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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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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环伤后遗忘部分记忆,春蝉得知瑶环身份,觉得自己犹如克星,克的身旁的人不太平,偶然的一次算命,更加重心中疑虑。为了不连累陈俊卿,春蝉决定离开、在陈俊卿即将上京赶考前,心甘情愿与陈俊卿做了一夜夫妻,赠其自己绣的香囊,在陈俊卿离家赶考后,春蝉与马公显长谈之后,马公显辞去官职,一起带着子同和瑶环离开了莆田。
陈俊卿虽然捧着书,可半天下来,根本没看进去几个字。自从搬到书房来后,除了吃饭时在饭厅能看到春蝉,其它大多时间,春蝉从未踏进过书房半步。
春蝉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搅得陈俊卿心神不宁的,他不知道春蝉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转变?他百思不得其解。烦躁的把书丢下,陈俊卿走出书房,朝聂春蝉的屋子走去。
春蝉不在房里,陈俊卿转身又去到小厨房。果然,小厨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自从将家中制作米粉的工具搬了来,春蝉就在小厨房里开始制作米粉。江御风还叫人弄来一头小毛驴,专门给春蝉拉磨用。
灰色的小毛驴个头不大,力气却不小,不用带眼罩也不用拿吃的引诱,一套上笼头就自觉地往前走,春蝉很是喜欢它,在它干活时常常喂它吃黄豆或胡萝卜。
小灰驴这会嘴里嚼着豆子,慢悠悠的围着石磨转着圈,春蝉不时地添加着水和米,雪白的米浆顺着沟槽滴落在木桶里。
“小灰真乖,帮了我大忙了!”春蝉摸了摸灰驴的头,赞许道。
“小灰,我想姑姑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病有没有好些?”小灰驴象听懂人话似的,昂昂的叫了两声。
“你问我想姑姑为何不去看她?我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小灰,我是个不祥之人!我出生没多久,爹娘就死了,姑姑含辛茹苦养大我,为了我,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带在身边。如今又因为我,害她受这么重的伤,害的子同差点没命……”
春蝉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地听不大见了,隐隐地传来抽气之声。陈俊卿听在耳朵里,疼在心里。这个傻丫头,怎么会想到那个上头去?
“小灰,记得在扬州时,姑姑带我去给爹娘上坟,遇到个算命的,他说我命中带煞,注定一生坎坷,让姑姑莫要带着我这个累赘,否则会带累她。姑姑大发脾气,把那个算命的臭骂了一顿。现在想来,那算命的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个煞星,害人的煞星……我已经脱离了姑姑,再不想拖累他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春蝉解开小灰驴的笼头,抱着它的脖子,低声呢喃到,心中酸酸涩涩的,眼眶一红,无声的滴下泪来。
沉浸在哀伤之中的春蝉,压根没发现门外墙边站着的陈俊卿。听着春蝉压抑的抽泣声,陈俊卿攥紧了拳头,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迅速的走开了。
陈俊卿找到正在聂瑶环小院中整理草药的骆嘉,顾不得与在场的其它人打招呼,冲着骆嘉,陈俊卿撩起前襟跪了下来:“俊卿有一事相求,还请公主答应!”
陈俊卿此举弄得众人一头雾水,就连神志有些不清的聂瑶环也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骆嘉愣了愣,忙上前去拉陈俊卿:“陈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再说。”
“不,若公主不允,俊卿宁可跪死在这。”
陈俊卿的话再次吓到了众人,骆嘉朝骆敏递了个眼色,骆敏会意,她哄着聂瑶环,将她带进了屋去。耶律明德也识趣地要子同歇息一会,进屋去陪陪瑶环。
见瑶环走开了,骆嘉这才问到:“陈公子,到底有何事值得你跪下求我?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求公主做主,将春蝉许配于我!”
陈俊卿话一出口,耶律明德乐了:“嘿嘿,奇了!你要娶春蝉,怎么跑来找嘉儿,你直接去向春蝉提亲不就行了。你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还怕她不愿嫁?”
“是!”
“应求,你先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公显把陈俊卿给拉了起来,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关切地问到。
陈俊卿于是将近日来,春蝉的异常和方才在小厨房外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骆嘉等人,听完陈俊卿的述说,大家这才明白,为何陈俊卿会如此着急要娶春蝉。
“难怪自从那天以后,春蝉就再没来看过聂姑姑,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傻丫头,那算命的话也是能信的?”
“也难怪她,想想她和瑶环的遭遇,能支撑到现在已属不易,别忘了,她不过才十六而已。”
“我不想她再这样苦着自己,既然与她已有夫妻之实,自当负起责任来。我年已二十有四,娶妻生子也无不可。我就怕春蝉钻那牛角尖,不肯答应,这些日子,她总是躲着我,连话也不愿多说几句。万不得已,我这才有求于公主。除了聂姑姑,春蝉也只听公主的,所以……”
“你是想求我与你二人赐婚?”
