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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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二层梦
湛亮的阳光被窗帘挡在一墙之外，少数光线穿透窗帘上的纤维孔投到室内的地面上，形成一个一个明晃晃的光斑。温风偶尔吹进窗口，窗帘一角被震地乱跳起来，随后，又乖乖地浮在了距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
中泽睁开眼，Clark医生正坐在治疗椅的对面复杂地望着他，他知道自已在刚刚结束的治疗中一定又不理想，甚至叫人沮丧，看看Clark的表情就知道。
--“我来多久了。” 中泽坐起来捏捏自已的额头，他实在想不起来今天有预约Clark做治疗。
--“不到一小时。”
--“哦。”
--“中泽先生，你的状况不是很乐观。”
--“我知道。”
--“我给你开的处方药按时吃了吗。”
--“有吃。”
--“...”
Eames伪装Clark之前确实下了大功夫，但他还是没料到中泽与医生之间的对话会贫乏到如此程度，这和他之前想的可不太一样。
--“中泽先生，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少了。”Eames站起来离开了治疗椅，他不希望过于近距离的接触给中泽造成压力，顺便，也好更高效地引导中泽对准自已挖的深坑往里跳。
--“还好吧，没什么太想谈的话题。对了，小Daniel回英国了吗？他要的车模我还没兑现。”
Daniel是Clark的小儿子，Clark和中泽的私交不错。否则，中泽那种城府极深的男人也不会放心把自已的脑袋交给外人处理，看心理医生太私人了，私人到会暴露许多小秘密。
--“Daniel回伦敦已经一周了，他很想你，昨天通电话还问到你。”
--“哦，抱歉了，最近很忙，居然把Daniel的礼物忘了，转告他，下次回来一定补给他。”
--“别说Daniel了，和介最近怎么样，和他联系了吗？”
在Eames故意提到中泽的儿子中泽和介时，那个老男人果然表现出痛苦的神情，Eames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和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接受我了，还有他姐姐也一样。”
--“别这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他们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关系。”
--“没用的，我找过他们很多次，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这种事急不得，你得找到事情的症结出在哪，不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症结？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看不到我死的那天和介都不会再想和我见面。”
听到死这个字，Eames的眉梢突然跳了下，这不难看出，中泽看似强韧的神经防御已经出现了裂痕，现在只需要一把刀尖精锐的利刃，就有机会撬开中泽最后的防卫底线。
--“别这么悲观中泽，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由其是你，只是这需要时间和真诚。”
--“能做的我全都做了，和介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我。你能想象吗Clark，我中泽智也一辈子最失败的仗居然败在儿子身上，这太讽刺了。”
--“人上了年纪难免患得患失，也许你该试着把精力放在其他方面，这样你会轻松些。”
Eames说到这，中泽明显怔了一下，他在叹气，很深很沮丧的叹气。
--“你也说上了年纪容易患得患失，现在唯一让我认为有价值的事就是亲情，只有和介和他姐姐。我真怕有生之年盼不来与他们的团聚，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趁早离开，这样活下去简直是种更大的折磨。”
--“你太悲观了中泽，也许事情远没有你想的糟糕。”
--“别安慰我了Clark，我知道你尽力了，我自已的身体自已清楚，和介一天不接受我我的问题就无法解决，年青时犯的错误现在总该买单了。”
中泽走到窗口拔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室内一片光明。这是否同样预示着事情正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Eames这样问自已。
--“我还能帮你什么。”
--“...”中泽叹了口气没说话，此时他的背影看起来特别的寂寥，“我们在自已的领域都尽力了，能为和介做的我全都做了，现在我太累了，每天面对无数让人挠头的工作，回到家还要一个人对着空屋子吃饭睡觉。Clark，你能体会吗，有时候我想就这么算了，一觉睡过去醒不来也好，起码不用再一个人面对第二天的生活。”
--“...这可真不像你，中泽智也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谁会信。”
--“大概上了年纪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太一样，现在我想的东西，都是年青时不屑一故的。”
中泽说完再次深叹了口气，他静静地站在窗边，好像一碰就要稀里哗啦的碎掉。Eames看着他慢慢地踱回到治疗椅上躺下来，随后他说，“Clark，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
Eames拿了条毯子盖在中泽身上，过了几分钟，那个男人发出了均匀的鼾声。Eames看看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滴瓶，强效催眠药，Fischer当年也是Cobb的实验对象。又过了一会儿，在确认中泽绝对不会苏醒后，Eames把其他人叫了进来。
--“搞定，接下来就看他自已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中泽现在很脆弱，简直脆爆了，我们成功的希望很大。”
--“那就好。”Arthur认真地看着Eames的眼睛说，“Cathy准备PD机，我们继续下。”
--“OK。”
--“这里交给你，kick还是按老规矩，音乐为指令。”
--“放心吧darling，倒是你，没有我自已下去要上心。”
就这样，Eames作为这层的梦主被留下照顾其他人，顺便，他还要准备定时kick的工作。Arthur带着大家潜入第三层梦，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没人清楚。只有Cathy知道，无论这次的行动结果如何，Mike都将永远被留在中泽的梦里。
6.6 第三层梦
Arthur站在中古式庭院的大门前，他知道他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这里是中泽真正的潜意识，也就是第三层梦。不难看出中泽内心最深处还是渴望着回到这幢古宅，和介的小时候，他的爱人还没过世的那几年。
仁王陪着流川站在宅子外面静静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一条听话的金毛猎犬，还有电视机里呱躁的连续剧。
小男孩此刻正对着沙发上看报的男人撒娇，美丽的妻子站在饭厅招呼自已的丈夫和孩子吃饭，年纪大一点的小女孩扔下手中的布偶蹦蹦跳跳地朝妈妈跑过去......
