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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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东南数里，有山名尼山，山虽不甚高，但景物幽绝，天趣满眼。正当清晨十分，更是满山浓阴，将白石清泉俱都映成一片苍碧，风吹木叶，间关鸟语。此处便是仁慈丐帮前任帮主说过的“有匡庐之幽绝，而无匡庐之游客，有黄山之灵秀，而无黄山之虚名”的结庐隐退之地，也是如今楚留香调查的关键人物秋灵素现居住之地。
楚留香那日从黑珍珠口中得知了札木合那封信的内容，自然是要继续寻找秋灵素。他很快就从大明湖返回了丐帮分舵找到南宫灵，也成功让南宫灵答应带他去见前任帮主夫人。
…………
……
风轻依本就是个喜静之人，在倚风楼的小院里，虽足不出户却也过得悠哉自得。而愉快的时光也总是过得快些，在等风洛解决了济南分处的一些紧急事务后，两人约定去大明湖畔“见美人”的黄昏时刻也转瞬就到了眼前。
从暂住的小院出来，风洛和风轻依如同散步般悠哉哉地往大明湖走去。风轻依跟着兴致很好的风洛不紧不慢地走在大明湖畔。五六月间的杨柳已经发芽开得正值绚烂当中，风一吹过，便是漫天的柳絮纷纷扬扬，像精灵般飞舞绚丽，走在夕阳淡淡弥漫着的大明湖边，随风扬起的发丝都能沾染上几片带着水汽的柳絮。
因为早已过了观光游玩的最佳时间，此时的大明湖在夕阳下显得更加幽静。也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过路人纵马掠过，此外几乎没有闲人漫步江边。如此，倒是让风轻依体会了一把静好的大明湖美景。
“依依，你看那亭中的女子可是香帅的红粉知己之一的苏蓉蓉？”风洛突然停下了脚步，眉眼一转，手中的折扇一合旋转半轴后，遥遥指向不远处风雨亭中的女子。
风轻依抬眸望去，只见夕阳西落、在淡淡的余晖映照下，大明湖畔、在潋滟的波光反射中，为这大明湖畔的一亭、也为这会儿风雨亭中的一人，晕染上了一层温温的暖黄色光晕。
“所谓窈窕淑女便也仅是如此了吧，便是瞧不清面貌，却也能看出她风姿飘逸，翩翩若仙，似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了。这般妙人儿想必就是那聪明温柔的苏蓉蓉了吧。”
风洛妖孽地勾起一抹笑，收回了望向远处的视线，目光灼灼地锁着身边也是一袭白衣的风轻依，悠扬的声音仿若情人间地呢喃着，“在我眼中，那般妙人儿却还是不及依依半分。”
“洛，”风轻依闻言，不禁摇头，轻轻地开口，声音轻轻糯糯，“你高看了我，也小瞧了香帅身边的妙人苏蓉蓉了。”
轻轻摇着折扇，风洛看着若有所思的风轻依，微笑不语。
“喂！你可是与楚留香约好了在此处碰面的苏姑娘？”一道清丽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温馨安谧的气氛。
两人转身循声看去，却见那湖边柳阴下藏着一叶轻舟，而那之前所见的黑衣丫头“黑珍珠”，正站在轻舟上，面对着转过身来的两人怔楞出神。
“你这冒失的丫头，瞧着小小年纪，却不想这记性与我家里那看马房的老大爷一般无二。就在不久前我们不是还和香帅与你见过吗？我家依依可不姓苏！”风洛挑眉看着瞪大了漆黑双眼的黑珍珠，手中折扇轻摇，悠悠然然地开口，说得却是损人之语。
“怎么会不是呢？”黑珍珠双眼死死地瞪着开口说话的风洛，良久，不信邪地看着一旁淡然而立的风轻依，有点不大确定地开口，“你真是不是与楚留香约好的人？”
看着黑珍珠不可置信的神情，风轻依垂下眼帘，微微弯了弯唇角，“姑娘，你认错人了。小女子姓风，此时到大明湖畔也只是为着散步，并非与香帅相约黄昏后。”
“可是，楚留香形容的人分明就是你啊……”黑珍珠呐呐开口，依旧不肯相信。
听到黑珍珠口中的碎碎念，风轻依不禁笑得弯起了眉眼，侧身让开了黑珍珠的视线范围，“若是我没猜错，你要找的人应该是那风雨亭中穿白衣的姑娘。”
黑珍珠顺着风轻依抬起的手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也是一袭浅白色衣裙的女子正静立在风雨亭中，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觉有点尴尬，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似笑非笑的风洛，心中更是恼羞了一阵。
