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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春蝉来看瑶环,瑶环却如同泥塑木雕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春蝉。瑶环陌生的眼神,让春蝉觉得,瑶环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姑姑?姑姑?”春蝉小声的呼唤着瑶环,生怕惊吓到她似的,小心的靠近她。
      突然,瑶环一把抓住春蝉:“春姐姐,春姐姐,是你吗?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看,你看,我没有辜负你的托付,我把小婵儿养大了,我把她养大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蝉儿,蝉儿长大了……哈,哈哈!”
      聂春蝉看着眼神迷离的抓着自己,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瑶环,试图唤醒聂瑶环。
      “姑姑,我是春蝉啊,你的春蝉!你不认得我了吗?”
      骆嘉叫了声不好,人箭一般的窜了出去。一把扶住摇摇晃晃的聂瑶环,瑶环转头看见骆嘉,露出凄惨的一笑:“娘娘,我做到了,我没有辜负春姐姐的托付,我把小婵儿养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的很好,很好!”
      噗的一声,瑶环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了骆嘉的怀里。马公显吓得目呲欲裂,春蝉更是吓得魂飞九天,子同当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无妨,她这是急火攻心,没事的没事的!”骆嘉忙解释道,骆嘉的话着实安慰一旁三颗狂跳不己的心。
      “骆姐姐,姑姑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旧病犯了?”
      “聂姑姑她,失忆了,她不记得你,不记得子同,不记得马大人,更不记得我们,她现在只记得我娘,记得在宫中的一些事情。”
      当聂春蝉听骆嘉告诉她聂瑶环的真正身份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春蝉的表现却让骆嘉心头起疑,她试探着问到:“春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姑姑她……”
      “不!我不知道!”聂春蝉断然否定着,口气丝毫不容置疑。可是,她越是这样,越是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陈俊卿不忍,忙插话道:“春蝉身子刚好,有话不如明天再说。春蝉,回去休息,我陪你,好不好?”
      春蝉嗯了一声,跟着陈俊卿走了出去,踏出房门时,她回过头来看了看瑶环,又看了看骆嘉,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她脸上所有复杂的表情一一落入骆嘉的眼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骆嘉皱起了眉头。
      “春姐姐,春姐姐!”床上的瑶环,喃喃的叫着,额头上满布密密的汗珠。马公显一边替她擦着汗,一边担忧的看着她。
      忽然,瑶环在枕头上摇摆起头来:“走开,别碰我!不要,走开,你们这些蛮子!春姐姐,不要啊,放开春姐姐!你们这些畜生!畜生!火!好大的火!春姐姐,你在做什么?不要!来人,快来人,着火了,救人啊!”
      马公显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沉浸在梦魇中的瑶环,他抓住瑶环在空中胡乱挥舞的双手,连迭声的安慰着:“没有火,没有火,瑶环,火灭了,灭了!”
      不知是马公显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瑶环又看到了别的什么,她忽然安静下来,双手环抱着,好像抱着孩子那样,轻声细语着:“嘘,好蝉儿,乖蝉儿,别哭,千万别哭,有人在追我们,你要是哭了,就会被发现了。好蝉儿,乖蝉儿……”
      小声地哄着,瑶环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变成细碎的呢喃,泪珠与汗珠一起,滚落下来。
      马公显不舍地抓着瑶环的双手,这双手摸上去粗粗的,手心里满是厚厚的茧子,手背上,纵横交叉的留着许多的旧伤痕,乍一看一点也不像女子的手,就连马公显的手也比她要细嫩些,不难想象,为了将春蝉抚养长大,聂瑶环所吃的苦所经历的坎坷。
      聂瑶环的头靠在马公显的胸前,马公显紧紧搂着她,小心地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小心翼翼的模样好象怀里抱着的是个易碎的无价之宝。
      耶律明德看着他,眼中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拉了拉一旁的骆嘉,二人带着子同悄悄地退了出来。
      来到门外,二个大人相顾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子同冒出一句来。
      “我要马先生做我爹爹!”耶律明德和骆嘉一愣,子同却一脸的严肃。“只要他真心对我娘,我就愿意接受他!”