一阵不温不冷的风龇过，仁王主动搂了下流川的肩，他知道这种场面会让流川想起什么，似曾相识的家人，以及接下来将可能发生的惨剧。
Arthur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和柳生在宅子的四周装满了炸药，只要中泽按照计划完成他们想要的心理暗示，炸药马上会被引爆，接着巨大的kick效果会把他们踢回到上一层梦中，见到Eames，然后继续kick，直到重返第一层梦等待任务结束。
仁王用高倍望远镜监视着房子里发生的一切，同时，Arthur和柳生的影子也时不时地窜进镜头里，好像有哪不对，Cathy好像一直没现身？仁王注意到这个问题时稍稍警惕了下，自从下来后，他就一直盯着流川唯，反倒疏忽了Cathy的动向。
--“Cathy？Cathy在哪？” 仁王通过对讲机问全组的同伴，“谁看到Cathy了？”
--“嘶拉嘶拉嘶拉..Niou...什么...@#$%##$%^^$.....听不.....”
通讯器里不断传来杂音，除了耳膜受到折磨完全听不清Arthur在说什么，仁王低头看了眼流川，笑着把她的耳机拔了下来。
--“很刺耳，别带了，Arthur那边通讯有问题。”
流川唯没说话，由着仁王把自已右耳上的昂贵高端产品甩到了肩头上，但眼睛，却依然盯着中泽的宅子，就像一头锁定猎物的幼豹，没什么能阻拦她的欲望。
--“Niou，你认为中泽会按照我们的预想玩崩溃吗？”
--“uh....不太好说，至少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错，他很乐意让自已活在美妙的幻想里，应该不用太长时间，中泽就该面对自已的症结了，在这件事上谁也左右不了他，我们也一样，能做的都做了，最后就看他究竟愿不愿意往坑里跳了。”
Niou说完摊了摊手，接着点了根烟，流川透过袅袅飘起的烟丝紧盯着他微皱起的眉心，她知道，他没说谎。
--“Cathy什么情况？”
--“不知道，下来就没见她，不用担心那女人，她是聪明人，一会你只要照顾好自已，别错过了kick，其他事我和Arthur能摆平，懂了？”
仁王说完把烟啄在嘴角，眯起眼睛看着流川，他要听她做出承诺才能放心，Cathy只是个引子，他更担心的是如果中泽没在潜意识里投下自杀的映射，流川会怎么做。
--“嘁。”
--“这算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能照顾我？现在想把我甩了？” 流川唯眨着闪亮亮的眼睛回看仁王，三分挑衅七分玩笑。仁王愣了一下，随后也弯着嘴角笑起来。
--“什么时候轮到我甩你了？你给我机会了吗？”
--“据我所知，你从没要求过这种机会。”
--“OK，现在要求，占有你的机会，一辈子，而且，当事人主观上必须接受、贯彻以及配合执行一辈子。”
--“不行。”
--“玩我很好玩吗？”
--“一辈子怎么给？假设..” 流川说到这顿了下，眼睛盯着远处的古宅看不出在想什么。仁王盯着她没说话，随后掐灭了手上还在燃着的烟蒂。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得相信Eames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人或事存在，坦白讲流川，其实我...”
仁王的话并没说完，流川唯其实也相当好奇他后面要说的话，可惜上帝再次把这种机会偷偷推后了几格。
山下的古宅突然大力晃动起来，天塌地陷，阴风怒号，流川努力平衡着身体保持重心，再抬头的时候，大批重武装的防御人物已经向他们涌来。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