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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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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初晴。
村子里的茅屋都掀开了厚厚的门帘子,将兽皮晒了出来。
阿吉跪在雪里,满头满脸都是雪。
族里的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关心她。
自小因为脑筋不灵光,总犯错,也就总挨罚,一来二去,阿吉膝盖的抗寒能力比别人都要强。
这一次因为连夜跑出去,而被罚跪上两个时辰。
她跪的很直,仰着脸,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嘻嘻笑。
阿吉的笑容温暖,有的族人忍不住侧头看她一眼,这时,阿吉就会笑的更加开心。
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
从那些尖叫声上来判断,阿吉知道是伊萨回来了。
伊萨是族里面最好看的男人。
也是下一任的族长。
族里所有的女子都爱慕他。
阿吉看到他也会脸红,但却不是因为爱慕,她对伊萨的感觉就像是对威娜的,他们聪明又好看,这样的人对于阿吉来说,便是神祗一样的存在了。
所以每每与他们相处,阿吉就会脸红,就会不知所措。
神采奕奕的伊萨翻身下来,牵着马四处寻着。终于,在不远处的雪堆里发现了那个红衣少女,她披散着黑发,发尾甩着金玉铃铛,鬓间的垂髫用红线系着。
一如小时候那般。
伊萨走到阿吉身边,俯身:“又挨罚了?”
阿吉不敢抬头,点点头。
伊萨爽朗的笑:“我帮你求情,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阿吉惊讶的抬头,圆圆的眼睛看了伊萨一瞬,又迅速的移开,她的脸很红,说户也磕磕巴巴:“我、我……”
“你带我去你总是去的那个地方,好不好?”伊萨的声音魅惑好听。
阿吉仍旧看着别处:“啊……那个……”
“好不好?”伊萨放开缰绳,在她身前蹲下:“我最近很无聊呢,想要出去转转,那个地方你总去,应该比较熟。”
阿吉咬着唇:“可、可是……”
“是在担心小奴么?”伊萨笑了笑,眸子闪过一抹亮光,他摸了摸阿吉的发顶:“我听威娜说过了。”伊萨温柔的笑:“放心,我不会告诉族长的。”
阿吉眨眨眼,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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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
凄冷的月色照应在雪上,犹如白昼。
松软厚实的雪上,躺着一个人,乌发尽散,白衣如雪,红唇似血。
他衣衫半解,脖颈间的红线上拴着铃铛,挂在如玉的胸膛上,格外魅惑。
修冥初望着圆月,暗红色的眸子无波无澜。
阿吉,一整天都没有到山洞里来。
他以臂为枕,另一只手臂抬起,五指展开,让月色透过指缝照进。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看着满臂的伤疤。
修冥初的笑容有些痴:“这一道道伤痕,都应该是在你身上的,阿吉。”
他应该杀死阿吉。
他应该杀死阿吉。
可每次他应该动手的时候,尖利的牙齿就不知为何转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停诉说着他的懦弱。
“我该杀了你。”修冥初抽出手臂,抚摸着那些新旧不一的伤痕,笑容狰狞:“当我为你受最后一次伤之后,我就要杀了你。”
阿吉,我要杀了你。
否则,我怎么甘愿?修冥初收紧拳头,颤抖着——巫族的人,与他不共戴天!
——小奴、小奴,你什么时候能下崽?
拳头骤然松开,修冥初痛苦的掩住脸:“阿吉,你不该生在巫族,你不该……收留我,你不该让我如此的放不下你……”
牙齿一横。
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在手臂上,修冥初瞬间清醒,恨色浮出,他狠狠的捶打了自己的手臂一下:“修冥初,难道你就不能不想她么?!”
那个女人,是仇人的孩子啊!
纵然养了你十几年又怎样?
她终究留着仇家的血液,身为冥帝,此仇如何能不报?他露出尖牙,一口咬手臂上,喉咙中发出疯狂的咕噜声,好像野兽。
翻身一摔。
他将自己狠狠的摔在雪里,冰冷的雪融进眼睛,淌出雪水。
挣扎间。
颈间的铃铛清脆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