也正当这个时候，风雨亭边突然出现了四个身穿绿色长袍的人，正在与那女子谈话，似乎像是相识之人。
“那女子明显是约了别人，你们不要骗我了。”黑珍珠看到这一情形，愤愤地瞪着风洛风轻依两人。
风洛见风轻依虽然依旧神色淡然，眼中流露的担忧之色却不难发现，听到黑珍珠的话，勾起了嘴角，“骗你，有糖吃吗？”
黑珍珠无语，像是见了世界奇观那般看着依旧笑得妖孽不自知的风洛。
“咳咳，”风轻依正收敛心神听着那四人与苏蓉蓉的谈话，突然听到风洛的话，不由轻咳着隐忍笑意，“洛，不觉得丢脸吗？”
“我会在意这小丫头吗？”风洛不在意地开口，看到风轻依眼中的忧色被笑意取代时，笑得满足，一袭红杉的整个人在如此逢魔时刻越发显得妖孽，不似凡人。
三人谈话间，那边风雨亭中却突然变了形式。四个绿衣人趁着那白衣女子不注意，在抱拳离开之际，从袖□□出了暗器。
风洛和风轻依虽然都分神注意着风雨亭中的情况，却也不及这暗器又多，又快，距离又近的杀伤力。
“依依，救人。”风洛收起了笑容，原本暧昧流转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显得冷清几分，在见到那女子岌岌欲坠的身子，迅速对着风轻依开口，身子却是如风一般向那四个绿衣人追去。
风轻依御风而行，本就不远的距离，眨眼间人已经到了风雨亭中，却还是晚了一步，只是堪堪捉住了那女子的一袖口。风轻依急急喊出了“小心”之后，拽住的那薄薄的一层丝绸，始终不能承受人下坠的重力以及冲劲，只得“嘶——”地一声被扯碎，而那女子的身影也沉入湖底。
丢了手中的碎布，风轻依想也不想地想要跳下水去救人，却被刚刚反应过来的黑珍珠一把拉住了手，“那女子肯定被暗器伤到了，就算救上来也不一定……”
“她还活着。”甩开了黑珍珠，风轻依在跳入水的瞬间将自己用风隔开了水层，她虽然不会游泳但是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然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任由人死去，却是她的道德观念不能容忍的。
大明湖畔的水说深不深，但说浅也不浅。那仿佛清澈见底的湖水，其实也有数丈之深。
黑珍珠愣愣地看着破损的栏杆处，视线移到了依旧不见任何动静的湖水，那仿佛平静得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湖面，心忽然很乱很乱。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那两人已经身形迅速地一个追凶手一个救人；在她刚刚反应过来之时，这个女子却不顾自己安危去救另一个毫不相识的人。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思想，让她一时很震惊，更多的是疑惑。
“依依呢？”
黑珍珠转身一见着风洛，珍珠般的眸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是黑得发亮，“抓到人了吗？”
没有理会黑珍珠的文化，只是轻轻皱起眉走近了栏杆，风洛低头看着栏杆下平静的湖水，习习晚风吹进亭子，带起了微微的波痕，丝毫没要一点凶案发生之地的肃杀，平静美好得仿若赏游圣地。
见风洛神情淡漠，黑珍珠也知道此刻这人心情不好，于是静默地走到一边的栏杆处坐下，望着愈渐昏暗的天色，怔怔发愣。
两人一坐一立，沉默无语。良久，风洛才侧过身倚靠在亭柱上，望着依旧平静的湖水，淡淡地开口：“追上那四人以后，几人见无法逃脱都服毒自尽了。应该是死士。”
乍听到风洛说话，黑珍珠一惊，抬头望去那人脸上有挂上了似有似无的笑容，不禁呐呐开口：“你……不担心她吗？”
风洛依旧没有回头，淡淡微笑，“不担心。”
“为什么？”
风洛挺秀的眉微皱，有着妖孽般容貌的人一副被深奥问题困扰的样子，思索起来。冥想了很久之后，风洛忽而勾起粲然的笑容很是认真的给出了令黑珍珠吐血的答案：“依依不会让我担心。”
所以说，你刚才那般苦思冥想究竟是因为什么？黑珍珠无语地揉着额角叹息，但是紧绷的神经却也渐渐得到了放松。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啊。”
叹息般的中音随着风飘进黑珍珠耳中，一愣，似是疑问又似是自问般地呢喃，“所以你才不担心她吗？”
“自然不是，”风洛的声音听起来愉悦至极，“我很自私，所以跟着我长大的依依自然也是个自私冷情之人。”甚至更加冷漠，也说不定。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旁人而罔顾自己所在意的人呢？
