　金哲野默默看着一脸傻笑的女孩，被人吹捧的正带劲，然后蹬鼻子上脸的开始自吹自擂。
　　“那是那是，有姐在，绝对能赢！”叶语辰拍拍胸脯。
　　“是啊是啊，大姐头多罩着我们！”众人谄媚。
　　“客气客气。”傻笑的更欢。
　　一旁的李晨曦突然发现金哲野一脸微笑的盯着叶语辰，17岁男人的直觉突然觉醒：难道……嗯，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眼神！
　　于是开始推销：“你们两个关系不错啊，开学就只见过你跟她说过话。”
　　“嗯？跟同桌也说。”金哲野想想，“说了很多。”
　　“啊？没看出来啊，你们都说什么？”
　　“苍井空。”
　　李晨曦：“……”
　　原来这家伙……不行不行，虽然叶语辰这家伙经常妨碍他追陶欣，总是仗着是陶欣的好朋友没事干就在他们俩之间搅和，但是，作为男人，绝对不能不负责任的把她交给这么一个色魔，于是开始诽谤：“你知道么？别看她是女生，真真是个变态！一连一个月不洗头不说，还在教室里脱鞋，那个脚臭，啧啧，真是顶风臭十里！熏得我们这些男生要死要活。”咽了一口唾沫，“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暴力，我累个妈呀！”接着作势拍拍胸口做惊恐状，“她幼儿园的时候一拳就把一男生的鼻血给砸出来啦！吓的人孩子连状都不敢跟老师告，一个人坐地上在那哭……”李晨曦滔滔不绝把叶语辰从幼儿园到高中所有的打人事件添油加醋的说了个遍，然后，“你是不知道，她放屁跟机关枪一样，卟嘟嘟嘟的，要是加个喇叭，都能吹个冲锋号诶！”
　　金哲野：“……”
　　然后对着眉飞色舞，说的正带劲的李晨曦指指身后。
　　李晨曦回头。
　　呃。
　　“呵呵呵，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叶语辰老远就看见李晨曦跟金哲野说的带劲，还没事往自己这边贼兮兮的瞄上一眼，绝对没好事！这不，逮了个正着。于是拍拍李晨曦的肩膀：“怎么。你对我的消化系统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么？”
　　“不，不是……”
　　叶语辰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回头对体育委员喊：“段萧萧！李晨曦说他要参加铁人三项！”
　　愣了三秒，男生们开始欢呼。
　　这个铁人三项可不是那个铁人三项。这可是叶语辰他们学校每年的传统项目，也绝对是运动会一大亮点。比赛具体项目由高三学长商量决定，处于学习压力正大的少年们，想出来的鬼点子没一个是好的。起码高一入学的时候叶语辰着实是被项目名称吓了一跳。
　　李晨曦想哭：“我真的是好心……”
　　无力的挣扎被淹没在男生门的欢呼声中。
　　铁人三项的名额本来是按例分给最近一次考试中班级倒数第一的学生，按照常理，体育好的学生基本上学习都不咋样，每年运动会前夕，就连平时不怎么出现的学生都直直的坐在教室里，认认真真的考前恶补。这不，有人自愿，他们就解放了，段萧萧大呼：“这次月考我要交白卷！”
　　“哥们儿！你真讲义气！走，请你包夜机！”
　　李晨曦：“我真的是好心……”
　　段萧萧揽住李晨曦的肩：“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好了不哭了。”
　　金哲野看着一脸得意的女生突然有些明白：也许她比自己还要勇敢，起码她还能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己……
　　刚走了几步的叶语辰听到金哲野说：“趣味运动会还要人么？”
　　“还有名额，怎么了？你要参加？”
　　看见女孩打量自己，金哲野说：“怎么，害怕我把你挤下去么？”
　　“行了吧你。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自信。”
　　自信？
　　金哲野笑笑，这样的东西自己真的有过么？

　　比运动会提前袭来的是南英的合并。
　　星期一早上升旗仪式上宣布二中正是与南英合并之后，不少女生哭了。
　　“同桌，好了，哭什么啊。”叶语辰用肘尖撞撞黄亚轩。
　　“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我们的母校没有了啊！”
　　“哦，好好好，没了没了。”
　　“同桌！”

　　于是理所应当的，二中的学生在南英过得并不好，优等生总是不太能看起他们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们。
　　基本上二中的孩子题还没看完，南英的学生答案就已经报了出来。
　　“有问题么？”老师问。
　　“有。”苏文硬着头皮说。
　　大家都觉得原本在二中年级第一的他，突然间消沉了很多。
　　“不会？不能自己回家看？浪费大家时间你不觉得愧疚么？”一个男生不耐烦。
　　苏文涨红了脸。
　　老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对方也是南英年级前三。
　　李晨曦有些担心苏文的状况，下课就叫他一起出去走走。没走出教学楼多远，苏文就哭了。
　　唉。
　　李晨曦无奈的摇摇头。
　　语文课。
　　叶语辰倒头就睡。
　　金哲野用笔戳在眉心，撑起自己的整个脑袋，合上眼。
　　叶语辰是因为困，他是因为没兴趣。
　　昏昏沉沉的过了大半节课，金哲野突然觉得脑袋一沉，随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
　　声音之巨大，把睡的正香的叶语辰吓了一跳。
　　回过头去，少年的表情淹没在有些凌乱的刘海中，有些阴晴不定。
　　语文老师双手叉腰，自尊心超强的她实在忍受不了有人敢在她的课上睡觉，毕竟她带的班每年都能拿到学校最高的语文成绩。
　　于是想也没想，一手打掉金哲野用来撑脑袋的笔。
　　叶语辰脑子有些昏，刚睡醒的她从来都有起床气，况且是被吓醒的。
　　“这位同学，听我的课有这么无聊么。”语文老师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触了雷。
　　金哲野没答话。
　　这时候傻子都知道金哲野相当不爽。
　　李晨曦捏了一把汗。
　　“既然能睡觉，说明你语文学的够好不用我来教了。”老师用板擦敲敲金哲野的桌子，粉笔灰簌簌的落了一桌。
　　“行，那你给大家讲《六国论》好了，我听着。”老师当真找了个座位坐下了，就这么耗着。
　　空气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