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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这么快才回来啊?”游溯瞥了眼游行,他笑道:“也不知道容大审判长带没带游大监察官去泡池子呢?”

      游行觑向陆明曜,笑了声:“这落井下石,恩将仇报不是叔叔您的拿手好戏吗?”
      “难道陆上校没跟你说明情况?”游行风言风语,“我都忘了,叔叔你不长记性,耳朵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游溯脸色不好起来,对方何时这么咄咄逼人了?

      游行的恶魔身份对游姝有天然的压制——以前是他不想暴露身份,现在是他想压一压游姝的锐气,对方极其不尊重他。

      游行对游姝道:“那么,游大监察官,长没长耳朵?”
      游姝霎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镇压下来,这是来自血脉本能中的、等级分明的耻辱。

      “怎么不说话?”游行自嘲:“二哥既然喊我亲爱的宝贝,我们关系这么好……你是不是该替我这弟弟说几句话啊?”

      游姝叛逆心十足,可是碍于容瑾这个大主教在这里——这是梵天指定的人皇。
      他闭嘴,这个模样让容瑾瞧见了,他冷冷笑起,“怎么,游家的人这么窝囊?陆将军如今生死不知,合着有人给我说游行当初辞掉大监察官的职位,消失这一年被人害死,是确有其事?”

      游姝看向解逢花。
      解逢花道:“我听说于思彤是死在索菲亚大教堂,这里莫非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游姝正色道:“于思彤跟陈寂白交恶,众所周知,原先好弟弟你不是来了一趟索菲亚大教堂吗?我亲眼看见你跟池忱说话了,那么是不是弟弟你,杀了于思彤呢?”

      游姝看向容瑾:“大主教先生,您偏心游行,不也是众所周知吗?”

      “不如前任游大监察官,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游姝眼底酝起风暴:“再泼一次证明恶魔身份的圣水,不是证明自己身份的最好时机?”

      “容院长,您不肯?”游姝道:“哦,所有人都知道,容大审判长跟游大监察官关系非比寻常,这都要谈婚论嫁的架势了,谁能相信一家人口中说出的话啊……”

      容瑾一脸沉着,看向沉默的游行。
      游行听到一家人三个字,还走了神,眉心轻皱。

      容瑾搓了一把自己的指尖。

      “阿行,你愿不愿意再试一下?”容瑾声音温和:“不用多长时间。”

      游行哦了声,干脆直接道:“我不愿意,人不是我杀的,总不能我来大教堂怀念爸爸妈妈求婚的地方也没被人曲解成我杀死于思彤的话,那陈大将军,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您跟于思彤为什么会在第七医院出现,两个人怎么偷偷说话,被人看到了就走了呢?”

      “啊,听闻陈大将军喜欢马上风,这从前……”游行眼神直视陈晔开:“我看到了您跟于思彤在一起,那是不是也说明,你们关系匪浅啊?”

      坏就坏在,这是事实。
      陈晔开本来还想跟游溯给容淮南搞点事情的,哪知火嗖的一下烧到自己身上。

      陈晔开忙点头哈腰:“这姓游的儿子在胡说八道呢,他又没干过点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况且游痕可是大主教先生您的结拜兄弟,都穿一个裤衩的,该相信,该相信。”

      容瑾面色稍霁,他摆手:“那就不允这件事。”
      他看向容倾,见大侄子一直走神,容瑾笑道:“阿倾,你要说点什么吗?”

      声音很温柔,容倾看游行这么耍赖皮,没啥狂傲的姿态,他还有点不习惯。
      这人习惯不是不爽谁了,喜欢抬起下巴蔑视人吗?

      他感慨于游行退让地也太明显了。
      容倾摇头,表示我该做的都做了,随便你们怎么办。

      解逢花尤其不爽,“你不说,那就是事实了?”

      这话是对容倾说的。
      但游行到底是挨呲必报,就算是不动手,也会让解逢花贼不痛快。

      游行好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事实,如果叫事实,那你这人皮披得够冤枉啊……”

      解逢花感觉被骂,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被骂。

      游行看他沉默,“怎么,我说得对了?”

      容瑾满是好奇。
      容淮南关切地问:“阿行,出了事情吗?”

      游行干脆直说,“我在医院养病期间,有人潜入我的病房,拿刀子要砍死我。”

      容倾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跟自己算账,毕竟还没醒那儿他挺……不愿意承认自己感情的,要是谢折销一不小心说漏嘴,容倾感觉自己怕是要被……
      不会被骂死,但是会被狠狠冷落。

      容瑾问容倾:“阿倾,是真的吗?”
      容倾点头,才道,“或许,他不是故意的。”

      一语双关,游行挑眉。
      解逢花横眉倒竖。
      游行不分场合,就要算账。

      “哦,不是故意啊……”游行看向容淮南,抹了下自己的鼻尖,他就揭短。
      容淮南其实对容倾很好,可容倾这个别扭性子,不听谁的解释,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而且还是一切如常。

      “你一个外来者,不应该学着点友善,好好地跟家人相亲相爱吗?”游行知道容瑾是个家庭观念特别强的人,他就说了:“叔叔您不知道,这容絮刚回来,阿倾可就被赶出来了。”

      “有家没地儿去,”游行又泼了一盆大大的脏水:“还去骚扰孤儿院的美貌医生,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解逢花内心如坐针毡——在他去找凌濛后,对方又消失了。
      可他到底必须告诉自己要冷静,“证据呢?”