      “呵呵!”耶律明德哈哈一笑,摸了摸子同的脑袋。
      “说的好!子同,我支持你!”
      “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耶律先生可以不可以答应子同一个要求?”
      “你想要什么?”
      子同一听,扑通一声跪在耶律明德的面前。“请先生收子同为徒!”
      “你要学功夫?”
      “是!子同要学功夫,将来可以保护娘,保护姐姐!子同在不要被人欺负!”子同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
      “好!”
      “谢谢师父!”子同大喜,赶紧朝耶律明德磕了三个响头。
      从瑶环那回来后,聂春蝉便如同丢了魂一般,常常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陈俊卿起先以为她是在为瑶环担心,可是,自那天过后,春蝉竟然再没有踏进瑶环住的小院一步。看着这样的春蝉,陈俊卿急在心头。
      于是,他想尽办法逗春蝉开心,可是春蝉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令他感到担心,一种不可名状的慌乱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令他逐渐地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春蝉对待陈俊卿的态度,开始一点一点的转变,她似乎总是刻意的回避单独与陈俊卿相处。本来两个最为亲近的人,忽然变得生疏起来。
      时近深秋,树叶飘零,到处都显现出浓浓的秋意。春蝉渐渐痊愈,陈俊卿回了一次家,拿了些书来,开始为明年开春的科考做准备。
      春蝉又开始为兴化军做米粉,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她独自一人忙碌着。骆嘉让江御风到聂家将聂春蝉和聂瑶环的东西都搬了来,顺带也将春蝉做米粉的家伙也都带了来。
      为了温书,陈俊卿搬去了骆嘉的书房,骆嘉搬回自己的居室,与春蝉同住。马公显带着子同,继续和瑶环一起住在那小院里。
      耶律明德和骆敏,各自住一小间,骆嘉所在的院落,顿时住的满满的。瑶环的病依旧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稍稍可以记起一些事情来,坏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刺激,就可能引发她癫狂的状态。
      也因为病发时,瑶环无意间透出的话语,让骆嘉如同抽丝剥茧般地一层一层地揭开她神秘的面纱,露出她内心真实的一面来。
      根据这些日子来断断续续的积累,骆嘉拼凑出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第一,瑶环本姓李,是王贵妃的宫婢;
      第二,瑶环并非春蝉的亲姑姑,瑶环与春蝉的母亲相识,且关系非同一般;
      第三,瑶环定是经历了些可怕的事情,那些可怕的事情正是她罹患癔症的根源。
      耶律明德看着骆嘉在纸上写下这三条内容,点了点头。“没错,按照聂姑姑那些零碎的话语,确实如此。嘉儿,你为何对聂姑姑还是那么的感兴趣?上次你不是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么?”
      “一来,多了解聂姑姑以前的事情,可以让我对治愈她的癔症有帮助,二来,我始终觉得,聂姑姑和春蝉并没有说实话,至少没有说出全部来。”
      “你怀疑春蝉根本就知道聂姑姑的事情?”
      “对!春蝉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她不愿说。以她的个性,她不想说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开口的。哎,陈公子,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
      “找我?不知公主找我有何吩咐?”陈俊卿一踏进小院,就看见马公显他们三人正在说话,骆嘉看见他来,面上一喜。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以后别叫我公主,就叫我骆嘉吧。”
      “是,公、呃骆嘉!”
      “陈公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可否如实回答?”
      “知无不言,骆嘉请问。”
      “你与春蝉已有夫妻之实,你可曾在春蝉身上看到胎记?”
      骆嘉此话一出,陈俊卿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耶律明德和马公显在一旁直咳嗽!
      “陈公子莫怪我唐突,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公子实话相告。”
      骆嘉一脸正色,陈俊卿不好拒绝,只得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答道:“那、那日我、我被下了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没注意蝉儿身、身上有无胎记。”短短的一句话,让陈俊卿觉得从没那么难说出口过,谁会把闺房之事如此大大咧咧的拿到桌面上说啊!况且说的还是自己的娘子!
      骆嘉不理会三个大男人五彩缤纷的脸色,兀自沉思着,她心中的疑团如滚雪球般的越滚越大,直觉告诉她,聂瑶环的身上一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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