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
第二天清晨，手机显示七点，我最先醒过来。摸摸胀痛的脑袋，才仔细观察我身在何处——轻盈的床上。旁边还有云露和轻盈二人蜷缩着正香。
下床撒着拖鞋打开门看客厅里，萧一恪睡在地毯上有滋有味，许正躺在沙发上。谢天谢地这场景还算靠谱，因我死活回忆不起昨夜是怎样组织睡觉的，如果今早起来看到的是云露和许正躺在沙发上，或者我和萧一恪拥抱着倒在地毯上，亦或者轻盈和陶冶……咦，不见陶冶。我不信他昨夜帮我顶了那么多瓶还能正常地上六楼去，于是厨房洗手间阳台一通乱找，最后穿过阳台在我的卧室发现了他。他此刻裹着我鹅黄色的毛巾被，熟睡。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像个孩子的睡相，轻轻笑出来。记得文雅一期节目里说“当你觉得一个人像个孩子的时候，你正深爱着他”，当时我听到忍不住干呕，我为我当初的无知而愧疚，文雅妹妹是哲学家。
“你居然笑？！”轻盈不知何时鬼一样窜到我身边来，吓了姐姐我肾上腺素窜了一倍。
“国家规定不可以笑？”我嗤之以鼻。
“我不经同意躺你的床也遭白眼，萧一恪不经同意踏进你房门半步都要被殴，洁癖王，陶冶现在不经同意没焚香沐浴甚至是和衣就躺在你床上，你这么笑让我和萧一恪情何以堪？”
“胡说！赶紧去把你们家警察叫醒上班。”赶紧岔开话题。
六个人歪歪扭扭地分别赶往了各自的公司，壮观。当我和萧一恪跳下计程车的时候，楚妤果真拿着一朵大红花站在门口迎接他，我“噗”地笑了个肚痛。
心情大好灵感颇多，一叠图纸出炉，下班前美滋滋地欣赏时，闵筱纯来电，她经过几天休整恢复元气，命令：“今晚到根据地来，陪我喝点。”
从上次的青梅酒，到昨晚的啤酒，我想到酒便开始泛酸水，遂以关心她为目的：“你这月子都没出，先别喝酒，改天……”
“我说喝东西有说喝酒吗，丁蒙洁你现在张口闭嘴就是酒，怎么说你好，年轻人，不要这么堕落……”她倒假意思苦口婆心起来。我不是她的对手，我永远都不是。
车上，陶冶颤巍巍地表明了心情：“约会第一天不能单独吃饭就算了，你也不至于马上带我去见闵筱纯那三大美女吧。”遥想大学时第一次见那三人就被聒噪恐吓的场景，陶冶心有余悸。我拿着镜子刷着蜜粉，纠正，那不是三大美女，是美妖。
旧情复织的情侣，好处完全不用做作着掩饰自己的行为，也不用小心控制自己的言语，更不用磨合性格习惯。所以小品说的对：夫妻，还是元配的好，知根知底。
当我拉着陶冶的手勇敢地出现在闹哄哄的酒吧时，沙发上的三人都瞪大了双眼。何苗先吼，什么时候重新搞上的？童妍幽幽垂问，什么地点重新搞上的？闵筱纯刚修好的指甲兰花一翘，对我说：丁蒙洁你这个小贱人。
两个“小贱人”落座，一直鼓励我们贱在一堆的何苗和童妍自然不断在八卦着经过，陶冶应接不暇；而一直力保我不会和陶冶和好的闵筱纯，如今见我这叛徒重蹈覆辙，她免不了时不时手伸到腰间或背部甚至我不想说的部位，不动声色地狠命掐我。我再一次意识到，明招暗招我都斗不过她。
因为今晚不喝酒，筱纯自感气氛不是很热烈，便拿出酒吧新进的一个玩具。那是个塑料圆柱型盒子，盒子一圈标明了每个星座，需要看本星座的特征以及今日运程的，放个一元硬币进去点击所在星座的按钮，机器会总动跳出一张小纸条。
对于现在大学生中学生常挂在嘴边的星座话题，我等大龄女青年一问三不知。常听到“我们射手敢爱敢恨，受不了你这样遮遮掩掩我们分手吧”，或者“我们瓶子就是这么纠结，我吃个东西都会选半天”这样的闷骚话，大龄姐姐我就想抓这群孩子过来数落数落。
如果全天下就十二类人，还要社会学家心理学家这类货来干嘛。
