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汤再野

17、Chapter 17 弱鸡

　　“其实这么看看的话，公主那边的工作一定赚得比我这边多。”

　　“您这样子对我，让我觉得很寒心。”德伊尔跟在她身后，“想想我为您担了多少心？”

　　“所以换个可靠的主人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德伊尔单手一拉华连西尔将她带进怀中，一辆马车自她的身前几乎擦着她的鼻尖疾驰而去，“看。”

　　“如果没有我……谁又会这般照顾大人您呢？”德伊尔有些得意地道：“我以为，大人在上次的事件中已经彻底的相信我了呢。”

　　她推开德伊尔，不太甘愿地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陪她玩下去，中途的时候假装您摔下马，她心软会放过我们的。”他放开华连西尔很有把握的回答道。

　　“这就是你把握十足的计划？让我假摔一次，这招很不地道你知不知道？”华连西尔心里腹诽你怎么不去摔一把啊！她家最差的马高度也有一米六好不好！！

　　“我会在途中帮助您的。”他有把握把这出戏演得比伊比利斯四大悲剧还可歌可泣。

　　“……竟然拿主人的性命当儿戏。”

　　“只要您肯配合，我发誓跟您倒在床上的力道是一样的。”德伊尔见她意念有所松动立即打包票，“一定会让她相信，你是真的摔下马而且受了伤。”

　　“那她跑远点，我在地上趴一会儿不就结了，等着搜救队过来，再往脸上抹点血，衣服上划几个口子？”

　　“去年您险胜半个马头的距离，两人的技术一定是旗鼓相当，你放水她一定会发现的。”德伊尔眉头一皱，“公主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她从小童话故事看得太多了，认定自己喜欢的才会成为她未来的丈夫，我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这样的女人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德伊尔简单的把公主和自己的事讲了一下。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速度慢下来的话，公主会发现，但是你想过没有，我现在的技术完全达不到本尊的水平，那她一定也会怀疑吧？”

　　华连西尔说出自己的顾虑，但是很快她又说出自己认为的好办法道：“我想她对我慢下来的原因不会多做想法的，在她后边我也能少吃点苦，就按照我想的那样吧，直接等她走远了，就卧倒在某地，最后你看我迟迟不来终点，就去约定好的地方找我，到时候，我弄个假伤口，骗骗她算了。”

　　***

　　“不是吧你？”和威廉一起上完课，华连西尔正准备在下午的时间去补个眠，没想到德伊尔已经拿好马鞍并且也为她转备好了她的骑装。

　　“很遗憾，您必须接受训练，即便是您不打算跑完全程，也要做必要的练习，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没得商量。”她拒绝。

　　“请您——”他深吸一口气，“请您接受我的请求。”

　　华连西尔驻足看了一眼德伊尔，“你怕我再摔死吗？”

　　这是个好迹象，至少他不是特别想让她死。她很受用的扬起下巴尖，走到她面前点了一下头，“接受你的请求，我的管家。”

　　在赫里克尔家混吃混喝的时候她没少骑马，赫里克尔教得都是很基本的东西，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快跑几步的话，还是很勉强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本尊身体对马匹的熟悉的原因，她觉得骑马也开始渐入佳境了。

　　“您的基础还是好一些的。”他牵着缰绳，看着围着他绕圈子练习的华连西尔，“不过这匹马比不上您原来的坐骑，这匹要更温顺一些，但是力量和速度要差很多。”

　　“原来的呢？”她的屁股都要被颠麻了。

　　“原来的那匹已经杀掉了。”

　　她咧嘴，“还是不要杀来杀去的好，一匹好马也是很值钱的，那么处置太——太恶心了。不过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单独骑出去，而不是你这样子让我绕圈呢，说实话，我有点想吐。”

　　“明天，明天我会让您想跑多快就跑多快。”德伊尔微笑着回答道，冷静又温和的笑容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

　　赛马大会。贵族们都可以参与的一次赛马活动，像华连西尔和公主的私人恩怨是留到最后的余兴节目中的，这其中可以是某A和某B的较量，也可以是某C和某D的切磋，不分等级，只要有人临时挑战，那么被挑战者就会为了荣誉而接受挑战。华连西尔只是被提前通知罢了。

　　自然这样烧包的活动少不了亲王殿下，今日他依旧坐在主席位上，全身又是那身雪白的军服，不醒目都不行，这也是华连西尔继甩了亲王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当然，亲王是没看见台下这个小小的她。

　　“那个‘黑色幽灵’到底可不可靠？”把精致的小望远镜交给了德伊尔，顺便在他身上求一点点安慰。

　　“不是您坚持非要骑幽灵的么？”德伊尔睇着她，“您要换马？”

　　“这几天训练都是幽灵，我想还可以吧……唉，我在想摔下马这招是不是有点难看。”她指指高高在上的亲王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人，“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那您有赢得比赛的决心？”德伊尔好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祸水。她腹诽着。

　　站在亲王身后的副官弗雷德，一眼就看见了席下不远的华连西尔，他也只是再看看亲王本人，确定两人真如传闻中的那样毫无关系了，才收回了关注的目光。

　　在亲王身边落座的是诺薇拉•伊凡斯，这也是为什么华连西尔觉得假摔丢脸的原因。

　　华连西尔有点不安的又看了一眼德伊尔，“您不能施展个美男计，商量一下每周一三五和公主吃个饭什么的，然后取消挑战赛？？”

