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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②哼哼 算你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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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应该不是他可以说的吧?这不明摆着抢我未来男人的话吗?
“喂,白石你把门打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使劲儿捶们,一心要挖出真理。这种误会真的要不得,尤其对方是白石藏之介!
咚咚咚的噪音显然不足以让里面的人在意,可是再粗鲁地加上一脚,肯定会被人当做泼妇骂街。我偃旗息鼓,收回锤得红肿的拳头,阵阵刺痛使我焦躁的心情平息了不少。白石不想对我解释,我就是摇尾乞怜也不见得能打动他,何必自作多情学人家上演苦肉计?
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要避免和他过多接触了。再多来几次重口味的对话,我不保证我会当着大众的面血溅三尺!鼻血!
回家路经顺三理发店,店里的生意与店名大相径庭,几乎是门庭若市。对于这家店我也算熟悉,不过我并不经常理发,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的是远山夫人,也就是我那不靠谱的妈。托她的福,我又多了一个获取艳遇的途径。店里有个超级帅的理发师,叫安川也,同时兼职该店的福星。
安川也的技术真的好,我妈曾经这样形容,“你就是顶着一头稻草去,他也能把稻草给你撸绿了!”虽然我一直很不解为什么稻草会被撸绿,染发剂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了?好在,我脑袋上顶着的是毛发,不是稻草,不然指不定我妈就把我揪去给他撸绿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已经有人走到我的面前,递来一瓶矿泉水。我接过,发呆。很想问问这个和那个送我矿泉水的人,我看起来真的那么饥渴么?
“嗨,年蔻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安川也带我到理发店附近的健身区,下午健身的人很少,晚饭过后就会逐渐多起来,一盘都是老年人来活动筋骨。我坐在秋千上,漫不经心地晃。
“你抛下一堆客人出来闲晃,老板不会责骂你么?”安川也身兼多职,不但当全职理发师,还得兼职当福星、摇钱树、门童、牛郎……
“我现在已经下班了。你看,”他的手伸到我的面前,那双曾经令我无比羡慕的修长纤细的白皙大手,被水泡的又白又涨,就跟打过福尔马林的鸡爪一样。看到他无奈而委屈的表情,我噗嗤笑了出来。
安川也也微微一笑,开始和我谈论他丰富多姿的精彩一天。一会儿自鸣自得,免费吃了一位气质美女的白豆腐;一会儿自怨自艾,自己被无数大婶大妈捏脸颊捏屁股,被吃豆腐无数。我正要嘲笑他的一天除了风花就是雪月,他又怅怅地叹了口气,无比沧桑。
“每天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也是很累的。你还记得你曾经问我我有梦想吗?我没有回答你,并不是我没有。其实,我也有的,只是,很难实现罢了。”
安川也的无奈我多少了解一点。作为一个大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总是身不由己的。拥有硕大背景的人,总是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比如梦想,比如幸福。片刻的逃离,不过是给自己打的麻醉剂,药效过后总归要回巢。在那里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一生的禁锢。
所以我从来没有羡慕周围家庭背景强大的人,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乐和烦恼,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快乐和烦恼,两种人隔岸相望,却不用去羡慕彼此。我拥有的你未必拥有,而你拥有的,与我无关。
“你有想过回去吗?”
“回去?回去和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订婚吗?年蔻,我的苦衷你不会懂得,你还太小了。”
“你不过早出生两年,就一副老者深沉的模样?”我偏头,躲过他伸来的手,真不乐意被人当小崽子对待,“我知道,我的话在你听来都是听了就忘的笑话。但是如果你足够坚强的话,就去追逐你想要的东西,管他什么鱼和熊掌可不可兼得,得到了鱼你还怕买不了熊掌?”
“你这丫头……”
也许下一刻他就要批评我的谬论,可我不给他这个机会。我塞了一张纸在他胸口。是社团表演的门票。
“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日子太无聊了吧?”这张票本来打算给小金的,可是走到理发店的时候就是那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他。如果能让他觉得自己轻松一点,让我背上重色轻弟的罪名也无所谓。
“爱人的头颅?”
安川也似笑非笑,“这算是你的邀请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真诚地邀请过别人?”