      “证据是我。”

      一个长相美貌的纤弱少年来到解逢花身边,他看向容瑾,随意站着,随即凌濛对容瑾道:“我在布道,他在骚扰。”
      “大主教先生,能替我管管这个人吗?”

      解逢花脸上咣咣地被抽了几巴掌。
      他冷静,很冷静。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最后一次,解逢花见到凌濛,是美貌柔弱的少年环住顾南澈的脖子,他舔了舔自己嫣红的嘴唇,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瞪视他,然后钳住顾南澈的下巴……

      其实就是逢场作戏。
      但是凌濛绝对无法忘记这个形如恶魔的天使,是如何欺骗他的哥哥,一刀刀剜去他的心,一口口吃掉他最亲的亲人。
      在察觉他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后,凌濛投入了容倾的阵营。

      凌濛:“我记得你啊,我怎么不记得你?”

      解逢花骨节咔咔作响,他下一刻便是脚底长出长蛇伸向凌濛的肩膀,打算直接带走这个人。

      容倾也记仇,他能忘记解逢花假扮谢知节去剁游行,那就有鬼。

      解逢花神色艳杀如血:“容倾,你失去了翅膀,怎么跟我打?”

      容倾没有了天使的翅膀,仅仅只能凭借自身的觉醒天赋去对打力量强大的解逢花。
      周围桌椅腾飞,陈晔开游溯赶忙护着容瑾,容淮南不敢置信,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他没有自己亲生儿子会复生的想法,只是这样子的人,身份会是谁?

      柳夏指着解逢花道:“妖邪,这样的人才是恶魔!”

      容淮南护住自己的妻子。
      容倾看向父亲,道了句:“进去吧。”

      面对解逢花的攻势。

      容倾空中给他交战了几十招,又破窗而出,在游溯终于为自己得以安全而感到庆幸,他示意游姝赶快出手——对方是他豢养的恶魔之一。
      恶魔负责实现他的愿望,他给恶魔送人头吃,也是名义上的儿子。
      真正的儿子游姝早就死了。

      游溯没觉得有愧,反而觉得游痕蠢出生天。
      去养一个恶魔作为自己的孩子,真他妈笑大发。

      就在游姝准备拿出武器对付游行,恰就在这时,李婉攥住他的手腕,他看到人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婆,就说,“你他妈是哪里来的老东西?”

      李婉往游姝脑袋贴了几道黄符,又念起了咒语。
      游溯刚去洗手,他以为是谁敢对恶魔动手,哪知……

      游溯看到了自己久违露面的母亲。
      他张着嘴,语气毕恭毕敬,“妈——”

      李婉不去看他,游姝被钉在原地,“我不是你妈,你别这么叫我。”
      游溯的神色瞬间变得萎靡,他忙说:“妈,去市中心那里的房子住,好不好?这里污染者随时出没,儿子担心您的安全,你跟我坐车去那里,行不?”

      李婉:“去哪儿我都嫌脏,在这个地方挺好的,平心静气。”

      游溯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婉从未提及游痕的死。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她……

      李婉警告游溯:“你再敢对游痕的孩子动手,我跟你爸,永远都不会再让承认你是游家的子弟。”

      游溯神情太复杂,他抿了抿唇。
      自幼,他就是不如游痕的。
      因为他不是父亲看中的继承人,所以,父亲总是对游痕特别好,样样都是游痕最优秀,他最优秀。

      自己,不行。

      游溯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
      “儿子有错,母亲您照顾好自己。”

      他拉住游姝,拉着自己所谓的孩子往自己的家中去。
      李婉不停拨弄佛珠,气躁不已。

      游行倒是看到了大教堂的修女,他双手合十向李婉鞠躬,礼貌道了声:“修女婆婆好。”
      李婉深呼吸,便是问:“又来祭拜你父亲?”

