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微笑右眼泪》樱落·忧燃

5、第五章

　　宅子里的人嘴里抱怨着却依然按部就班的准备聚会要用的一切。

　　“在大宅弄就好了，干嘛大费周章的跑到这里，上次把大小姐推下去还不够？又想来作什么？”

　　“哎！少说几句吧！回头让大小姐听到了。”

　　“大小姐也是，可怜没娘的孩子没依靠，不过大小姐是正方长女，不知道有什么好怕她们的。”

　　“你不知道那白姨太，出了名的刁钻泼辣，老爷这么多年还不是被她管的死死地，不敢娶新姨太

　　太。”

　　“什么啊！你们知道什么？要不是看在那白姨太长的像夫人，老爷哪会对她这般容忍。”

　　“哎！说来想当年老爷和夫人的感情那就是在世梁山伯祝英台变成蝴蝶啊！”

　　刚要经过回廊只听厨房里准备聚会餐点的下人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梁山伯祝英台么变成蝴蝶？噗！还真是很好的比喻，虽然具体苏曼自己也不知道，可已经比喻的

　　这么贴切了，苏曼再笨也知道是鹣鲽情深了吧！

　　掩着嘴苏曼悄悄的走到院子里，他们不想让自己听到，自己就当做听不到吧！有些事情知道多了

　　只会徒增悲伤，何况是自己一无所知的人和一无所知的事。

　　明天她们就要来了，苏曼已经从下人们和春喜的只字片语里听到了对她们的不削，和她们对自己

　　的不客气，只是她们也许不知道自己已经别人偷梁换柱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苏曼了。

　　只是既然躲不过明天的宴会自己还真是要自己求多福了，本来苏曼就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遇

　　到尖酸刻薄的阵仗苏曼还真怕自己吃不消，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反正明天不会是个平平静静的一天。

　　一早就被春喜拖起来又是沐浴又是熏香仿佛是要参加选美似的。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了，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就被春喜拖起来说是要梳妆，虽然没有睡饱可是想起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

　　苏曼自然也就乖乖的起身准备。

　　“春喜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么？”苏曼看着正端着炭盆靠过来的春喜。

　　“小姐，你一定今天要是最美的，不然不是被怡小姐比下去了？不要让她们觉得咱们这里没人了

　　似的。”春喜义愤填膺的拿出了一个看似火钳子的东西。

　　“等等！春喜这是什么东西？还有已经开春了你生个火盆子做什么？”苏曼拉住春喜的手，端详

　　着春喜握着的像火钳子一样的东西。

　　“烫头啊！小姐，我之前和烫头的师傅学过些手艺，今天一定要把你弄得比那些个百货门外贴的

　　画报上的人还要美。”说罢春喜就要动手。

　　“不，我不烫头发，别把我搞得像百乐门的舞小姐似的。”苏曼对烫发这东西极反感，在现代她

　　活了20多年也不曾烫过头发染过颜色，一直都是清汤挂面似的直发，到了这里更不可能摧残着看

　　起来被养护的极好的一头直发了。

　　“可是……小姐。”春喜有些委屈的立在那里。

　　“傻丫头，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手艺，我只是不想烫头发而已，这样不是很好？头发黑黑的直直的

　　就好像缎子一般，我喜欢直发。”苏曼笑着搂着侧立在一旁春喜的腰身，撒娇的说道。

　　“恩！听小姐的。那我这就去把这些收好，回来给小姐绞脸。”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苏曼知道只要一和春喜撒娇，春喜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因为春喜说，小姐和自己撒娇自己就会觉得和小姐回到了以前一样。也许以前那个苏曼和春喜真

　　的就是像姐妹一样过了这么多年吧！

　　翻看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没有现在的林林种种却也是瓶子罐子盒子的对了一桌面，让苏曼惊奇的

　　发现原来这个时候已经有像蜜丝佛陀这样名牌的化妆品了啊！天！还有伊丽莎白雅顿的八小时万

　　能霜，这是什么？拧开白色瓷平的盖子，一股幽然的香气扑鼻而来，看起来是白色的膏状，搓起

　　来有些粘稠，却并不腻人，一会就吸收了，让手指之间滑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只是写了

　　个名字，幽兰香。果然有种幽兰的香气，似出清谷，香气悠然。

　　“小姐，我来。”春喜进来接过苏曼手里的白瓷瓶，用手挖了些有双手合十的搓了搓便涂在了苏

　　曼的发上。

　　“春喜，你涂什么在我头发上啊？我不喜欢头发油油腻腻的。”

　　春喜开心的笑着继续理顺苏曼的头发，拿起一把扁梳一遍遍仔细的梳理着苏曼的头发。

　　“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涂些脂脂粉粉的，小姐也不怪你你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个是

　　夫人留给小姐的幽兰香，张妈妈告诉我说，给小姐梳头的时候一定要用这个，以前夫人给小姐梳

　　头总用这个，因为夫人说这样小姐就会像幽兰一样清新宜人如同出自清谷一般，而且啊这里有什

　　么玉兰脂油，皂角油，还有何首乌的液汁，还有些香料我都不知道名字了，只是张妈妈说，每年

　　按照习惯都会按照以前夫人留下的房子给小姐调配了送过来。”听着春喜说，苏曼只是点了点

　　头，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闻到那股香气让自己心神顿时宁静了许多，摸了摸头发果然不

　　油腻，反而更加的柔滑顺畅了，也就微笑着让春喜帮自己梳头，春喜梳头梳的很好，不会扯疼自

　　己，却让那舒服的感觉沿着头皮蔓延下来，自己有时候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怎么以前都没见你给我用过这个？”苏曼不禁疑惑以前春喜也每天给自己梳头都不见她用过，