“可是,我——”
“烦死了!你要去就去,我才懒得管你可不可是呢!”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转折转得九曲十八弯了,我跳下秋千,没好气,“不过我要警告你,错过了这次,我下次再也不找你了!你看着办吧!”不想再听到任何拒绝的话,我撒腿就跑了。
安川也呆呆地看着手中有些褶皱的门票,大概在想着一向性子温吞的我怎么就变得这么暴躁,嘴角隐隐噙着一抹笑意。
“年蔻啊,你还不够成熟呐。”
快要到家时,天空飘起了小雨。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火红的人影横冲直撞往这边狂奔而来,屁股后面跟着一溜儿野狗。火红的人呜哇哇地一边跑一边惨叫,一溜儿野狗也一片狗吠一边流着哈喇子。
我眯了眯眼,居然在蒙蒙的雨雾中看清了来人。想起今天在网球部不愉快的经历,心里也有了主意——撤腿狂奔。
我冲进家门时,那个人距离我也就三四米远的距离,见了我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阿姐——有狗啊——阿姐——别关门!呜哇哇哇——”眼泪鼻涕横飞,真壮观!
这小子小时候被一条狼狗攻击得非常惨烈,基本上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他的眼珠子还在骨碌碌打转了,无声的愤怒。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绳,见了狗他就跟见了鬼一样,三魂飞了四魂。
我狠辣一笑,嘭地关上大门。抱胸,无比愉悦地欣赏着某人悲痛欲绝的表情,以及他屁股后面一溜儿野狗痛快之极的叫声。小正太就是小正太,走哪儿迷哪儿,野狗也不能抵抗他的魅力。
“呜哇哇——”小金抹着眼泪鼻涕,和一群野狗在门口遛弯儿。我被绕的有点晕,这么算下来跑了好几圈了吧?突然眼前一亮,狗群悲愤地狂吼。大悲咒。
“小金——?”
“阿姐—我在这儿——”
声音居然是从墙上传来的。我探出头一看,差点没直接挂在门上。请问,远山金太郎同志,你当你是在零武装攀岩么?那种四爪齐用的跟黑寡妇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有怪物之称的小金同志,竟然在九十度垂直的墙面,抠着墙缝,一步一步顽强地爬上墙梁了。小金同志趴在墙梁上伸出舌头呼呼喘气,双手双脚分别吊在墙的两面。墙外的狗坚持不懈地大叫,更有几只想学小金同志爬墙,正一个劲儿地往上蹦呢。
我一面感叹老妈有先见之明,没有按照传统的日式建筑来修房屋,给了小金同志最后一线生机,同时也无法忍受那群狗吠,跟魔音穿耳似的。拿起院子里的扫帚和杀虫剂,开门,双管齐下,很快把狗群都赶走了。
耳根终于清净了。
“你想在上面度过余生吗?”
小金泪流满面地又从抠着墙缝爬下来,愤愤地指控:“阿姐,你的心好狠!”
我爱怜地抚摸他的脑袋,撮起一撮毛细细揉搓,表情慈祥得像在看孙子= =。
小金的眼泪又出来了,疼得。
“阿姐你再揪我,我就不帮白石传话了!”
“白石?”这是个敏感的词眼。我松开他的毛,表情不是看孙子,是在看曾孙子了,“小金乖,告诉姐姐,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白石说……”
“奇怪,我刚才还听见狗叫呢,怎么这就消停了。”来人一副扼腕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和一把锅铲,怎么看也不是来接自己儿女回家的仗势。老妈看到我们,手里的刀握得更有杀气了,“小金,阿年,你们没事儿吧?”
