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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不知不觉又到了日暮,周桁躺在自己床上,他还在纠结自己哪里做错了。
      敲门声响起,周桁心中一喜:“斯文有礼,必定是谢暄!”忙跳下床去开门。
      谢暄张口便直奔来意:“方才与师兄商量,他晚间再去拜访一下那位佟员外。”
      周桁:“那我们呢?”
      谢暄:“师兄与他周旋,我们去别处看看。”
      周桁:“你觉得佟员外有问题?”
      谢暄拿出一个罗盘,小小的,还没有巴掌大。见周桁面露不解 ,谢暄解释道:“这是仙门外出除祟时使用的罗盘,可用来指引邪祟所在方向。仙门百家用的罗盘大都是自家特制的。这一个,看起来像是苍梧派所用的。若真如佟员外所说,四位仙师携款而逃,怎么会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周桁恍然大悟,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苍梧派建派于二十年前,资历在一众传承了几十代的仙门大派里算是襁褓小儿,小辈的小辈。周桁知道这个门派,是因为自苍梧派成立起,便开始广招门徒,几年之间在人数上已经成了仙门中的佼佼者。只是一个门派在仙门百家中的声望、地位如何,并不是靠人数决定的,而是门派实力。像谢暄所在的苍山,随便拉出一个小辈,都能吊打苍梧派首席大弟子。周桁曾听说有个半仙散人,修为深不可测,孤身一人却声望极高。
      又是一个晴朗的月夜,周桁、谢暄二人依旧并肩而行,周怀瑾已经先一步前去佟府了。
      周桁立于檐墙之下,正想着该怎么翻过这高墙,耳边一热:“得罪。”谢暄已经揽着他的腰,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园中草地上。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周桁还没反应过来,谢暄的手已从他的腰上撤了下去,轻轻的,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周桁一路跟在谢暄身后,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跟在谁身后都是个拖后腿的,心中难免有些难过。
      不知走了多远,谢暄突然转身,将他按在廊柱上,右手捂着他的嘴。周桁吓了一跳,却见远处走来一个妇人,是佟夫人,原来此处已经到了佟秀秀的闺房。
      佟夫人在房门前左右张望一阵,却停在那不进去。周桁只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一会儿,她终于推开门进去,关门还特意朝门外张望。
      如此小心翼翼,里面一定有问题。
      等佟夫人关上门,周桁才算真的松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各处的感官就会被突然放大。谢暄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捂着他的嘴,将他紧紧箍在他与廊柱之间。
      先前没有在意,原来谢暄竟比他高出这么多吗?
      周桁瞪大了眼睛抬头跟谢暄对视,终于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合适,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谢暄退后一步,借着屋内透出来的光亮,周桁看到了谢暄微微泛红的耳垂,瞬间觉得自己的脸似乎也是烫烫的。
      二人在外等了许久,佟夫人终于从佟秀秀的房间里出来。
      待她走远,谢暄才牵着周桁的衣袖推门而入,屋内与上次来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谢暄依旧隔着屏风用灵力为佟秀秀探脉,半晌才收起灵力。
      周桁见他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她没事吧?”
      谢暄:“不仅无事,相较昨日反倒情况更好了。”
      周桁不解:“怎么会,光靠佟夫人喂些汤药可治不好这失魂之症。”
      谢暄环视四周,周桁瞬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屋内摆设简单,有许多书,却没有女儿家爱读的民间话本子。女儿家用的梳妆镜,首饰盒,乃至一些小物件,这里都不曾有。这里根本不像是女儿家的闺房!”
      周桁一边念着非礼勿视,一边紧闭双眼缓缓挪步往屏风后面走去,谢暄被他逗得嘴角上扬,先前的坏心情此刻烟消云散。
      周桁能感觉到谢暄牵住了自己的衣袖,耳边传来他略带笑意的声音:“看路。”睁眼一看,眼前是放大了的床柱子。
      周桁尴尬地朝谢暄笑了笑,心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没干过偷偷摸摸进人家女子闺房的事,虽然事出有因,却也终究于理不合。
      还好还好,床幔遮住了床上昏睡的人。
      “等等,“周桁刚一抬眼就发现床尾墙上挂着一副画,将画掀起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暗格。
      “有密室。”谢暄将暗格往里推了推,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响动。
      二人退回外间,果然,原本放着书架的位置,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洞。
      对视一眼,谢暄先一步迈进黑暗,周桁的衣袖还被他拉在手里,便被带着往前走去。
      通道很窄,容不下二人并肩,周桁只能落后谢暄半步。
      伸手不见五指,谢暄走在前面,周桁不自觉就感到很安心。
      走着走着,谢暄突然停下,道:“小心台阶。”
      顺着台阶一路往下,面前突然堵住了这难道是个死路?