所以，依依，你是有了绝对能够让自己平安的把握才去救人的吧？！
黑珍珠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不似答案的回答，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倚靠而立的背影。
“所以，你不必为没有阻止依依而内疚。”风洛自顾自地开口，看着已经挂在天边的月牙儿淡淡开口，似是倾诉又似是自语，“依依看上去好像温柔淡然其实也是个固执到骨子里的人啊，平时那样风轻云淡是因为没有什么事能触及她的底线罢了，然而这样温柔的人才是最冷漠的吧？”
“小丫头，看我的背影也看得那么入神吗？”风洛带着笑意的悦耳声音停在黑珍珠耳中却与雷鸣无异。
黑珍珠一抬头，果然看见那修长的身影悠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反射着浅浅月光的眼眸熠熠生辉，薄薄的嘴唇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暧昧笑容。
“真是看得入神了啊。”风洛轻笑出声，“不过……”饶有深意的眼神在黑珍珠身上一转，余音未尽。
“什么？”
“人家可是依依的人哦，”风洛突然勾起了腻人的笑容，身形一闪后，一面侧身向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两人的渔家老翁靠过去，一面在老翁的耳边用仿佛情人耳语般的温柔声音低声说着，“是吧？依依……”
老翁不语，只是低下的脸上挂着不容忽视的笑意。风洛也不在意，微微放开了怀里的人之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自顾自的拉起了老翁的手，与自己的大手一起隐没在了宽大的衣袖中。
“你……不是疯了吧？”黑珍珠目瞪口呆地瞪着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的风洛。
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小手微微动了动，风洛心领神会地笑看着黑珍珠，“我可不就是个疯子么？只要有这么一个人陪我一起疯，就是疯了又如何？”风洛说到最后一句，笑得仿佛睥睨天下的君王。
黑珍珠神色莫名，张口还想说什么，抬眼却在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后，急急飞身迎了上去，“你可是见到秋灵素了？”
那人自然是随南宫灵去见秋灵素的楚留香，此时虽然已近接近深夜，但是楚留香却并无一点倦意，虽然他已经近乎三天没睡。
这次奔波去见秋灵素，她虽然并不承认她曾写过信给札木合等四人邀他们前来，更是对那四人的生死一无所知，一乍眼看上去线索就此断了，这次奔波也似乎是一无所获。
然而这次路途中却出现了一个意外之人，有一个精通东瀛忍术，自称天枫十四郎的人，阻挠楚留香去见秋灵素。而这人，楚留香怀疑就是在大明湖刺杀自己的黑衣人。
楚留香眸光一闪，在看到风雨亭中的风洛有一瞬间的讶异，随即湮灭在笑意浓浓的眼眸中，点头致意后，他一边慢步走向风雨亭，一边回答黑珍珠的问题，“虽然有人一心想拦住我，但我还是见着了她。”
“她真的很美吗？”
楚留香哑然失笑，竟一时忘了这一身黑衣打扮的也只是个正直花样的少女，喟叹着开口：“只是可惜了，她蒙着黑纱布，我也为瞧见她的脸。”说到这里，脑中不自觉地闪过另一个身影，如此想着，视线也往风洛身边探去，却只见到一粗布旧衣的老翁低头站着。苦笑地摇头，心中暗叹：如此时辰，她也该是去休息了吧？
没有让黑珍珠继续发问，因为这些事以及自己的猜测也并非一时之间就能说清道明的，楚留香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黑珍珠：“我要你为我留意的那个人，难道还未来么？”
“已经来过了。”
天色昏暗，并且心中大喜的楚留香并没有留意到黑珍珠说这话时，有些莫名暗淡的神色以及略微轻下去的声音。只是笑意浓浓地开口：“你瞧见她了？她在哪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风雨亭中，风洛听到楚留香的问话，“若香帅说得是苏蓉蓉苏姑娘，那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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