我保证,只要我们点头,她绝对能冲出去一人大战N狗,画面绝对少儿不宜。“我们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暗中使力,逼迫小金把委屈的表情收回去。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难得阿年你能这么照顾小金,今晚妈妈给你做你最爱的菜。”
“谢谢妈妈。”
我很照顾小金,摸摸他白嫩嫩的小脸,“小金,到我房间去,姐姐有好东西给你吃哦。”
“唔——”小金的表情像是要去就义。不过我不在意,只要真正的目的达到了,管他就义不就义呢。
“说吧,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呐,阿姐,我觉得白石和你之间有些奇怪。你们——”
“不要废话哦。”我眯起眼,警告。我和白石之间不奇怪,奇怪的是白石。而且他也没有正常过。
“白石说,咳咳,”小金做出严肃状,“我不喜欢你看千岁的眼神。”
我一愣。我看千岁的眼神?在那种被人无视的情况下,我开始回想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委屈?受伤?暗含情深?还是……
“意淫。”
哐当——我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摔了。一蹶不振。
“阿姐,意淫是什么意思?”小金同志天真无邪。
8
公演日子。
后台里人来人往,每个人忙而不乱地做着最后的准备,不时会有几个人隔着几颗人头扯着嗓子大吼某人的名字,在日本,当中喧哗是相当大不敬的,更别说是扯着嗓子嘶吼了。
“年蔻,我知道你很紧张,可是面临这种场面谁能不紧张?关键是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在熟人陌生人的集体秒杀下,阿雅部长终于扛起重担——把我拎到墙角忏悔,一脸痛心疾首。
我呲着牙咧着嘴,满不在乎:“我尽力克制就是了。”
阿雅部长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叹口气,就像长者教育自家小孩一样语重心长。我掏掏耳朵,装作很认真地自我反省。
我不是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对于我的社员,我也有着相当的信心,所以不至于紧张失礼到后知后觉。只是克制不住,真的克制不住。
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我忙里偷闲跑去观众席上观望了一番。观众席上人头攒动,视线从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穿过,直达那个特定的位置。那是一个雪白的身影静静地坐着,似乎感应到我的视线,他分毫不差地朝我这里看来,微微一笑。
帅哥再美也不可能以一个微笑倾国倾城,何况我并不迷恋男色。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仿佛安放了一颗定心丸,突然就没有那么浮躁了。我暗下决定,一定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被我们的表演惊艳。所以才有了后台的那几嗓子,再次申明,我真的是情难自禁。
“远山学姐,外面有人找。”
“好的,我马上过去。”我把粉底交给其他人,收拾几下就出去了。
找我的人令我很意外。
“怎么是你?”我习惯性地半眯双眼,颇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她。
小安今天穿得很是乖巧羞涩,淡粉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格外的天真无邪,胸前那一朵丝绸玫瑰做工也十分精巧。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捧着一个方形的盒子,有往我这里递的趋势。
我接过来,不打算拆开。面前这个女生外表再天真无邪,对于会玩心机的人我总是保留多一份的戒心。
“这是千里哥哥和小安一起做的庆功蛋糕哦,预祝姐姐公演成功!”
“他们……”
“还有白石学长,大家都在观众席上等着看学姐的演出哦!”
我感觉我的右眼狠狠地跳了两下,不好的预感!白石也在观众席上?小金不是说他在地区预赛中被人算计,受了伤,正在家里疗养吗?怎么会……
“那个,白石他的身体还好吗?”人家负伤来为我加油,我起码也该慰问一下才算合格的同胞吧。
“已经没有大碍了!白石学长说,学姐很看重这次的公演,作为你的朋友伤得再重,爬也要爬过来。”
“哦……替我对他们说声谢谢。”我有些感动,白石难得说一句让我动情的话。
大厅内已经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我意识到出来有些久了,随便地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
小安留给我一个纯真的微笑,淡淡的,却让我的心安不少。至少,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惹祸吧。
我们社团的表演比较靠后,参加表演的社团总共有二十几个,我们排位在第十六。表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后台准备OK的我们此刻闲着有些无聊了,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成堆成堆地在一起闲磕牙,好不热闹。
“听说四天宝寺有很多帅哥,是不是真的啊?”某校某社的社长星星眼问道。
我撇嘴:“多是多,不过都是怪物级的。”比如白石那厮,怪物级的BOSS。
“啊~怎么会呢?我记得白石君就是你们学校的,多绅士的一个人!”某社员感慨,颇为遗憾,“就是好像不太喜欢搭讪,上次……不然的话……说不定……”
我掏耳屎,赞美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白石君咱们可高攀不起,要我说啊,还是那个小狮子最惹人爱了!”
“小狮子?”
