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空处，唯你可见（唯一的你）》悟蓝之殇

6、引导

　　夜色深沉，町屋静室之内。

　　少女盘腿坐在地上，得意洋洋地晃着手里一枚透明水晶。水晶内部，一缕呈现混沌气息的咒力样本正缓缓流转。

　　“嘿嘿，成功到手！”她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没想到那个「七星迷踪阵」还有这种隐藏功能——自动记录闯入者的力量样本！那个白毛怪肯定没发现！”

　　她回想着白天五条悟离开时，结界无声无息从他周身咒力场中剥离出这一缕微弱气息的过程，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可比直接动手采集安全多了，也……更符合她“玩游戏”的风格。

　　“好了，现在让咱们来看看，你这个‘无限’到底有多神奇！”

　　她将水晶悬浮于面前，指尖萦绕着纯净的灵光，像逗猫棒一样，小心翼翼地戳向水晶内部那缕顽皮的“无下限”样本。

　　“别那么小气嘛，让我看看嘛！”她对着水晶嘀嘀咕咕，仿佛在跟一个活物说话。

　　她的灵力刚靠近，那缕混沌气息就“咻”地一下散开，变成一种黏糊糊、软绵绵的触感，让她的灵力无处着力。等她一收回，它又立刻凝聚起来，还仿佛得意地晃了晃。

　　“嘿？！你还跟我玩捉迷藏？”少女来劲了，眼睛瞪得溜圆，“看我的‘千丝绕’！”

　　她双手飞快结印，灵力化作无数比发丝还细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朝着水晶缠绕而去，试图强行突破。

　　然而，就在光丝接触到混沌气息的瞬间——

　　“噗！”

　　像是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那缕气息猛地膨胀了一下，并非攻击，而是产生了一股极其诡异的斥力。桌上一叠空白的符纸突然哗啦啦飞了起来，贴了她一脸。墙角那盆可怜绿植的叶子，被无形的力量猛地向后拉扯，仿佛遭遇了强风。

　　“哇啊！”少女手忙脚乱地把脸上的符纸扒拉下来，看着那盆发型突然变得很狂野的植物，不但没害怕，反而兴奋地一拍大腿，“太厉害了！这根本不是力量，这简直是在耍赖皮啊！”

　　她看着那枚依旧悬浮着、仿佛在无声嘲笑她的水晶，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发现新大陆的光芒。

　　“这玩意儿太有意思了！比破解一百个叠加的千机锁还有意思！”

　　也就在这时，她心有所感，猛地扭头望向庭院方向。

　　结界传来了被触动的感觉——不是敲击，更像是有只大型猫咪在用爪子百无聊赖地扒拉她家的防盗门，带着一种“我知道你在家快出来玩”的理直气壮。

　　少女眼珠一转，非但没紧张，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个“正好找你算账”的表情。她飞快地把现场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把乱飞的符纸捡起来），这才蹦下地，哒哒哒地跑向庭院。

　　结界之外，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墨镜后那双苍蓝色的六眼仿佛能穿透墙壁，精准地落在她刚刚进行“非法实验”的静室方向。他脸上没有了平日惯有的戏谑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发现了新玩具般的兴味。

　　“刚才那一下，”他歪着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是什么？新型室内风暴？”

　　少女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打开结界：“你还说！都怪你的‘回礼’太调皮了！它差点拆了我的书房！”

　　五条悟迈步而入，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过庭院，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空间被“耍弄”过的痕迹让他嘴角上扬。“调皮？”他逼近一步，弯下腰，凑到她面前，苍蓝色的眼里充满了发现同类的兴奋，“古董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偷偷跟我的咒力玩游戏吧？”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但眼神却无比认真，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少女被他戳穿，脸颊微红，但立刻梗着脖子承认了：“是、是又怎么样！谁让你的力量那么奇怪！根本不给摸！”她抬起手，那枚水晶再次出现，里面的混沌气息似乎感知到本体，活跃地跳动了一下，“它根本不讲道理！我想‘看看’它，它就耍赖！”

　　她这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的坦白，反而让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他爆发出了一阵极其愉悦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耍赖！对！它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好不容易停下来，才用指尖隔空点了点那枚水晶，语气带着一种找到知音的亲昵：“所以，玩得开心吗，古董小姐？”

　　“开心什么！它不让我玩！”少女更气了，觉得他在炫耀。

　　“方向错了，小古董。”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一种难得的、近乎分享秘诀般的意味，“你想‘理解’它，像研究花花草草一样搞清楚它是什么？但‘无限’本身，恰恰是没法被‘理解’的。”

　　他上前一步，指尖隔空点向那枚水晶。没有动用咒力，只是一个引导的动作。

　　“你要做的不是当个好学生去‘学习’它，”他那双苍蓝之瞳在夜色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而是当个坏孩子，去‘骗’它。在你的地盘上，重新定规矩，告诉它：‘在这里，我说了算’。”

　　少女微微一怔，脑海中仿佛有灵光闪过。她一直试图用灵力去包容、去解析，却从未想过……可以去“制定规则”？这想法简直……太犯规了！但也太有趣了！

　　看着她眼睛骤然亮起，陷入兴奋沉思的模样，五条悟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看在你这么努力想跟我家‘小无赖’玩的份上，”他语气轻松地后退，仿佛刚才那句点拨只是随口一提，“给你个提示。五条家那些老古董的书房里，堆满了前人想理解它留下的废话。”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像要分享什么秘密，“里面九成九都是垃圾，不过……说不定有哪本角落里，就藏着一两句教人怎么‘耍赖’的心得呢？”

　　这几乎是一种默许，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怂恿的邀请。他不仅不反对，还在教她怎么才能玩得更嗨。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少女抬起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探究。

　　“因为——超~有趣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身影已经退到了结界边缘，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孩子，“比起那些连规则都看不懂的笨蛋，一个能跟我家‘小无赖’过招的玩家，值得发一张作弊提示卡。继续加油吧，古董小姐，我看好你哦！”

　　话音落下，他已消失在结界之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少女站在原地，握着那枚水晶，心里哪还有半点凝重？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斗志和无比旺盛的好奇心。

　　“制定规则……骗过它……”她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地一握拳，转身就往静室跑，“决定了！下一个课题就是——‘如何在自家领域里合法耍赖’！”

　　防御？研究？不，这分明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而她，一定要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