      谢暄终于松开周桁的衣袖,周桁摸了摸那被他拽了一路有些皱的可怜的衣袖。
      周桁拿出自己的火折子点亮,原来堵在面前的是一扇石门。
      “这机关设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也没什么难度。”周桁说着便按动旁边凸起来的石块,等了半天,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在谢暄面前丢脸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谢暄抬脚走进去,周桁在他身后偷偷吐出一口气。
      石室内灯火通明,地方不大却修的四方四正的,旁边案几上凌乱地撒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书,正中间的石床上却躺着个女子。
      这女子身上脸上甚至连着石床上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纸,看起来怪异得很。
      “佟贵一定有问题。”谢暄拿起案几上的几张纸,盯着看,渐渐眉头紧锁。
      周桁跟着谢暄,突然在杂乱堆着的几本书下发现一封信,他将那封信抽出来,信中清清楚楚的几个字告诉他们,有人利用佟贵修习禁术!
      周桁将那封信以及谢暄拿着的那几张纸塞进怀里,道:“我们得出去了,不然怀瑾师兄那边要撑不住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刚迈出脚,周桁的衣袖再次被谢暄拉在手里。
      周桁见他不走,回头看他,只听谢暄认真问道:“你为何唤他怀瑾师兄,却要唤我谢兄?你……不喜欢我?”
      “我,绝无此事,”周桁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叫我淮川。”谢暄的语气不容拒绝,说罢便拉着周桁的衣袖大步往外走。
      “淮川,淮川。”周桁在心里念了两遍,不知为何,他觉得将这两个字念出来,会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个大男人以表字互称多正常啊!
      “淮……淮川,”话虽那么说,可真的喊出来他真的觉得好奇怪,周桁怀疑自己生病了。
      “何事?”谢暄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脚步愈发轻快。
      周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忽然灵机一动:“我也不曾听过你唤过我的小字,我小字时予,你唤一声我听听。”
      “时予。”谢暄毫不犹豫,就像曾经唤过千万次一样。
      周桁心里暗暗想道:“他竟毫无负担,如此坦率,看来真是我生病了。“
      谢暄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担心周怀瑾在前厅还撑不撑得住。
      此时前厅的周怀瑾——
      “师弟啊,你究竟将人拐到哪里去啦?你不会只顾着和小情人卿卿我我就不管师兄我的死活了吧!你再不来师兄我就要撑不住啦!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啦!苍天啊!大地啊!师尊啊!谁来救救我!“周怀瑾心里如排山倒海,面上却丝毫不显,端着茶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屁股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简直如坐针毡。
      佟贵在旁边陪着笑,心说这祖宗怎么还不走,难道有什么地方被怀疑了吗,总不是佟府的茶太好喝,专程来喝茶的吧?
      二人心中各怀鬼胎,有那么一阵面面相觑地喝茶,双方都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周桁二人翻墙进来的,自然还得翻墙出去,再从正门光明正大地敲门进来。
      听到敲门声,周怀瑾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茶杯,去给二人开门,将这佟府的主人落在后头。
      周桁一进来周怀瑾就扑过来,不住地给二人使眼色,表示自己在这里有多艰难。
      谢暄不动声色地将周怀瑾从周桁面前拉到旁边,拽着周桁的衣袖往前厅走去。周怀瑾看着他俩的背影直摇头。
      佟贵一看这两人也来了,不禁一阵头疼,却不得不挤出笑脸,上前道:“不知佟某府上是否有不妥之处,还请三位仙师告知,佟某一定尽力改正。”
      这是要赶人了。
      周桁缓声问道:“佟员外,不知镇上第一个得失魂症的人是谁?”
      “是我府上的小厮。我以为他是劳累过度,他家就在镇上,我便让他回家休息去了。”
      谢暄:“那客栈的掌柜你可熟识?”
      “只有过两次生意上的往来,并不算熟。怎么了,那掌柜的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周怀瑾将客栈掌柜去别院后逃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佟贵连忙摆手否认:“我佟某发誓,此事与我绝无任何干系!”
      周桁:“同是失魂症,你真的不知道你女儿为何昏迷不醒吗?”
      佟贵:“仙师这是什么意思,除魔卫道是你们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几人再度陷入僵持,谢暄道:“你撒谎。”
      周桁从怀中掏出密室中带出来的的东西,悉数放在佟贵面前的案几上。佟贵神情明显一滞,脸色忽地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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