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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一起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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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这天南迩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于可然这个大喇叭喊醒的。
自从前两天她赶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桐芜南迩的耳边就没再清净过。
黎季潭更是为了她们姐妹情深特意叫保姆张妈清理出一间屋子给于可然住。现在房子不单单是给黎家两个老爷们儿住了,黎季潭有时忙赶不回家,出于考虑是时候请一个保姆照顾南迩。
回来这么多天于可然因为没有见到黎季潭一面而抱怨:“你真的不是被骗婚了吗,南迩小姐姐?”
黎季潭是设计师,还是黎明珠宝现在的代理人,忙很正常,回忆起第一面见他,手里不知道抱着多少设计图,匆匆忙忙的。
大一那年,南迩的账号刚刚开设不久,被一个女生预约去跟她男朋友聊天,她怀疑她男朋友出了轨,想南迩去套套话,女孩家里殷实还给了一大笔钱。
南迩见到她男朋友的时候,她男朋友两眼就放了光,问题一直朝偏了的方向引,显而易见她的男朋友应该出轨了不止一个,见到异性就开屏,花孔雀吗?后来女生坚决地要跟男生分手,男生将气撒在了南迩身上,骂道:“你什么活都接,你那么缺钱啊?你丧不丧良心?你拆别人姻缘你是要折寿的你知不知道?”还扬言要打南迩,手都抬起来了,巴掌落下时,南迩要躲却不小心掉下了马路牙子,是黎季潭拉了一把南迩,才没有酿成悲剧。
南迩是个无神论者,唯钱主义,他说的那些话不痛不痒,但刚刚那一下真是吓到她了,她胳膊被一股力向上带,那人另一只手抱着厚厚一沓纸。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有些凌乱的搭在一起,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颚线瞬间闯进南迩的心房。
等南迩站定,他询问道:“没事吧,脚有没有扭到?”
南迩摇摇头,动了动脚踝表示没事。
“狂躁症犯了就去看看医生吧,积极配合治疗应该还有痊愈的可能。”黎季潭平淡地放下一句话拉着女孩手腕走了。
走到下一个路口,他松了手,“没事了,你是女孩,以后看见他躲着点。”他抬手撸开袖子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南迩望着黎季潭的背影,很长很长时间,直到消失在人海里。
她的心也跟着沉进了海里,等待被重新捕捞的那一天,等待心中的风铃被拨动的一天。
南迩用被子捂着自己,她有些赖床,有起床气但是不撒,自己闷着。
于可然见她不动于终,上手把她从被窝里捞了起来,手覆上南迩的眼皮,强行开机。
南迩朋友少,女性朋友也是屈指可数,屋里只有一个于可然这个伴娘和恭候多时的化妆师,于可然忙地不可开交,时不时跑到门口躲在猫眼下看新郎到没到,时不时又催促着。
“南迩,快起来了!大喜日子别赖床了!”
“算了算了不等了,来不及了,化妆师你快先给她化吧。”
屋外欢呼声越来越大,因为新娘只配了一个伴娘,新郎也只配了一个伴郎。
于可然在门口应对着“讨伐”。
她抄起手靠在门框边上,黎季潭忙,一直没着家,她更是没见过黎季潭真实面貌,眼前站着俩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一个脸色温温和和的,一个脸跟冰块一样,她看那个冰块很不顺眼,上下打量一番,自动代入替闺蜜申冤的角色,点点头喃喃:“嗯,长得不错,身材也还行,你就是黎季潭吧?”
只见冰块脸忍不住笑,唇角弯弯,戏谑道:“黎哥,我就说不来当伴郎的,风头都给你抢了。”
于可然愣了一瞬,明明想给黎季潭一个下马威的,这是,给错了?
黎季潭脸色仍是挑不出毛病的温柔,也不生气,“于小姐是吗?第一次见面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黎季潭,这位是我的伴郎赵祁舟,是要红包吗,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手里的红包伸到于可然面前,乌龙耽误了不少时间,赵祁舟在一旁憋笑,于可然也不好再阻拦,放黎季潭进去了。
黎季潭轻而易举的找到于可然藏起来的水晶鞋,轻轻抬起南迩的脚穿上了鞋,顺势穿过脊背将穿着婚纱的南迩抱起来。
于可然两眼一昏,内心不禁os:我这万无一失的决策就这么对破解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赵祁舟第一个当起气氛组,“唔哦!娶新娘子喽!”
楼下,黎江和南林国碰着杯,黎江是真的高兴,请了众多亲朋,其间不乏有合作过的珠宝大亨,总裁经理。
他们欣赏黎江更欣赏黎江这个儿子,年纪轻轻设计的珠宝设计图被世界各地抢地火热,不惜大价钱买断,不仅如此,这小子还有个癖好,一年只钻研设计改进一张设计图,价格更是翻了一番。
他们一个个上赶着找黎江喝酒,没多久,黎江便红了脸。
婚礼进行曲选了陶喆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是于可然吵着南迩选的。
“听我说”
“手牵手 一路到尽头”
“把你的余生交给我”
......