童妍每日看店无聊便混论坛，比我们三个对这知识领域较为了解，至少她可以瞬间说出“老娘是摩羯”。我端详着那个东西，首先映入眼帘是狮子座和处女座，于是我猪脑袋地自言自语：“我看看……我会不会是处女啊。”此话一出，感到周围四人的动作瞬间卡住，童妍望天，何苗捂嘴，陶冶头冒虚汗，还是闵筱纯来得猛，她□□地笑说：“这问题你问我们谁知道啊。”这算什么，她永远比我想象中豪迈，说完马上转向陶冶问，“话说，她是处女吗？”陶冶包在嘴里的一口冰水立刻呛了出来。
筱纯问完假装忘了，立马抢过去自言自语：“我看看啊我是什么座……八月十九，哦，我是狮子座。”我愤愤地攻击她，嗯，你活脱脱就是“虱子”座的。我知这句话相比她刚才对我的杀伤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我很挫败。
丢了十几个硬币进去后，我们渐渐摸清了十二星座的底细，对应一下周遭的人，有些还顶有依据。比如浪漫温柔的轻盈果然是同样浪漫温柔的双鱼，大话幽默的萧一恪是完全符合这个气质的双子，史云露是勤恳用功的金牛，傅胖子是随和的天枰，楚妤才是挑剔要求完美的处女……
而我和陶冶竟是同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星座——天蝎。何苗拿着纸条慢慢念：“天蝎拥有奇异诱人的容貌气质。他们爱之切，怨亦深。”我和陶冶遂互相打量起来。何苗嗯哼一声开始说重点：“天蝎座的男人总能轻易的掌握你的弱点，如果你想要跟他斗法，最好的结果也顶多是两败俱伤。”此话一出陶冶露出“蒙洁你可别惹我”的笑，何苗继续，“天蝎座的男人除了对异性有着难以解释的吸引力之外，他的个性的确也有着独特的优点。不过他们都挺有定力，他诱惑别人很容易，别人想诱惑他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眼见陶冶要拽上天，我眼里快喷出火了，何苗开始说到了我：“拥有神秘魅力的天蝎座女子，她并不一定很美，但通常她的一颦一笑，就会让男人心里小鹿乱撞。和天蝎座男人一样，天蝎女同样醋意十足，对感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们对情绪深藏不露，尤其在遭受打击时，异于常人冷静。但不要因此放松警惕，她的复仇心理会将你打入地狱。”我阴险含笑着望向陶冶，小贱人，你以为就你厉害？！
何苗念完，童妍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筱纯都同时坐开，说出一句：“珍爱生命，远离天蝎。”
研究了半天星座，筱纯暂时不能饮酒作乐深感不好玩，提议去她家打几圈牌，她新买了一部麻将机。于是陶冶起身先去车库拿车，我们四人喝完最后的饮料准备出门。
李义雄却在此刻意外出现，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我们身边，弯下腰楼住筱纯：“宝贝，这两天你去哪里了？”筱纯再不能对他冷静，使劲挣脱开站起来，呵斥：“你来做什么？出去！”李义雄惊讶，甚至，一向厚脸皮的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出现了尴尬的神色，赔笑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筱纯背对着他，回答，你不配让我生气。
李义雄瞬间拉过筱纯，有些挂不住的愠怒，闵筱纯你今天耍什么脾气？童妍一把站起来拉过筱纯，对李义雄说：“她最近身体不好你别碰到她！”
李义雄两手往童妍下巴上一放，不碰她碰你？
我和何苗顿时三人“蹭”地站起来，我一把拉过想要扇他巴掌的筱纯，仰头看着那张猥琐的脸，一字一句：“别在这里犯贱，有本事耍嘴皮子欺负几个不需要你的女人，不如去夜总会给寂寞的富婆们消遣消遣，当是为社会□□做做贡献……”不知为何童妍扯住我衣角，制止我继续说此类话激怒李义雄。
