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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接受挑战吧,伯爵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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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时候就像冥冥注定一般,仿佛她预料的那样,这位诺薇拉小姐的到来,让华连西尔很不舒服。
赫里克尔并没有和她讲两人说过什么,可即便华连西尔不在乎,但是看见亲王殿下不痛快,她也得小心的察言观色、谨慎对待。
可是她和亲王可没亲近到能分享所有秘密的地步,所以一直想知道两人之间聊了什么的华连西尔,只能背着赫里克尔约见了阿尔贝里希。
貌似这几个人看起来,唯有阿尔贝里希的头脑还是相对靠谱的。
于是华连西尔在诺薇拉小姐到访之后的第三天,在其任教的大学办公室,单独见了阿尔贝里希•哈德威克教授,也就是第一美同志。
也许是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阿尔贝里希的办公室更像是他的个人书房,除了书墙还有钢琴、小提琴这样的乐器,还有几块黑板挂在墙上,上边写着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文字。因为阿尔贝里希还有小半节课,一会儿才能过来,华连西尔才有机会在他的办公室参观。
想想诺薇拉那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小姐,再想想三人之间十几年前的风流韵事,同样的生活背景,完美的家世,都说物以类聚,马以群分,这三人身上都有不少共同点,可见看待她的眼光大抵也是一致的,亲王之前对待她的态度就是因为他们先天的优越感。
“来得真早。”阿尔贝里希放下手里的书,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还热着的咖啡。
他看了看华连西尔的军裤、长靴,改良的军绿色无领长袖外套,对襟上绣着金色的花纹,笑意慢慢在脸上晕开,这明明是伊比利斯的男装嘛。
“我猜猜,你是为了什么而来?”阿尔贝里希轻声笑道。
“算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知道诺薇拉她回来的目的。”她翘起二郎腿,借以显示自己无比有信心处理所有棘手的事情。
“显而易见不是吗?”他低垂下眼帘,露出一个浅笑,“诺薇拉让你感觉到不安了吗?”
“如果她真心的,且赫里克尔也有同样的想法的话,我觉得这就不是什么难题。重点是,如果赫里克尔并不情愿,而诺薇拉还要从中搅和一下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
“华连西尔……难道你还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横亘在所有问题中的人吗?”他将臀部移到桌子上,一副轻松的模样,又道:“赫里克尔因为诺薇拉的事和我生气十几年,你也不过挂上未婚妻的名头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真正接触也不过是在你跌下马后,你真的了解赫里克尔吗?”
不用他再深说下去,华连西尔在心理上已经歇菜了,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无形的匕首一样捅在她的伤口上,她知道赫里克尔跟自己之间的问题,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是怜悯,他可怜她,而她也喜欢依靠这样的赫里克尔。
真的该她去斩断这样的关系,放赫里克尔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吗?
***
一个月后。
“该你了德伊尔。”她将牌背向德伊尔,德伊尔抽了一张,扔出去一张牌后又将牌背向威廉。
“大人,雅格比子爵今天送来了您最喜欢的红茶。”德伊尔借着下午茶的时间汇报道。
“哦,替我谢谢他。”她从威廉那抽了一张牌,又问起来,“听说亲王殿下要回自己的封地去?”
“殿下说是要回去避暑,不过帝各托和亲王那边也不算太远,如果您还想留住他,现在去道个歉,或许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度假。”
德伊尔和威廉相继扔出自己的最后一张牌,表示华连西尔这个传授纸牌玩法的人已经输掉牌局。
“我为什么要去道歉。”她扔掉手里的牌。
“这有可能就是您最后一次出嫁的机会了。”德伊尔脖子上还留有当时的疤痕,但是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无所谓。”她心不在焉的将纸牌收拾好,看着威廉身上穿的都是赫里克尔的小时候的衣物,当下伸出手摸摸威廉的头,淡淡地回答道:“只要活着就好了。”
威廉张着蓝眼看着华连西尔的脸一眼,又一如既往的将注意力专注在自己感兴趣的事上——华连西尔手绘的纸牌。
这一个月确实没有比亲王被退婚更热闹的事件发生了。基于亲王本人的美名,华连西尔这一个月算是饱受抨击,国王陛下倒是能体谅她的用心,但是其他人则未必,不过也有因此奋勇向前的,例如曾经在议政殿跟她说过话的鲁瑟夫•雅格比子爵,毅然决定要追求她。
说来这个鲁瑟夫,只能说自由恋爱下的男人审美都有点异常。被阿尔贝里希和亲王一致认定长相一般的她怎么就成了鲁瑟夫同志的心头好呢?子爵先生情书里的说法是,他少年时期的某个冬天曾经在山上打猎迷过路,是精灵一般的华连西尔同志将在山上冻了一天一夜的少年找了回来,并且还用自己的手温暖了他的手云云,总之是酸巴溜丢的一段青春往事。
“于情于理,这次真的是您的错,虽然您是好意,而亲王没做错什么,可是真的伤害了他的感情。”德伊尔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而且有秘闻传出,说亲王和伊凡斯小姐最近交往甚密。”
“打住。”她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晃了一下,“不管是秘闻还是事实,我跟赫里克尔已经完全没关系了。”
不过曾经的所有物,如今换了主人,那种复杂的心情,她是能感受到了。对赫里克尔微妙的情感,她多多少少也有所认知,如今这样的感觉强烈起来,更是深深印证了这一点。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后悔,那晚她跟他坦白的时候,为此挨了他一个巴掌。原因就是,她没权利替他做决定。
然后,就是彻底的掰了。
失去亲王这个靠山曾让她有些不适应,吃饭的时候尤其明显,前期德伊尔还在养伤,她一个人面对餐桌有些食不知味,一天又无事可做,只能拉着威廉找乐子,纸牌就是产物之一,两个人玩没意思,就找病床上的德伊尔一起玩。
于是下午没事的时候,三个人汇聚在一起玩一会儿纸牌,不过今天已经约好,要德伊尔陪同自己去逛大街。
今天上午她自己在卧室找了好一会儿也没翻出一样像样的女性物品出来,尤其是在经历被数个男人讽刺长相不够迷人之后,华连西尔决定去外边采买几样像样的化妆品,但是又怕有人嘲笑,所以决定自己偷偷上门购物。
而作为经济命脉把持者,德伊尔这个移动钱包就务必随身带着了,尤其她还不太熟悉满大街都是人的地方,一个好的向导可以让她更快捷的逛大街。
于是她换了一件米色的紧身马裤,穿着自己最舒服的短靴子,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加黑色坎肩,梳了个季莫申科的发型就出门了。
两人乘马车赶到人多的大街上,左右两边有各式各样的小店铺,这个时候闲着逛街的妇女很多,有些店铺都把摊位摆在了大门外,所以门口总见三五成群的女人在挑选东西。
华连西尔正想去看看女人围得最多的那个店铺,却被德伊尔托住了手肘,俯身在她道:“那家的东西多是宫廷里的仿制品,只是仿了个大概,家里若有了这样的东西,您会被其他贵族嘲笑的。”
她有点委屈地回答:“我也不过是去看看,又不买。”
逛街不就是以逛为主么?