“公主睿智!”
“赐婚啊?这倒是个好办法!”耶律明德拍手赞好。骆嘉想了想说:“赐婚也未尝不可,只是,我如今已非皇家之人,虽有其实却无其名,赐婚的话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陈俊卿起先听骆嘉应允,正要道谢,骆嘉话锋一转,他的嘴角又垮了下来。
“不如这样,应求,你先设法与春蝉文定,开春赴考时,以你堂堂莆田才子的才华,求个金榜题名,那时,骆嘉再修书一封,请当今圣上为你和春蝉赐婚,这样一来,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好主意!马兄,真有你的!”耶律明德冲着马公显竖了竖拇指。
“到是个不错的主意!陈公子,你看这样可好?”
“好是好,我怕春蝉她……”
“文定之事,就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
数日后,到了九月三十日,恰逢药师琉璃光佛诞日,骆嘉带着春蝉和骆敏来到莆田城外乌石山上的东山报恩寺为瑶环上香祈福。
寺内香火鼎盛,香烟缭绕,香客络绎不绝。骆嘉一改平时的男子装束,恢复女儿家打扮,骆敏与春蝉则扮作她的随身丫环。
从未见骆嘉穿过女装的春蝉,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她。褪去男装的骆嘉,一袭淡紫色罗裙,云鬓高绾,本就容貌不俗的骆嘉,少了平时的英气,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愈发显得贵气逼人。
到底是皇家血脉,与常人看来到底不一样!春蝉暗中赞叹着。骆敏梳着小丫鬟的双髻,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在骆嘉和春蝉二人身上转来转去的。
不知为什么,骆敏总是觉得,骆嘉和春蝉,有些地方很像,可到底是哪里象,一时又说不上来。原先骆嘉一直做男子打扮,感觉还不明显,如今二人皆是女子装扮,站在一起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虽然春蝉一身粗布裙衩,却丝毫掩饰不住她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淡雅气质,叫人看了十分的舒心。
在大雄宝殿里,春蝉手持清香,恭恭敬敬地跪在佛祖面前,默默为瑶环祷告着,祈求上苍让瑶环早日得以恢复,让子同平平安安长大,让陈俊卿可以心想事成,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保佑马大人和姑姑,耶律大哥和骆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等等,唯独没有为她自己求些什么。
乘春蝉祷告时,骆嘉朝骆敏递了个眼色,骆敏赶紧偷偷跑来出去,冲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得到回应后,骆敏赶紧跑回去回报了骆嘉。
上完香叩好头,骆嘉又拉着春蝉求了几个平安符,这才缓缓的往回走。
走到庙门前时,就看见有个算命的卦摊,围着好些人。骆敏指着卦摊叫到:“小姐,有算命的!我听说这报恩寺门前算命的算的可准了,好多人特地来找他算命呢!我们也去算一下吧!”
果不其然,戴着面纱的春蝉一听,眼睛顿时黯淡下去,眼睛向下垂着,不置可否。
骆嘉故意装作不知,笑道:“真有那么灵么?既然遇上了,那就算算吧。”春蝉虽不想去,可碍着骆嘉的身份,只得跟了过去。
那算卦的,是个四十几岁的男子,一身青布衣衫,坐在卦摊前,嘴上两撇小胡子,手里一把折扇,正在那手舞足蹈的说的口沫横飞,只把面前的几位大婶大妈说的心花怒放。
只见那几位大婶地丢下银子,一边走一边说:“这个赛神仙算的真准,上回我找他算我儿媳妇几时能怀上,他说今年定能叫我抱上孙子,嘿,开春时,我儿媳妇还真怀上了,大夫说十有八九是男孙呢!”
“可不是!我给我家那口子算他何时能归家,赛神仙说落了第一场秋雨后我家那死鬼就会回来了。今年第一场秋雨还没完,我那口子真的就站在家门口了,还带回来不少银子呢!”
骆敏听了,嘀咕道:“真有那么神么?”
“准不准,算一算不就知道了。”骆嘉说着,来到卦摊前。赛神仙一看来了位小姐,忙喜滋滋的问到:“不知这位小姐想要算什么?可是算姻缘啊?”
“先生既然自称赛神仙,那先生自是知道我想要算什么咯?”
赛神仙呵呵一笑,捋了捋山羊胡,上下打量了骆嘉一下,啪地一下合上纸扇,掐指一算道:“小姐面相不凡,非富即贵,本应居于百鸟之首。幼年时遭逢大劫,幸得贵人相助,逃过此难。如今虽褪去华羽,却是天高地广,无拘无束。如今姻缘已定,不出二年,快则一年,小姐便可与定亲之人举案齐眉,白首偕老了。不知在下算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