“好像是叫什么太郎的,不过我听他的学长都叫他小金。”
“哦,那是远山金太郎。”阿雅部长毫无情绪地感叹,无视我一头的黑线,“那家伙的确笨头笨脑的,太容易被拐骗了。”
“喂……”
“就是啊,上次遇到他,我还……”某女开始BALABALA陶醉于她与小金的“浪漫邂逅”
我默默地把椅子往后挪了些,远离这些八卦人士有助于我保住我纯洁高尚的品质。这一退,让我看到了更加想掐人的画面。
“臭丫头,不要再垂涎了,口水都快滴出来了!”我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本子准确无误地挥到某只学妹的脑袋上。
这臭丫头整个就一吃货,一天八顿的那种!从我把蛋糕抱回来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几乎就黏在蛋糕上了,现在更是闲得差点没扑上去连盒带仁地啃个干净。
“亚布,你不是陪苍山桑去换衣服了吗?”阿雅部长从八卦中回过神来,疑问句依旧说得毫无情绪。
苍山是玉林社团的女主角,和亚布是发小,方才拖着亚布去试衣间试衣服。本来亚布一心只想盯着蛋糕看,一副打死也拖不走的倔样儿,可是苍山的演出服真的非常漂亮,让这里的每一个人惊叹,亚布就是再舍不得蛋糕也不想真的被打死——群殴的,索性就让我们轰出门了。苍山离开也有将近十分钟了,人却还是没有回来,换个衣服不至于用那么久吧?
我和阿雅部长对视一眼,在这样的场合下随时会出现意外,所以我们都时刻警备。不是说人心险恶,只是在这样的年纪里的女生,是嫉妒心最强烈的时候。我会意,过去揪起某只还在痴痴迷恋蛋糕的布丁女。
“我们去看看。”
亚布呜呜反抗,被我一掌拍安静了。这白痴,要是人家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人家可是和你丁亚布一起出去的!
亚布似乎读懂了我的警告,正色道:“远山学姐,苍山她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
“不知道呀。”布丁挠着一头乱毛,在我恶狠狠地眼神下挠着挠着就变成揪了,“额……难道远山学姐也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炸毛,玉林社团的成员的眼神渐渐变得怀疑,都站了起来。
“可是她说她是学姐你喊去帮忙的啊!那个小女孩挺可爱的,难道她在说谎?”
“你说,小女孩?”我心里的疑惑渐渐消失,转而不安起来,“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胸前有一朵花的?她笑起来是不是特别无辜特别天真?”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就说嘛,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说谎嘛,哈哈!”
哈你大爷的!我忍住狂踹她一脚的冲动,小安小安,真是片刻不给人安宁。
“年蔻,那个女孩子……”
“我们赶紧过去!”我拉着阿雅部长往试衣间冲去。
亡羊补牢也得补!
试衣间内。
“说吧,这件事你们要怎么解决。”玉林的社长盛气凌人,她身后两个人安慰着哭泣的苍山,而我们在对面尴尬而难堪。
肇事者此刻躲在我的身后,一副无辜而委屈的神情。现在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我压抑着怒气,一时无措,只能说着最官方的语言——“我们会尽力想办法解决,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公演。”
“这么说有用吗?还有半个小时就轮到我们表演了,你要我们的主角穿成这样上阵?”玉林女生怒气冲冲地叫道,她的手中拿着苍山的服装,本是纯洁雪白的百合裙,此刻却被涂鸦成不堪入目的斑斑劣迹。
玉林的几个女生开始骂,我们是小人之心,嫉妒她们的主角拥有比我们漂亮的服装就设法毁坏,现在又开始装无辜装可怜。如果换在以前,我肯定暴跳了,可是这一次看起来的确是我们的“卑劣”。
是啊,我们真卑劣,卑劣到连马脚都露得如此明显。
这个时候,这么紧急,不可能再重新找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亚布提议拿其他的裙子替代,却被对方否定,理直气壮地说这条百合裙是特意为这场表演准备的,不可取代。亚布偃旗息鼓,我把她掩到身后,和阿雅部长商量对策。
“我们现在不是要与你们对着干的意思,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一起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只要不影响到表演,一切好说。”玉林社长面无表情,“不然,两方都不好过。我的社员也是为这次表演拼尽了才情,就这样结束的话就太负众望了。起码,不应该我们一方面承担,对吗,阿雅部长?”
“你们不要想再否认了,那坏女生可是拿出了铁证证明自己是你们的人!”
“也就是说,要么你们公演成功,要么我们跟着你们陪葬,是吧?”
“阿雅部长,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毕竟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你们那边的,道歉也要付出代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