　　自己也自然没在意过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白瓷瓶。

　　“小姐以前只有才出门或者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让我用这个，说是调配起来不易。”

　　听了这话苏曼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那个苏曼对母亲思念的一种表示吧。

　　春喜的手很巧，把自己碎碎的胎发和着刘海变成了一股辫子斜着配着头饰别到了脑后，记得以前

　　什么美容节目说这种头发叫做公主头，看着落落大方中不失娇俏可爱，苏曼满意的点了点头，又

　　透过春喜举着的镜子看了看后面，一朵似马蹄莲的镶钻头饰静静地绽放在一匹黑色丝缎上，头发

　　的光泽和钻石的光芒相得益彰，钻石既不抢眼也不会让头发的光泽黯然失色。

　　“小姐该绞脸了。”梳好了头，春喜也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了一根普通的棉线。

　　“绞脸？绞脸是什么东西？”苏曼看着春喜用嘴巴咬着棉线的一头，也不知道怎么缠缠绕绕的就

　　弄成了像小时候翻绳玩的蜘蛛网状。

　　“绞脸啊！我也说不清，只是说这样让粉能上的更好看，以前张妈妈教我的。”说吧就拉着苏曼

　　开始了起来。

　　“啊！好疼啊！春喜好疼，我不要弄了。”苏曼想推开春喜，这棉线也不知道怎么被春喜弄得，

　　在脸上一扫而过，自己的脸救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嘿嘿！小姐你最近越来越像以前了，以前你就是，一绞脸就疼得不让我弄，听话！马上就好

　　了，不然等会上了粉就变成大花脸了，丑死人了。”

　　“是么？好吧！那你快点，疼死了。”

　　春喜看着苏曼嘟着嘴巴不情愿的，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小姐以前就是这样，一听说不美了就乖

　　乖听话了，小姐即使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她还是自己的那个小姐，即使刚开始自己觉得陌生，

　　可毕竟小姐不记得自己了。小姐，你忘记以前是好的，春喜真的高兴小姐可以忘记以前，忘记那

　　些不开心。从今春喜会陪着小姐，让小姐一直开开心心的，春喜会保护小姐，让小姐不在不开心

　　了。

　　想着春喜更加的开心，帮苏曼打点着一切。

　　“小姐皮肤真好，也白每次化妆都很快，不需要上太多粉和胭脂。”听春喜这么一说苏曼愣住

　　了，皮肤好？白么？自己以前皮肤因为熬夜赶作业报告，压力又大总会有痘子，而且皮肤从来没

　　有被人说白过，按照老妈说的自己就是那种调到煤堆里也找不到的孩子，长大了确实变白了些，

　　加上总是涂些防晒打底的霜也没觉得那么黑了，被人夸皮肤好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呢！

　　不由得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被阳光映照下白皙的自己，这真的是自己么？怎么这段时间自

　　己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相貌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薄薄的双眼皮，在来之前自己的

　　双眼皮之所以薄是因为原来是单眼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双眼皮，这里的苏曼看起来

　　确实与生俱来的双眼皮，眼尾微微上翘扫至眼尾，以前好友元元总是说自己整个看上去就这双眼

　　睛风情万种的，画了些眼线更是眼波流转有勾魂摄魄之效，要不是自己黑点肯定就是个狐狸精的

　　料。想起来苏曼不禁笑了笑这回自己真的可是白的晶莹剔透了，是不是就是狐狸精了？皮肤细致

　　的竟然真的像书里的话吹弹可破，被春喜淡淡的铺了些胭脂有了些血色，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人面

　　桃花的感觉。想到这不由得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比起以前的那个自己消瘦了些，个子也娇

　　小了些。也难怪南方姑娘的个子自然比不了北方女儿。总是觉得今天的自己不一样了，以前潺潺

　　弱弱的并没有注意这么多，可是今天看起来，虽然感觉上是自己，却又觉得已经不是那个自己。

　　“小姐换衣服吧！您看要哪件？”春喜打开柜子取出几套前几天刚做的，尽然是旗袍，这自己能

　　穿么？不过想起刚才镜子里的身段，苏曼轻笑。真的不是那个自己了，因为那个空间里的自己从

　　来不会觉得自己身材曼妙。

　　苏曼看了看，挑了一条鹅黄色裙角绣着蝴蝶的旗袍，因为只有这条是没有露手臂的，苏曼不喜欢

　　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这总让她没有安全感。

　　春喜拿出一件看似内衣的白棉布缝制的东西让自己换上，穿上去紧紧的，却也把胸部衬的挺高，

　　这难道就是这个年代的内衣？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来已经有今天内衣的雏形了。接着套上了旗袍，

　　苏曼再一次被这个苏曼的外貌惊艳了，这是自己么？什么话来着？人白能遮三分丑，虽然五官不

　　甚精致，可是宛若一池碧波的眼神，娇艳欲滴的樱唇配上这淡雅的鹅黄色，好似从画报里走出来

　　的老上海的女人。

　　旗袍用月白色的缎子包了边，盘扣也呼应裙角的蝴蝶做成了蝶状，腰线被裁减的正和腰身，旗袍

　　下摆也并不单薄，因为是纯手工刺绣，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蝶戏花丛让旗袍的下摆有了垂坠感

　　侧面看上去这腰身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让苏曼不禁嗞嗞称奇，这转眼不过是百年，怎么后来的

　　自己却越进化越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