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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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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看到赖不成手里的宝物正是昭送与馨儿的宝石项链,顿时剑眉竖挑,起身便揪住赖不成的衣襟,俊目怒狠狠地瞪着他。
“你干什么,放开我,不知道老子在这街巷的名号吗,人称赖阎王,”赖不成也气冲冲的说道。
“好啊,今儿个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阎王?”吕安身手很是敏捷,没等那赖不成挣脱开来,左手稍一用力,那赖不成就哎呦大叫,一脸窘迫。
“我没犯什么事啊,这位大爷何故找我的麻烦,”那人哀怨的问道。
“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儿你自然明白,”吕安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领,像拉条丧家犬似的,旁边的人顿时一愣,然后都躲到了一边,深怕惹到吕安,也将自己牵扯进去。就这样吕安一路将赖不成拖拽到司马府。
昭在主厅内来回踱着步子,心里很是焦急,又过去了一天,昭想到馨儿或许被卖到青楼,后背就直冒冷汗,不宁的心绪使他剑眉紧锁,一言不发。
“公子,有消息了,”子冉快步走进来,后面跟着吕安和赖不成。昭注视着他们,很是疑惑。
“这是----”昭指着赖不成问道。
“公子,你看,”吕安从衣襟中取出那宝石项链,递给昭。昭顿时惊异万分,接过项链,问道,“找到馨儿了吗?”
“赖不成,还不快说,”吕安狠狠地朝他双膝踢了一脚,他哎呦一声跪在地上。
“是你把馨儿拐走的?”昭领起他的衣襟,怒火中烧。
“公子,有话好好说,我没有见过什么小姐,这是我捡的,不信你可以到街巷里问问,你们真的冤枉我了,”赖不成转转眼珠,狡猾的解释道。
“是吗,那就问问它有没有冤枉你?”昭拔出宝剑,指向他的脑袋,寒气逼人,赖不成慌忙闪躲开来。
“公子,别动气,我赖不成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干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况且就凭一个项链,也不能就一口认定是我干的,”赖不成有些临危不乱,好像并不恐惧眼前的这帮人。
“你还挺嘴硬的,我司马昭本来今天不想杀生,可是现在手开始有些痒痒了,不如就拿你试试刀吧,”言毕昭挥剑奋力一戳,那人的发髻就连葛巾一齐削落下来。赖不成顿时慌了,斜视看向昭,冷冷说道,“你不就是司马懿的儿子吗,别人怕你,我赖不成可不吃你那一套,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曹大公子的亲娘舅吗,现在你还敢杀我吗?”
“曹大公子,你指的莫非是大将军之子曹爽吗?”昭抽回宝剑,冷眼瞧着坐在地上的赖不成。
“公子还是很明白事理的,那我就告辞了,恕不奉陪,”赖不成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霎时却有一阵刺骨的寒气迎面袭来,他扭头一看,正是昭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我司马昭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了,看来你今儿个是走不出去这个大门了,”昭的宝剑越发离近他的粗黑的脖子,很快就显出一道红印,赖不成顿时双腿发抖,跪在地上,慢慢爬到昭的脚跟前,乞求道,“公子,我说,我全都说。”
昭这才慢慢将剑抽离出来,不过依旧对着他的脑门。
“那日我看见一姑娘在看变戏法的,很有姿色,所以我就用毒香迷昏了她,带她出城,然后卖到许昌的明春楼了,公子,我实在不知道那是你府上的人,如果知道,就是借我十万个胆子,我赖不成也不敢拐了她去,公子,饶了我吧。”他扯住昭的裤脚,死死哀求着。
昭听到他把馨儿卖到许昌的明春楼,眼睛顿时溅出一腔怒火,挥剑准备结果了他的性命。
“公子,莫要取了他的狗命,曹府若知晓恐怕-----”子冉抓住昭的右手,冷静的劝道。
“曹子丹已经亡故,其子又能奈我何,”言毕便用力刺向赖不成,瞬间便血溅满地,那人倒地身亡。
“公子如此鲁莽,想那曹爽岂会善罢甘休,与他结下怨恨又是徒增烦扰,”子冉有些憾意。
“快吩咐浩鹰他们准备人马,我们还是快些赶到许昌为好,不然馨儿会出事的,”昭满脑子里都是馨儿的身影,恐怕她受苦遭难,迅速把剑入鞘,便疾步跑出门去,子冉他们自跟在昭身后。因为他们知道,即使再劝也是徒劳,昭根本不会听进去。
浩鹰与云翔相继整顿了妥当,昭便纵身上马,带着数千侍卫,风驰电掣的朝许昌赶去。
而馨儿则坐在绣娘的闺房里,独自苦闷,因为绣娘她要去接客,无暇顾及自己,她自己也不愿出去与那些人打交道,遂往窗外望去。绣娘虽千方百计的拖延时间,可是那老鸨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每日都来骚扰一番。
