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BG」ON AIR》densply

40、C13

　　6.7

　　虽然在流川唯的印象里，中泽从来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老头儿。但突然冲出来这么多的重武装□□，她还是翻着白眼爆了句粗口，很粗很粗的那种。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放心？”

　　自从和仁王认识，流川唯发觉自已的中枢神经越来越钢，而且不乏幽默感。就比如现在，十几个带着黑眼镜的肌肉人对着他们的后脑勺扫射，她一样可以摆出轻松且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调侃身边的男人。

　　--“你太不专业了Mike，突然冒出这群暴力份子只能说明中泽的潜意识出现了波动，很大的波动，我们离胜利越来越近了亲爱的，你该高兴点儿才对。” 说完，仁王对着流川挑了挑嘴角，手指也似有似无地捏了一下流川。

　　BOMN!!!!!

　　就在两个人眉来眼去天雷地火的时刻，前方不远的地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接着，流川感觉眼前一黑突然被人压倒，脑壳撞到地面上的石块被咯的生疼，耳朵里也只剩下嗡嗡的鸣响。几十秒后，她慢慢张开眼睑，仁王的下颌正顶在她的额头上，大块大块的山土随着她的动作噼里啪啦地直往嘴里掉，她被仁王严丝合缝地护到了身下。

　　--“流川，没事吧？” 仁王灰头土脸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就开始在她身上东摸西摸地检查伤口。

　　--“没事，你怎么样。”

　　--“没事，快起来，他们还在后面，我必须找到有利的地形才能和他们周旋，真不懂Arthur干嘛把这山弄的光秃秃的，我们差点儿就被炸成肉干了。”

　　--“不是还有几棵树，不算全秃。”

　　--“你是指那几根身高没我高的植物？”

　　和谐段落。

　　仁王挖了挖耳朵，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我发现你的欠揍指度可以媲美我，这很好，但最好别告诉Yusuf是我说的。”

　　--“放心，我通讯器上的麦被炸烂了，Yusuf的尺寸除了这几棵小树就只有我知道了。” 说完，她还假模假式地对着话筒‘喂’了两下。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在仁王的耳边炸开了花，他转头看了眼身后，一把扯住了还在和话筒较劲的流川，“Mike，我们得换个方向。”

　　--“ ？”

　　--“这层地型我清楚，上面没有可以掩护我们的东西，唯一的机会在下面。”仁王说完指了指山下中泽的老宅，“那有足够多的点可以让我解决后面那群疯子，而且，离Kick的地点也很近。”

　　--“Niou，难道你没看见Arthur和柳生正在你说的地方被一群疯子端着重机枪扫射吗？”

　　--“那不正好，大家一起组个精英团直飞天堂，反正有你，我去哪都无所谓。”

　　--“...” 流川猛翻了仁王一眼干脆不和他争论，再争下去，她觉得自已绝对会出现因为翻白眼过猛而断气的可能。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互相掩护着从长了两三棵小树的秃山上退下来，穷凶极恶的攻击部队还在追击，仁王把流川唯塞进山下宅子外墙的一个角儿里，这里不但能避开疯子的追击，又刚好能监视到中泽的内宅。

　　--“你在这盯着目标，我带他们逛马路。宝贝儿记住，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在这盯紧中泽，解决完麻烦我和Arthur会来找你。”

　　仁王抬手把流川唯嘴角的头发拨掉，接着就把半个身体探出了遮避物，确定四周没什么状况后端稳枪托窜了出去。流川唯盯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和仁王的相处时间越久关系越深入，她就越觉得自已像被领养回曼哈顿的非洲怪婴，吃被照顾喝被照顾，连去厕所仁王都已经把小费垫付了。这感觉真妙，从参加完父母葬礼的那刻起，流川唯就做好了独自冲锋陷阵的准备，直到今天，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仁王的出现，正逐渐改变着她作为单身女郎的生活调频，他劝她远离碳酸饮料和酒精，他劝她别太瘦，他劝她多喝红茶以及多吃香蕉。

　　流川唯二十多年来未发育过的肉感神经，此刻正像一颗被激素催生的豌豆芽，疯狂的长拼命的长，长到可以让她驾轻就熟地接受仁王为她安排的行程，就比如现在，乖乖地躲在老宅的角落里监视中泽，顺便，再欣赏仁王和Arthur现场表演足以媲美华纳大片场面的追击战。

　　又过了一会儿，流川唯停止了低着头对着灰吧拉唧的墙面发呆的动作，挠了挠鼻子她准备向前行进，中泽已经离开了她的监视范围，虽然流川还在对‘有关Niou的某些状况’感到很无力，但显然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目前最难缠的问题。