　　“公主是不会罢休的，不管是为去年雪耻，还是为了今年的赌注。”德伊尔一副没商量的表情坚决否定了她的提议。

　　昨晚她的仆人们已经将她要摔下马的地方做了些手脚，赛道一边的树丛里铺了软垫，并且有人看守，还有预备的血浆以及各种道具。德伊尔分析，公主是不会因为她摔下马而停下来救助她的人，所以完全不怕被拆穿。

　　不过为了以防外一，她带上了曾祖父罗兰给她的可以原地满血复活的“始祖血浆”。

　　深吸几口气的华连西尔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想要抓狂的冲动，安分地坐在席位上等着公主在一堆人面前下挑战帖。

　　趁着诺薇拉去方便的功夫，赫里克尔轻声问道：“你说瓦妮莎要跟华连西尔抢管家？”

　　“殿下，您觉得谁会赢呢？”

　　“哼，当然是瓦妮莎。”那个混账二重身才骑了几天的马。

　　“去年和前年伯爵大人都赢了比赛呢。”

　　“今年一定输。”

　　“那管家今年一定是要易主了。说起来这管家还是颇得伯爵大人的心意的，我听女仆们说，这个德伊尔算是所有管家中最年轻英俊的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和大人去购买女性用品呢。在衣食住行方面对待大人也是千般细致、万般缜密。像皇室贵族中的管家，多数是老头或者满脸褶皱的妇人，公主也忍不住想要有这种贴身的、年轻的男人来侍奉自己吧？”弗雷德继续扇风。

　　“大不了再换一个而已，这又有什么？”

　　“恐怕不是呢。”

　　***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参加比赛。

　　他老爸老妈疼得她连班级里的运动会都不让参加，即便有很厉害的百米小学记录保持者的头衔，可是在历届小□□动会上的报名都被她爸爸运用各种关系雪藏。

　　“您准备好了吗？”德伊尔看着她一脸紧绷的样子柔声问道，他知道，自己把这个女孩子逼得没招儿了。

　　“我说没准备好，你会放过我吗？”她接过马鞭，这幽灵要远高于一般的马匹，油亮的黑色马鬃比她的发质都要好几倍，是华连西尔本尊在几个月前买回家做种马的外国马。她摸了摸马颈，“记得早些去寻我，我有恐惧症，我也不想错过晚餐时间。”

　　“遵命。”

　　华连西尔轻身跃上马背，有些忐忑地垂眸看着为她牵马的管家。

　　“害怕吗？”德伊尔并没回头，轻轻问道。

　　“怕死了。”

　　“您一个人面对地下室的尸体时，可是口风很紧的，我以为您是女人里边胆子最大的那个。”德伊尔笑言。

　　“不一样，尸体我勉强可以接受，这个是我不擅长的而且还要假摔，除了马术还包含特技部分，这能一样吗？”

　　“是我的错，主人，从今天起，我一定对您百依百顺，我发誓我会永远效忠您的。”
　　呸！呸！她才不想死！

　　这厢德伊尔刚刚表白完，公主瓦妮莎骑着她的枣红色骏马来到了德伊尔的左手边，她的个子要比自己高一点点，可是看起来却比她的瘦小很多，瓷白的皮肤、红润的面庞，她停下马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呃？”公主吐了一串外语，华连西尔也就是会一两句在威廉课堂上学的贵族喜好的语言。

　　“纳多则语，意思就是‘现在宣誓效忠还为时过早’。”

　　“切。”她从德伊尔手上把缰绳要了过来，“我自己来。”

　　她承认这是她第一次装得最像本尊的时候，在三百多号人的关注下同公主瓦妮莎一同来到了起跑点上。

　　一声枪响，华连西尔下了一哆嗦，她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有枪，她在这看了一上午的比赛，竟然没注意到用的是发令枪。

　　瓦妮莎已经跟她的骏马冲了出去，而华连西尔才想起来扬鞭。

　　幽灵的速度并没有发挥出来，华连西尔只是紧紧地攥着缰绳保持匀速前进，跟公主也就是差着一百米的样子。这段路程全程约八公里，途中要横渡一条只没腿肚子的小溪，大约五公里的林间道，林间道是德伊尔选的假摔地点，路边放了一节大树桩作为标记，不过依照公主这个速度她完全可以把马停下来往路边一躺，装作不省人事。

　　不过秉着娱乐精神华连西尔就一直追着前边的枣红色身影打算到了林间在减缓速度，这样她也可以早点下场休息。

　　幽灵的速度确实不是盖的，不过她还是维持着标准的姿势，天知道她的腰这几天都快被颠折了，连上厕所坐马桶都需要扶着墙坐下去。德伊尔这几天的特训也不过是告诉她如何不会摔下来、不会被马镫绞折小腿，再来就是领她熟悉路程。

　　她扬鞭紧追前边的枣红马，幽灵四蹄翻飞踏过溪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瓦妮莎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她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肚子，又将华连西尔甩开。

　　这边华连西尔刚一扬鞭，明显感觉到马身猛然前倾，华连西尔整个人面朝地面飞了出去。她下意识地抱头将身子一蜷，猛烈的撞击力分散到了身子左侧，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华连西尔感觉到左边咔嚓一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断掉了，滚了到了路边，顺着斜坡一路向下滚去。无数根枝条就像是利刃一般划上她的衣服，暴露在外的脖颈、手背、脸上也挨了几下，最后还重重撞上一棵大树，夹在衣服暗层内的鸡血袋子，像是水气球一般破裂开来，后背因为撞上大树再加上之前翻滚了几圈，不知道是新伤还是旧伤，混着一摊子鸡血将军绿色的外套染成了深绿色，她也只是呻吟了几声便晕倒在了树丛里。

作者有话说

　　我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