德伊尔温声推荐道:“去那边那家,平时我常听小姐们说,他们家的香水很好。”
“你身边也就是我这么一个小姐,哪里来的那么多‘小姐说’?”
“家里边有女性的话,作为称职的管家,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了解的,如果您没有闺中密友,那么我就是。”
“原来你还适合做‘男闺蜜’。”吓死她算了,跟他做密友,死多少次都不知道。
华连西尔被德伊尔半强迫的拉进了,这个叫四季的店铺。这店铺玻璃上贴了很多可爱的小贴纸,铺子不大,仅仅给客人留了个够三个人站的空地,其他都是摆着各种小饰物,香水和女性用品的木架子。
至少她以为会是个进去之后,就是一条龙服务的大店面呢。
德伊尔此时真正发挥出男闺蜜的本质,挑选了一个很小的瓶子,亲自动手喷洒在她的手腕上,然后示意她可以闻闻看。
“媚俗的味道。”华连西尔一皱眉,很驳他面子地道。
“试试这个。”德伊尔将备选第二款,挑选了出来,喷在自己的手腕上送到她的鼻子下边。
“嗯,这个还不错,就这个吧。”她嗅了嗅,这一款较前一个味道要淡一些,比较适合她这种喜欢低调的人,太张扬的香水不适合她这种野地里的小菊花。
“第一个也很好,都买下吧。”德伊尔轻声建议着。
“不要靠那么近。”耳后被他的气息拂过,激了她打一个激灵,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让她像大型犬一样直晃脑袋。
店老板是个男人,明了的一笑,“这位先生很喜欢您呢。”
华连西尔抬眼看了一眼店老板,“何以见得?”
“直觉。”
“您的直觉有问题。”她浅笑着,收下了包好的两瓶香水,德伊尔一转身去推门,一个光艳的美人就站在了门外,下午的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就像一位圣光护体的女神立在了门外,晃得她直觉的想去捂眼睛。
德伊尔张了张嘴,却没把对方的名字叫出来。
“噢——”美人先惊后喜,但是很快那种惊喜的表情被妥善的藏在了贤淑之后,“这么巧。”
“是公主,亲王未出嫁的妹妹。”德伊尔提醒。
“嗯,好巧。”原来是没当成她小姑的美人。
“我哥哥昨天还提起你。”
“替我向他问声好。”她不经意的将手覆上领口,轻轻拉了拉,表情有些僵硬。
美人没搭理她,径直将目光望向德伊尔,“我十分期待五天后的赛马大会呢,这样我就有和华连西尔公平决斗的机会了。”
决斗?!还是和她自己?!
“还是请您不要为难我,况且,您也看见了,我家主人病体未愈,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危险活动。”德伊尔真的露出为难的表情,一副想要哭泣的样子,像是将要被风吹上天的病气美男。
德伊尔你是影帝啊!!=△=
“我看她好好的嘛,你看这气色,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呢,好了就这么定了。”公主美人朝德伊尔笑笑。
虽然她才是“决斗”的当事人,但是公主始终都把眼珠子停留在德伊尔的身上,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她觉得一定是德伊尔有什么事情还瞒着她。
影帝携着华连西尔离开了香水店,脱离了公主的可视范围,华连西尔才站下脚步,“决斗是怎么回事?”
“是公主单方面决定的,去年的赛马大会上您以半个马头的优势赢了公主殿下,所以她一直惦记着,并且今年的赌注是,决斗优胜的一方,就将是我新的主人,我之前以为您若嫁给亲王,亲王也会帮您推掉这个无理的挑战,但是……这么看的话,未必会有人帮您说话了。”德伊尔有些头疼。
“我可不会参加什么赛马……你知道的……我能骑着马在马场上慢跑一圈就是天大的进步了。”
“我当然知道,‘您’的水平,但是您真的打算将我丢给公主吗?”
“我不想再摔死啊,德伊尔!如果公主真这么看重你,你委屈一点哄哄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