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落墨

4、4

　　4．
　　基纳一如既往来到游乐场，辛安还是比他早一些来，但是却破例打开了波比，“女皇殿下，这家伙还是不太听话。”
　　“波比不用你来指挥。”基纳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我没有准许你动它。”
　　辛安揉了揉眉头，“卡德罗斯今天出了车祸。”
　　基纳冷哼了一声，“车祸？”他走到波比面前，“调出六个小时之内的全市录像。”
　　“今天纽约还没有发生过车祸，”波比的屏幕调出一副狞笑的表情图，“一切安稳。”
　　“可能是交通课没有记录！”辛安又扑过来企图将语音操控改为手动，波比发出一声尖叫——实际上是一个尖利的高音，基纳捂住耳朵，“够了！住嘴！现在由辛安•罗洛克以及基纳•优里•开米尼尼多共同操控！以基纳语音指令为最优先！”
　　波比发出一声老大不愿意的拖音，“——收到——程序改动成功——”它的激光仪朝辛安打出一条光线，“嘿，你赢了，老不死！”辛安一副恨不得立即把波比送到废铁处理站的表情——估计，假如基纳不在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
　　基纳考虑要不要警告他，波比CPU内芯收到外来导体的触动，哪怕只有一点，随即导来的高压电足够让整个游乐场——甚至整个纽约电压爆满。当然，碰触物自然是成了煤渣之类的成分。他自然不想某天来工作，一进门就听见机械音略含歉意的声音，“哦——抱歉，但是基纳你知道，我是合理自卫。”而他的同事则成了形状不明的物体。
　　辛安已经打开了文件，确实没有记录任何交通事故，“怎么可能……卡德罗斯给我最后的短信真的是T•A！”
　　基纳想了想，“你问我没有用，你们之间的暗号我全都懒得去研究。”他坐上了椅子，“波比，不用看记录了，直接调出录像——检测车牌号为N-HUA7806的豪福莱斯，颜色为深棕，驾驶员移动的信息。”
　　屏幕闪了一下，总共调出了二十多份录像，辛安有些不可思议，“真是快。”
　　基纳一一点开，“上个月那家伙把摄像头还有卫星定位仪绑定在波比这里。嗯……车子现在在南城区——他去那作什么？南城区在装修拆迁。”
　　辛安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他陪着基纳一起看，“他前面那车好像有点怪……对，那辆绿色的甲壳虫……”基纳将画面放大，“看来他同情心泛滥去帮忙了。”他切换到藏在车头灯里的摄像头，“应该在他出去之后。”
　　……

　　卡叶现在有点恶心，那些人给了他一些麻醉剂，这使得他的特殊体质发生了本能抵制，“我想这并不像老同学的恶作剧聚会吧？”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这想象成是他朋友们的一个玩笑。不过在这种时候人就不能太现实主义。
　　那女人——芭芭娜走过来，她是那种看上去很苍白的人，和卡叶的某个朋友气质相似，“不要吵，不然你的叫声可能会成为遗言。”
　　卡叶叹了一口气，“可不可以给我一些血清——我是W•Q•M的体质。”
　　芭芭娜蹲下，与他视线平视——卡叶现在被反绑在墙角的水管上，“我想一些纯净水可以更加快速的缓解你的恶心。”她与基纳颜色相同的冰蓝眸子让卡叶有些窒息，“或者去死，反正一会……等畜生们命令一下，你就不会再难受了。”
　　卡叶偏过头看她，“你是死亡崇拜者？”
　　芭芭娜点了一根烟，“神唯一平等赐予众生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接受呢？”她似乎觉得有些累，站直了身子，“你叫卡叶？”
　　卡叶点头，“这是昵称，当然大多数人都这样叫。”
　　芭芭娜冲他扬了扬尖尖的下巴，“说全名吧——这样你的墓碑不会太空荡，我也好处理你的后事。”
　　“卡德罗斯。”卡叶微笑，他是那种只要微笑起来就能够魅力翻倍的男人——主要归功他的娃娃脸，“卡德罗斯•诺凡卡•格丽杰森。我死了之后请伪造一张调职报告给格林•杜游乐场——调的越远越好。”
　　芭芭娜看着他，目光与卡叶一样宁静。“我欣赏你的勇气。可是有时候世上懦夫更加容易存活。”
　　“我明白。”卡叶努力耸了耸肩，一圈圈捆紧的绳子使得这个动作显得不那么容易，“莫尼卡迟早都会送我上路。”
　　芭芭娜哼了一声，想说什么，但是那男子已经走了过来，“‘猎犬’们说暂时留着他。被他引来的人全部都要活口。”
　　女人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看来卡德罗斯你还有用。”
　　“有什么用？”卡叶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他又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怕死了，“引出女皇殿下以及……所有的‘原野’？”
　　芭芭娜泯灭了烟蒂，青烟像一股瓦斯一般徐徐上升，“就一个人质来说，你想的太多了。”她注意到卡叶脸色已经开始有点发青，于是灌了他几口水，“好好休息吧。我想至少……”她话还未说完，忽然废屋里一个地方发出刺眼的灯光，闪了三下。男子低低的骂了一声，“该死，居然已经来了！”
　　芭芭娜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环，扣上了卡叶的脖子。上面还有五颜六色的小珠子——做工真精致，他想，如果不是炸弹的话，他也许会考虑送给女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