踩着乐点,黎季潭手牵着南迩的手走向中心。
今天的南迩直到站到婚礼中心都在确认这是不是梦。
黎季潭发现南迩有些走神,牵着的手捏了捏,用两个人听见的音量问:“心情不好吗?”
南迩摇摇头,但她不想多说什么,黎季潭就不再追问。
他们牵着手朝台下双方父母走去,南迩很自然地喊了黎江一声:“爸。”
黎江乐得更开心了,大声应了一句,“欸!”拿起桌上装的厚厚的红包塞到南迩手里。
黎季潭不失礼貌:“爸,妈。”
看着黎江那么大一个红包,邹芳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小红包,嘴上若无其事地说:“小黎、尔尔百年好合啊。”
“现在轮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激情澎湃。
盒子里的戒指款式极其精致繁琐,不像市面中可以见到的。
黎季潭轻轻握住南迩细细的手腕,钻戒穿过无名指,牢牢锁住南迩的心。
南迩拿起男款抬起黎季潭骨节分明的手,对准无名指准备戴上。
“这款戒指可是咱黎哥熬了几个大夜亲自设计的,亲自监工制作的,一点瑕疵都不允许有,还让我陪着一起守着,真是欺负我没有女朋友啊!”
台下一片艳羡声,此起彼伏。
南迩的手顿了一下,抬眸去看黎季潭,她发现他眉梢下有一颗痣,存在感极强,柔和的脸庞多了几分锐利。即使轻轻地盖了层粉,他眼下的乌青也若隐若现。
南迩的心像被啄了一口,疼疼的。
宾客渐渐减少,这场难以置信的婚礼真正的结束了。
于可然累的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南迩拖不动睡死了的于可然,朝黎季潭寻求帮助:“黎季潭,能帮我带于可然上楼睡吗?在这睡一晚估计就感冒了。”
黎季潭抬脚准备过来,赵祁舟抬手拦在了黎季潭前面。
“结婚了就要洁身自好知道吗,黎哥?我来吧。”
赵祁舟拉过于可然的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架着她上了楼。
南迩和黎季潭都觉得一晚上赵祁舟说话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
南迩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揉了揉鼻子,有点困。
“尔尔,累吗,上去休息吧。”
“你呢?”
“我交代一下等会就上去,你先睡。”
南迩穿了一整天婚纱,汗粘的全身都发黏,南迩冲了好久,洗的指头都发白发皱。
黎江叫保姆收拾了一间主卧作为婚房,屋子里什么都是红色的,好不喜庆。躺在这张偌大的床上,南迩不禁瞎想:黎季潭要和自己一起睡吗?要的吧,叔叔特意叫张妈收拾的。
映着月光南迩抬手看无名指上的陌生的戒指,纤细的骨节上多了一层束缚,名为“婚姻”的束缚,上面镶的那颗钻石在夜光下熠熠生辉,环圈上刻了一串艺术字,是南迩的名字。
黎季潭其实是在等黎江,他今天喝的有点多,“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多喝了点。”等他送完最后一个客人,看见黎季潭还杵在楼下,不争气道:“怎么还不上去陪尔尔,好几天不着家还不多陪陪人家去,刚说要嫁给你你就消失那么多天。”
被这么一说,黎季潭心中也泛起了愧疚,一切的一切,包括婚礼包括戒指都是自己的决定,应该要多参考一些尔尔的意愿。
随后又调侃他:“今天新婚夜,好好把握哦。”
得,白操心。
黎季潭看他没事,脱了外套上楼了。
今天他累的要死,南迩婚纱长不方便走桌,黎季潭独自敬了三十几桌酒,胃里又涨又热,有脾气也被磨得没脾气了,一时还埋怨上了黎江的大摆特摆,如此张扬。
进了浴室呆了大半天,不知道的以为晕浴室了。
浴室门开了,热气一股脑儿往外涌,门外蹲守着黎江,吓了黎季潭一跳。
“怎么还没睡?”
“要睡了要睡了。”
嘴上这么说着,还一步三回头看他的动向,他一向清楚自己的儿子不开窍。
黎季潭拧开主卧的门走进去,黎江才安安分分回自己房间休息。不忘默默为儿子加油:儿子,要把握住啊。
南迩没睡着,闭着眼躺着,暗恋有了结果,她脑中有些亢奋,黎季潭的那句“我愿意”一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见拧门的声,她坐了起来,看见进来的穿着睡衣的黎季潭朝着床走来,坐在中央的南迩向旁边靠了靠,问:“要一起睡吗?”
“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