这时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那老鸨走进来,板着脸,问道,“过来,已经好几天了,你也该学会接客了。”
“那个,你可以再宽限几日吗,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馨儿后退几步,惊慌的说道。
“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供人白吃白喝的地方吗,快点跟我出来,别让陶太守等着急了,不然有你好看,”老鸨拉长脸,呵斥道。
“我不能接客,求求你,再宽容几日吧,”馨儿央求道,双手发凉,感到无比的恐惧。
“顺风,把她给我拖过来,”老鸨吩咐一旁的高个儿壮汉,眼角很是冷漠。馨儿迅速向屏风处躲去,怎奈那壮汉一把手就把她抓住,她的胳膊顿时一阵疼痛。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从今儿个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伺候陶太守,不然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客气了。”老鸨狠狠地捏捏她的脸蛋,很是蜇人。
馨儿如同他手中的布偶般被拎到一厢房里,只见这里已经醉气熏天,粉脂满屋,一中年男子身边围坐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他红光满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时的亲吻周边的女子,身着华丽的锦袍,歪头歪脑的喝着女子递过来的美酒。
“陶太守,瞧瞧我给您带来了什么人?”老鸨说着就用力将馨儿推到他们面前。
“好标致的美人儿,快过来,到我这边来,我不会亏待你的。”陶太守笑弯了眼睛,把身边的姑娘纷纷赶到一旁。馨儿只是往后退,怎知那壮汉挡住门口,馨儿无处可以躲藏,顿时眼圈泛红,豆大的泪珠流下来。
“美人儿,不哭,我陶太守别的本事没有,可哄人的功夫很高呢,来,快过来。”陶太守自己竟站起身来,慢慢朝馨儿走过来。馨儿只是东躲西藏,眼瞧着他的大手就要抓住她时,只听见扑通一声,那壮汉顿时栽倒在地上。迎面就走进来一队侍卫。
馨儿定睛一看,正是她的昭哥哥,身旁还有浩鹰云翔他们。她哭红的双眼模糊不堪,不知是否眼花,出现了幻觉。
“馨儿,馨儿,”昭哥哥疾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她才知道昭哥哥真的来了。
“对不起,馨儿,对不起,昭哥哥来晚了,”昭紧紧抱住她,有些哽咽的附耳说道。
“昭哥哥,我好害怕,好害怕,”馨儿将小脸埋进他的怀里,失声痛苦。昭轻轻地将她抱起来,很快走出明春楼。原来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昭小心的将馨儿抱到马车里,自己随后也钻进马车。
浩鹰与云翔他们将那老鸨与陶太守绑起来,塞进一屋子里,此时明春楼已经糟乱一团,一队侍卫将那些客人与姑娘相继都拘禁在大厅中,堵住他们的嘴。很快就安静下来。
“你们是来搭救馨儿的吗?”绣娘匆忙问道,此时她已被捆绑。
“你怎么会认识我家小姐?”浩鹰惊讶的问道。
绣娘就把前几日的经过慢慢讲给浩鹰,浩鹰双眉顿时舒展开来,命人松绑。
“姑娘,原来你对我家小姐有救命之恩,刚才真是得罪了,请跟我来,小姐在外面的马车里,”浩鹰带着绣娘来到外面的马车前。
“小姐,有位姑娘要见您,”浩鹰躬身施礼问道。
馨儿探出头来,顿时一脸喜悦,匆忙跳下马车,拉住绣娘的手,轻柔的说道,“姐姐,这就是我的昭哥哥,我说过他会来的。”
昭从马车中也跳下来,很是有礼的作揖。绣娘有些羞怯的说道,“公子不必多礼,馨儿是个好姑娘,与她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况且我并没有帮到什么。”
“姑娘的大恩,我司马昭来日定当登门道谢,”昭很是诚恳的抱拳施礼。
“公子是司马昭?”绣娘震惊的问道。
“在下正是司马昭,不知姑娘为何如此?”昭有些不解,眼前的女子与自己素未相识,为何竟会如此惊讶。
“公子,能将这块佩环交给你的兄长吗?”绣娘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朱红彩凤佩环,很是精致。
“莫非姑娘与我家兄长认识?”昭好奇的问道。
“不算认识,只是萍水相逢罢了,还望公子替我转交给他,”绣娘淡淡说完,就撩裙准备离开。
“姐姐,你要去哪里,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吗,如今昭哥哥来接我了,你为何不跟我一同回去呢?”馨儿拽住绣娘的衣袖,好生央求道。
“好妹妹,我们的缘分就到此吧,来日若有缘再相见吧,”绣娘推开她的小手,很快的离去了。
馨儿偎依在昭的怀里,很是不舍,怎奈也留不住。
“浩鹰,去把这里清理一下,”昭冷冷的看着明春楼的牌匾,很是不快。