　　潜入室内后，流川躲在一个柜子后面四处望了望，中泽刚刚突然抽疯，防御人物像装了雷达一样对着他们猛扣扳机，没人能在这种场面下尝到甜头，Niou被迫去帮Arthur当人肉活靶吸引火力，而流川只能一个人留下来继续监视目标人物。

　　--“一名很老的机车骑士。” 这是流川唯目前唯一能想象的到的形容中泽的词儿。

　　那老头儿现在看的确越看越不正常，这是她在看到宅子里的状况得出的结论。没有人会在狂风四作扬沙满天的狗屎天气，对着老婆大骂三字经，虽然流川唯听不清中泽措辞的三八程度，但能肯定的是，那种对白绝对不会比各种吸血鬼题材电视剧高级多少。

　　此时此刻，中泽老头儿正抓着妻子的头发猛往地板上嗑，女人在歇斯底里的叫骂，孩子们缩在沙发后面惊恐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这场面对流川来说并不陌生，区别仅在于，中泽用的是拳头，而她的父亲用的是尖刀。那两个孩子复杂的心情她能感受到，只是当年自已的母亲有没有像中泽太太这般异常欧美味的癫狂她并不清楚。

　　屋子外面依旧狂风怒吼，卷着石块的风梢有节奏地一波一波猛击窗棂，蒙灰色的天空不再平静，流川唯甚至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正从天眼中央向外挣脱，他们迟早是要被吞没的，她这样告诉自已，就像杰克船长驾着黑珍珠号碰到大章鱼一样。至于仁王会不会也像杰克那样手提长剑对着大章鱼说出“你好，小怪物”这样的台词她并不知道。

　　现实总归要回到现实，眼前的场面，是老妖怪中泽正对着他的妻子拳脚相加，而流川作为一个外来入侵者不能出面制止，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两个无辜的孩子惊慌无措。天空突然炸起一道闷雷，室内的照明瞬间失灵，流川唯捏紧拳头，她甚至在刚刚一蹴而过的闪电下看到了中泽满脸扭曲变型的表情，因过度兴奋而抽搐抖动的肌肉线条，还有那双鹰隼一般的阴鸷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紧盯着沙发后面两个蜷缩瘦削的身影，尖刻的嘴角轻轻挑起，正构成人类看起来极其诡谲的角度。

　　怪物和孩子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五米，三米，最后来到眼前。两个孩子肩膀颤的让流川咬牙，他们只能相互抱紧对方来换取最后一丁点的安全感。然而，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并不欣赏他们这样的作法，阴冷轻蔑的笑容像一把淬了毒药的匕首直挺挺地插-进他们的眼窝，冰冷粗壮的手指没有一丝迟疑地伸向孩子的颈部。

　　--“不要。”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阻止了中泽接下来的动作，不是流川，而是中泽太太。闷闷的天空中卷杂着一丝纯白的天光，流川唯就在这抹来的还不算太迟的天光中轻吐了口气。

　　中泽在看到太太躺在布满血泊的地板上时，眼神一颤，多年前的记忆鱼贯而入瞬间撑爆了他的记忆中枢，妻子的死亡，孩子们的仇恨，还有多年来独自一人木偶般可怜冰冷的生活。他晃荡地走了几步，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轻轻啜泣，这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哭泣，以至当事人都快记不起是因为什么而错过了那场最后的告别...

　　窗外阴郁的灰此刻正慢慢的褪去，肆无忌惮的飞沙走石缱绻入地。天光熹微，一切尘埃落定。

　　中泽颓废无助的背影越来越小，流川唯在看到他紧拥孩子后笃定的后退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她快速退出了房间，kick要到了，Arthur和仁王早在房子外面看到了发生的一切，Yusuf提示大家kick的音乐也接踵而至，一切配合的都很完美，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流川快步通过门廊，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Arthur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那个事先装满了炸药的kick地点。仁王就在门廊的尽头，只要十几步，她就可以结束这个纠缠了她大半个人生的噩梦，开始新的生活，换种新活法儿，甚至离开盗梦圈。

　　就在她奔向引燃了炸药后正对着自已微笑的仁王身边时，Cathy突然从角落里走出来，并且拿捏着不痛不痒的腔调叫住了流川，“Mike，我们都能回去，恐怕你不行。”

　　流川唯停住，转身，看了眼对面正端着枪口指着自已的女人回答到，“你等到现在才现身，并且一出现就扔出这种只有婊-子才能扔出的论调是什么意思，能痛快点儿吗Cathy？就为了要我的小命儿？”

　　--“没错，Mike，bye，go to hell。” Cathy轻轻动了几下嘴唇，果真如流川如愿，非常痛快地扣响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