于是，李义雄果然说了一句让我们四人都痛不欲生的话：“丁蒙洁，何苗，你以为我不敢消遣你们？童妍我都消遣过。是不是啊童妍？”
听到这话，我感觉到自己呼吸都停止了，望望何苗，她同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
童妍终于一杯鸡尾酒泼到了李义雄身上，然而她只是泼酒，无言以对。我和何苗也暂时不知该冲上去暴打李义雄一顿还是马上来开闵筱纯和童妍的距离。只见筱纯惊呆地转过身，问童妍，他说的是真的？
面对着李义雄的讪笑，面对着我和何苗还有筱纯的疑问，童妍内心该是多么纠结才能回答，但她必须说，若此刻不说，下一秒不知闵筱纯会因为误会而疯癫成何样，她开口：“是他给我下了药，他故意的，他在报复你。他以告诉你这件事来勒索过我一大笔钱，最后还是要用这件事来刺激你。”
“我不是报复她，我是真喜欢你哦童妍。”李义雄还在耍无赖。
筱纯终于将那准备好的一巴掌甩了上去，随即整个人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她这次应是用尽了力气，再也没有爱只有恨，发了疯地朝李义雄拳打脚踢。一向好公民的我和何苗也在听完那一席话的一瞬间怒火中烧，明明是冲上去拉开筱纯，我们简直不受控制地就指甲巴掌地甩向了李义雄，也不管有可能会进派出所。三个女人压着一个男人在沙发上暴打，谁试过，那男人还真不是对手，只能嗷嗷怒骂三八并痛得乱叫。眼见着他努力想要爬起来反击，我立刻脱下高跟凉鞋对着李义雄的后背一阵乱扎，我可是天蝎。何苗见了立即效仿，灭了他都难平他对筱纯和童妍的伤害。
到底女人是女人，李义雄很快爬起来，他一推，我们三人均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他大概正要对我们行凶时，陶冶一个箭步冲进来挡在了前面，一手再次推倒了李义雄到沙发上，顺手先捞起披头散发的我和何苗，喘着气问，几分钟时间怎么打起来了？他可能还想说，几年不见，你居然架都会打了。
我怒不可斥地指着李义雄，明明该骂，却带着悲愤的哭腔：“他……他……”我怎么对陶冶说的出来，他对筱纯骗钱骗情让她堕胎，还□□了童妍。我怎么说得出。
李义雄站起来整整自己的衣领，恶心的嘴脸说：“我怎么？我不就上了你两个姐妹的床花了她们的钱，你激动什么，你和何苗只是我消遣的后备。”
一句话让陶冶差不多理解了来龙去脉，他一把抓住李义雄的胳膊，冷冷地说：“今天这场算是终结，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动歪念，否则走黑路走白路碰到都叫你不好过。”
只要有一个男人在，他也不敢轻易再对我们动手，何况酒吧所有的男工作人员已经围了过来，准备为老板娘筱纯出头。他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筱纯撕心裂肺地喊着“你他妈有种给我站住”准备追上去，颓坐在沙发边的童妍一把站起来抱住她：“还嫌吃的亏不够吗，听陶冶的，这就算结束了，永远结束了！再也别和他有任何瓜葛！”
我们四人应该披头散发抱头痛哭，然而人潮散去后，我们四个呆傻着坐在一起，彼此无言，谁也不敢开口问那龌龊的伤害。半晌后，筱纯慢慢抬起手，抚了一下我和何苗凌乱的头发，轻轻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然后，轻轻捧住童妍的脸，流下眼泪：“对不起，让你受罪了。你放心，这笔账我闵筱纯一定要他变本加厉地还，还给我，也还给你。”
我们多年没见过筱纯这般心狠手辣的表情。我们深知一旦她用上她父亲的关系，李义雄必死无葬生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