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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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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日。晨曦微露,寒风凛凛。
计时寒醒了。
先映入眼帘的是墙壁,她往右平躺,望着天花板醒醒神,侧目,看向贴着床边睡着的人,嘉王赵元思。
他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平躺姿势,仿佛没有动弹过,连发尾都很平整搭在枕边。
昨晚,赵元思的贴身侍卫许飞搀扶着他进房,赵元思身上浓浓的酒气,没一会便四散在屋,进门嘴里便嚷着“宽衣、入睡”。
赵元思迷迷糊糊地摊开手臂,任由丫鬟解衣,留了中衣,晃晃荡荡地走到床榻,到了床边,倒头便睡。
计时寒,见他要躺下,赶紧从榻边起身,清清楚楚地看着赵元思稳稳地倒在床边,紧紧挨着床沿。
她抿了抿嘴笑。这是经过一番设计的动作。恐怕,他从进门开始就在演了。
计时寒洗漱完毕,准备上榻,看到赵元思睡得平稳,不禁打量起他。
赵元思生得俊俏,眉眼舒展,身躯凛凛,且,紧紧地、挨着床沿。
计时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元思的眉眼有了细微的起伏时,她正要躺下,挨着床壁。
两人的婚事太赶了,昨日进了城,今日便进了王府,连着折腾了两日,身子疲惫,计时寒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思绪回到现在,计时寒起身,打算要越过平躺熟睡的赵元思。
挪动的动作轻缓,如墨长发随意散落在他身上。一如昨晚那般。
悠悠忽忽也要醒来的赵元思,突觉有一根根“刺”在自己脸上不断地来回扎。
他睁眼,便见到计时寒侧对自己,蹲在他身边,突然将脚跨过他身躯,又缩回脚,听到她嘀咕了句“不好落脚啊”。
嗯?他微微挑了眉。
赵元思看到计时寒要往他这边转头时,迅速闭上眼。
计时寒,瞥了他一眼,挪到他脚边的位置,站起身,一手撩起一边的床帘,抓在手里,膝盖微弯,“咚”的一声。
她落地了。
完蛋,赵元思肯定醒了。
计时寒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瞳孔震惊的赵元思。
她不由地羞涩起来。
赵元思看在眼里,无动于衷,视线转到计时寒手里的床帐,又回想刚才他见过的那一幕,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只一瞬,又板回脸。
计时寒也注意到了他的焦点,手一甩,幅度大了,床帐落在他脚上的棉被上。
随后,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下喷嚏。
冷
顾不上赵元思了,计时寒先去找个披风盖上。
她回到榻边,而赵元思已经起身,正挂着床帐。
计时寒拢紧披风,对上他眼,讪讪地扯出一个笑容:“殿下,早啊。”
没有回应。场面安静而诡异。
赵元思投向她的目光是清冷的,而她无措地回望。
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计时寒感到周围无声的压迫。
索性不看赵元思,干净利落地坐在榻边,背对着他。
赵元思这才有了动静,低沉的嗓音传来:“来人。”
计时寒鼓起勇气,扭头看他,温声道:“殿下可要洗漱?”
此时,在外面候着的丫鬟早已进来,对赵元思和计时寒行了礼,便忙活起来。
赵元思,视线一直盯着计时寒,看不出喜怒。他收回视线,走去浴间。
计时寒心里郁闷极了,他为什么不讲话?
一丫鬟扶着计时寒在梳妆台前坐定,她阖着眼,任由着丫鬟盘发。几个丫鬟轮流伺候着计时寒梳洗。
有两位是宫里派来伺候赵元思和计时寒的。一是杨公公,此时侯在浴间外。二是韩嬷嬷,是专门服侍计时寒的,正带着丫鬟收拾床被。
在房门口,还侯着两位贴身侍卫,一男一女。男的是许飞,赵元思的手下。女的是计月,只听令于计时寒。
赵元思很快便出了浴。
听见了水声,计时寒忙睁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很好,很得体,催促着丫鬟在她头发上的动作。
与两人同时,杨公公出到门口,叫人送早膳进来。
赵元思早已端坐于桌前,要等计时寒宽衣出来才能动筷,便用手撑着脸,眼神百无聊赖地盯着屏风。
片刻后,计时寒从屏风后走出,款款而来,她明眸皓齿,姿容出众。
众人都看傻了。
唯独赵元思,一望见计时寒嘴角上扬的美丽弧度,就让他感到烦躁。
不及她落座,赵元思自顾自地动起了筷。
计时寒愣了愣,虽未料到赵元思的别扭举动,却也不恼,在他的对面落了座,吃了起来。
豆浆完全合她的心意,只是油条有点油腻,加上南瓜饼就更加甜腻了。吃了没几口,饱腹感就上来了。喝完剩下的豆浆润口后,她便不动筷了,直愣愣瞧他用膳。
赵元思不愧是皇族子弟出身,吃东西斯斯文文的,手上的指节修长白皙,不停地忙碌,先夹了一条萝卜干,接着夹起水煮的青菜,再来点肉。他也吃油条,然后喝了口豆浆,夹起一片蒸糕……啥都只吃一点,也不重复吃,根本看不出来他合意哪种菜肴。
一举一动,实在令她挪不开眼。
赵元思刚才边吃,边装作不经意间瞥见计时寒吃东西,心下一想,吃得这般少,莫非是在他面前扮贤妻?
现下瞧见对面的计时寒不动不动,如此直白地看着他,赵元思瞬间就没食欲了,也摆下了碗筷。
起身,就要走出房门。
计时寒错愕地望着赵元思的背影,心里哼了一句,一句话都没有要跟自己说的吗?!
毫无预兆地,赵元思突然转身,半侧着身子,定晴看着她,眼神晦暗凌厉。
计时寒立马从椅凳上起身,朝他曲身行礼,“殿下......殿下,慢走。”
怎么回事?赵元思能听见自己的心事?
非也。
计时寒在心里的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她鼻息间迸发出轻微的不屑意味。只是,连续发生的一瞬间的事,让她来不及回味。
计时寒线下回味过来,懊恼自己太情绪化。
不过,这悔悟,也就一会儿,计时寒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