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飞檐走壁的奇迹

24、情书系列之二十

　　小A:

　　我所在的城市气温骤降，几乎变成了中秋节全中国最冷的地方，那空中飘着的云也是委屈的，似是时时噙着泪，准备大哭一场的孩儿。或许它也有和我相同的理由，唱一曲“泗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的幽远之歌。又或许，它有别的心事，和生离一般痛而无奈。猜不出，也无心猜，我只看着那中秋还圆透的月，不解人们为什么要定这一天为合家团圆的日子。十六月更圆，不更好吗？还是说古人早就看得通透，明白根本没有完全团圆美满的那天，即便有，也将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的悲壮？

　　不明白他们的理由，反正我在这一天是孤独的，两岸鸳鸯两处飞，当初凄凉一句，一语成谶。更为惨绝的是，我想你，竟无处可以倾诉。除了自己在这里跟自己的文字较劲，没有其他任何宣泄途径。因为我知道，你是不爱听的，而别人听说失恋二字都会退避三舍，或者劝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偏偏道理这东西，与情分，隔着丈八的距离，怎么也够不着。门外，也的确诱惑重重，尤其过节，人人都是卯了劲往灯红酒绿处去寻解脱，有个夜夜出去买醉，醉了就摔手机玩的朋友，叫了我无数遍。一开始说帮我找对象，看我没反应，便说她手机昂贵，捡了我就赚了等等。我笑哈哈，还是委婉谢绝了她的好意——我是情愿躲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听着关于思念的歌谣，慢慢梳理爱情凌乱的发。尽管我是身心医生，但对于它的死亡，我束手无策，回天乏术，只能在这里默默祝祷，祝祷它下次找对灵犀相通的，互相体谅的，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再射出金箭。

　　时光合该是一首歌，爱情就是一段舞，弹剑而歌，舞袖和风，天涯海角，心也贴在一处。傻也是他，俏也是他，往一处想，便是最好。可是，那也是爱情最执念的奢望不是吗？就连金庸先生都说，他都最艳慕那“执子之手，两情相悦”。

　　刚刚实在忍不住，给你发了“中秋愉快”几个字，直到现在杳无音信。忽然明白，是空等一场。就连这一句最简单的祝福，也是石沉大海，不可能有半点回音。

　　其实你若是要我绝望，你早就做到了；你若是要我伤心，你也早就做到了。非但做到，你还做的极好，刀锋一般的冷漠，我始终退步三舍，不敢奢望能融化。只是这最简单不过的一句祝福，一个笑脸也可打发我，为什么这都不行？过了中秋，下个节日，我还能等到吗？你说过你牵挂别的女子，我除了点头，可做过什么诋毁别人或者伤害你的事吗？尽管我知道太多秘密，每个都足以令你失望万分，但这是你的选择，我怎么会告诉你，又怎么会干涉半分毫？就连不妥当的字我也未曾说过吧？我不敢自诩良善，但还不至自尊全无，只有你，能让我全然放低，卑微如尘。

　　我早说过，你是我的神。

　　中秋时节，向神奉上我的祝福，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吧？我只有这么几个字，这么一片心。仅此而已。

　　佛山南海，有金鱼百元一对，人们买了当场便得放生，在菩萨面前。这慈悲心是好的，却被那些生意人利用，他们一网便能将所有鱼捞回来，接着卖，借着菩萨名继续赚钱。世人知道，依然买鱼，依然放慈悲心。他们就依然捕鱼，依然做怪圈一样的生意。我不可怜这些愿打愿挨的人，我单单怜悯那被捞来捞去始终惊魂的鱼。他们何其无辜，不过生在人当霸主的年代，就落得个日日担惊受怕的命。

　　这鱼似我。

　　刚刚有你们那边成长的小孩建议我，想赚钱就去当傍大款，当小三，小四，小五...女人不利用优势和资源，是违背常理的。我听的牙疼，心里无比盼望着2012的到来，真心盼望。既然五千年来的礼乐沉淀都可以丢，都可以改，既然与生俱来的爱都可以腐化变质，既然怜悯都成了奢侈品，只能在电视节目中一窥究竟，既然我们都到了这般绝境，末日还会有多远？

　　2012到来了，我就没那么忐忑了。

　　再不会因为一句祝福没有任何回应而写这么大篇牢骚，那时候，必是争分夺秒，爱你。因为我们始终不可能知道，我们要死多么久。

　　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