      游行脸上露出笑:“我有今天,都是我爸爸给的。”

      “我自然怀念他,想念他。”游行笑容很温和,“我父亲游痕,是最伟大的守护者。”

      李婉点头,突兀地道了句:“君子论迹不论心,你父亲把你教得很好。”

      游行没听到别人这么直白的夸赞,但他也不是随便对陌生人吐露心声的人,只是他还是说了,而且是十分无奈地说话,“对于有些人是如此,可能,我不是那个人吧。”

      游行自知自己罪孽的命运,无可更改。
      李婉感知到他的困惑,她又再度重复了一句:“君子,论迹不论心。”

      “你是什么身份不重要,”李婉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说教,她说:“不一定,是格格不入。”

      “是我无能罢了……”游行讶异地发现,他居然也能够直视这个问题,他说:“谢谢修女婆婆,我走了。不想多谈这些事。”

      因为一谈,又是什么谈心说教,搞得好像全是他的错。
      是他愿意成为王的吗?是他愿意跟神界打仗吗?
      游行背负着命运,却无法与命运的任何一环和解。
      游行心道,和解个屁,要么就这么放着,要么心尖剜去血肉,干不死,就干死它。
      这是他一向的行事准则。

      解逢花被打得节节败退,仓促逃走,容倾剁了一刀狠的。
      游行走来时,容倾看向他,神色冰冷,其中蕴含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深意。

      游行有所察觉,但他不去管游行做什么。
      容倾张开双臂,游行冲了过去,他好喜欢地勾住容倾的脖子,特意在容倾脖颈间嗅了嗅,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清冷气涌入鼻腔,游行道:“怎么这么快?”

      容倾嫌弃自己身上有血,可游行缠人,就很没有办法。
      “多大了?”容倾手没抱住游行,半张开在空中。

      游行:“你忍忍。”
      容倾眉头皱起,好像在说你这个直男好意思说这个?

      游行似乎是,习惯了某种依赖,撒个娇心里舒服,也没啥可……说的。
      自己是很没安全感的人,恨不能只想溺死他怀,而不管不顾一切。

      稍微一点心里不安宁,就让他很紧张。

      游行也自知,不该放松的,其实……
      随时随地戒备才是正道,让容倾侵入自己的安全区,对于自己不是件好事。
      他想,容倾此时不会共感,却也怕是在思考同样的事。

      这人,他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冷傲极了。
      那种极致地侵入骨髓的孤独感,让他有着某种深深的共鸣。
      如果说,他是跟命运死扛到底,那容倾就是不得不勉强迎难而上。
      面对某种未知的命运,他们的选择是截然相反的。

      游行也迷茫,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
      脸,还是气质?
      还是想找个依靠,就像是谁说的那般,找个…………
      游行实在是难以启齿,他不想纵容自己沉沦。

      游行眉心打结,容倾半试探,半不试探,游行的腰都没敢碰了。

      两个人觉得有点尴尬。
      气氛,一瞬回到陌生人的理性。

      容倾看游行离开,他正色道:“谈谈?”
      游行:“何必谈?”

      容倾:“你知道很多事,不由我决定。”
      游行:“你做什么,我不关心,本来,时间因子污染的事我是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

      “包括恶魔S,独善其身,于我而言,最重要。”

      容倾心思骤稳,他犹豫,又……
      过了片刻,容倾打横抄起游行,游行天旋地转,不得已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脸嗔怒道:“你套我话???”

      容倾侧头,把吻落在游行的脖颈侧,“那我也不能放过你,你懒随便你,你必须是我的。”

      “必须跟我在一起。”容倾在游行耳畔低语。

      游行给他亲到身体有些放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只是他闭着眼睛靠在容倾怀中,左手随随便便从容倾的脸摸到容倾的脖子,才不情不愿道:“我还要……”

      又认命地道了句:“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明明,我控制得很好的……”游行好无奈,“这喜欢让你抱的毛病,能改吗?”
      “我也不是谁都喜欢贴上去,”游行抱怨,“不该,是我护着你吗?”

      他声音闷闷地,不透气。

      容倾在坐上车放下游行之前,他又吻了游行的脖子一下。
      才道:“你好好接受,你刚醒来没多久的事实……多休息,心绪不稳,是这样的。”

      游行没成想得来这么一句,他急了问:“我弱鸡?”
      “我、我懦弱?!”游行满脸的惊悚,“我……!”

      容倾也上车之时……
      不知道从那儿晃出来的凌濛,他脸煞白,热情招手,“容大审判长,有空载我一程吗?”

      听听,这语气,多熟。
      容倾看向游行拧起的眉头,顿时开始头痛。

      “滚!”容倾上车,又道:“死绿茶,别烦我!”

      凌濛被骂,他收起自来熟的性子。
      又说:“呦,鉴茶达人啊?我都还没做什么呢?”

      “容大审判长,我可是自愿的。”

      他特意模糊了自己主动去找谢折销倒贴的事。
      谢折销热情洋溢。

      容倾永远都是冷脸,一个笑都没有。

      凌濛频频造访白鸦组,吵得谢折销嗷嗷乱叫,打牌闹翻天。

      容倾喜静,偏偏凌濛喜欢闹大声响,“嚯!和了!给钱给钱!”

      两个人没见过几次面,容倾却被烦了好几回。

      游行对着窗户露出怯生生的眼,他看向凌濛,好笑道了句:“你,是不是小时候穿过白裙子……”

      凌濛竖目:“哪里来的贼眉鼠眼,跟你说我的事?!!!!”

      游行下车,单手带上门。

      “凌濛哥哥?”

      凌濛眯起眼,似乎认出了他是谁。

      容倾……

      容倾气场骤冷,紧紧抿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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