“公子放心,我自会处理妥当。”浩鹰躬身施礼,然后又走回明春楼内。
昭扶馨儿进了马车,然后就缓缓离开了许昌城。
“馨儿,身上有没有受伤?”昭关切的问着。
“挨过几顿鞭子,现在好些了,”馨儿偎依在他怀里,轻柔的说。
“什么,他们还打了你,哪里有伤,严不严重,让我看看,”昭很是心疼的打量着她。她只是浅浅一笑,依旧贴在昭的胸前,亲昵的抚摸着他温暖的双手。
“都怪我,馨儿,我该紧紧抓住你的手才对,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些苦了,对不起,”昭又开始自责起来。馨儿仰起小脸,慢慢捂住他的嘴巴,止住他那不迭的道歉。昭轻轻在她额头亲吻着,满是宠爱的凝视着她,对于他们两个来讲,分开的短短数日,就如数年般难熬。现在彼此都默默享受着此时的恬静,不想再有什么风波。
浩鹰他们将那些客人都赶出去,又陆续把那些姑娘纷纷撵走。最后楼内只剩下老鸨和几个打手,还有那陶太守,只见他们被绑在一起,狼狈模样,有些可笑。
“大爷,那姑娘是姓赖的弄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求求你放了我们吧,”老鸨可怜兮兮的乞求着。
浩鹰抄起鞭子就向他们抽去,怒视道,“我家小姐也是你们可以碰的,混账东西,这鞭子太细了,该找个粗点的才对。”
“浩鹰,我已经叫他们堆好柴火了,一会儿就可以点火了,”云翔疾步走过来。
“让他们就这么舒服的死掉,我心里憋的一肚子火,还真是咽不下去,”浩鹰双眉蹙起,怒气未消。
“不然给他们喝点这个?”云翔从衣袖里取出一药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颜。
“噬骨散,没想到你带着这个呢,正好试一试效果,”浩鹰对视一眼,遂将他们的嘴撬开,一一灌入药粉。他们一个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噬骨散可以将人的体内各大经脉很快的腐蚀掉,药效即为猛烈,而且痛苦的程度与从身上一块一块削肉一样难以忍受。老鸨顿时面容狰狞,青中带红,很快口吐鲜血,眼珠布满血丝,喘息急速,不时绑住的双手经脉膨胀,来回挣扎着。浩鹰看到他们如此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的怒火方消下去。
过了片刻,云翔与浩鹰走出明春楼,朝一个侍卫摆摆手,那侍卫便将手中的火把投到柴堆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明春楼也很快就面目全非,只剩下零散的残缺房梁,东倒西歪的滚落一地。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浩鹰遂上马出城追赶馨儿他们去了。
却说赖不成惨死在司马府,早有人去通报了曹爽的亲母,也就是大将军曹真之妻赖夫人,此夫人想来自恃高贵,认为自己是曹家宗亲,对外人向来冷眼视之,尖酸刻薄的程度比苏菱更甚。不过这也难怪,苏菱是赖夫人一手带大的,品行举止自是相仿。
赖夫人听说自己的弟弟惨遭司马小儿毒手,顿时火冒三丈,虽然弟弟素来品行不端,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毕竟血浓于水,自己的亲弟弟横死在司马府,这笔账她自然要算的。
这不她唤来曹爽,掩面痛哭,哽咽的哭诉道,“不成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也轮不到他司马小儿管教,况且竟下手如此狠毒,我弟弟命已休矣,我儿怎能坐视不理,那死去的不成乃是你的亲娘舅啊。”
“母亲,孩儿自知,不过现在朝中大权乃在司马懿的掌控下,况且皇上又如此器重他,如今我也无能为力,再说舅舅平日里干了不少的偷鸡摸狗的营生,若要深究恐怕也要有牢狱之灾。”曹爽此话却也中肯明智。
“我儿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也怕了他司马小儿,想你父亲还在世,怎会容忍这般窝囊气,再说曾经你的父亲就受了司马懿不少的算计。如今你又如此软弱,难道我们曹氏宗亲就要这般苟活于世上吗?”赖夫人不依不饶的埋怨道。
“母亲,是孩儿无能,让母亲受屈了,现在我虽然不能动他司马昭,但日后我定会双倍讨还回来,母亲,还是权且息怒,将来他司马家是死是活,我们就等着瞧好了。”曹爽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又被其母挑唆一番,更是难掩愧意,毕竟自己父亲在朝中时,他司马家怎会如此嚣张,现在势气正旺,自己只能作罢,来日方长,谁输谁赢还都不知道呢?这司马家与曹爽算是死对头了,往后会如何,大家都不得而知。
而此时的昭却全然无暇顾及曹爽,眼前他最关心的莫过于馨儿的安危,其他朝中琐事,他都暂时抛到脑后。殊不知绿珠在宫中已经心惊胆战多日了,陈美人身子日渐疼痛,请来了太医也是束手无策,眼看着胎儿就不保了,绿珠本想通知昭他们,怎奈他们都赶往了许昌。
这才是“心急如焚恐生祸,公子搁浅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