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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俞渊没了跟猫猫出门散步的心情,正要把牵引绳解开,突然响起门铃声。

      “俞渊,开门。”秦竞很不客气。

      俞渊没想到自己两句话把人招来了,也没有任何见秦竞的准备,足足愣了一分钟,才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
      秦竞气势汹汹上来,却在喊完话后立马怂了,门里面不止是他的死对头,还是刚有过一夜|情的死对头,光是想到俞渊就在门后,他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回播那天晚上的事。

      正想着要不要再逃一次时,门突然开了,一人一猫都在门边看向他。

      俞渊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清,没有一丝多余的波澜。

      正心潮翻涌的秦竞对上他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输了。
      只有他在意。

      但输人不能输阵,他努力挺直腰杆,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却看不到自己脸上早已飘起了红云。

      这是两人自那一晚意外后,第一次面对面。

      俞渊同样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表面虽然淡定,心里也有些尴尬。
      但看见秦竞的窘迫无措还脸红的样子,俞渊莫名的又从容了,他问:“你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秦竞一开口就带着几分诡异的幽怨,随即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给我发消息为什么不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只能看不能回,太不公平了!”

      俞渊:“你也可以把我拉黑,这样就公平了。”

      “……但你发的消息我已经看见了,已经对我造成了影响,不回你我憋得难受!”

      “哦,”俞渊没什么表情,拿出手机当面把秦竞从黑名单放出来,“可以了吧?”
      他的敷衍摆在脸上,眼神仿佛在说“你快走吧”。

      秦竞又被气到了,俞渊的心简直是石头做的。

      他怕下一秒俞渊就会把门关上,将他隔绝在门外,连忙上前一步拽住俞渊苍白细瘦的手腕,将人往里带,又反手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俞渊下意识挣脱。

      秦竞本来就没用力,进来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拽着俞渊不放,任由他挣开。
      没想到俞渊在挣开的瞬间,立即闪退两米远,还瞪他。

      秦竞:“……”
      看起来很矫健,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我到底哪里让你膈应了?”秦竞没好气地问。

      俞渊觉得不太对劲,他竟然在秦竞脸上看到了委屈?

      他想了想,说:“以我们的关系,我看你膈应不是很正常?你应该也挺反感我的。”
      俞渊语气如常,似乎觉得被秦竞反感是一件完全不需要在意的事。

      秦竞觉得自己心口又中了一箭。

      他长叹一口气,捂着胸口直接倒在俞渊家雾蓝色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语气更幽怨了,“我可没有,一直是你讨厌我。”

      俞渊皱眉看了他半晌,突然说:“你没脱鞋。”

      秦竞:“?”
      “我也没踩上沙发吧。”

      俞渊:“地板。”

      不早说……
      太破坏气氛了。

      秦竞认命起身,先是去门口脱了鞋,看到鞋架放有酒店式一次性拖鞋,拆了一双换上。扫地机器人正巧故障了,他按俞渊的指示,找到拖把,开始拖进门到客厅的地板。

      俞渊盘腿窝在一个单人沙发里,猫被他抱在腿上,一人一猫都在盯着秦竞干活,如同监工。

      俞渊觉得劳动起来的秦竞看着正常多了,刚才那个委屈又幽怨的秦竞实在渗人。见秦竞像是要把整个客厅连餐厅厨房都拖一遍,他也没有阻止。

      现在是沟通的好时候。

      “秦竞,”俞渊突然开口,“你不是恐同吗?我是gay,还是0。”
      他记得秦竞在学校的时候,曾亲口对一个追他的0说恶心。

      秦竞愕然回头:“你果然是!”

      俞渊:“……你以前不知道?”
      他上学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瞒性向,至少杜明硕早就知道的,秦竞跟杜明硕关系又很好。

      “不知道啊,我只关心你的成绩。”

      “哦,”俞渊也不算意外,“那你现在知道了。”

      秦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俞渊的言外之意。
      他觉得俞渊这人好怪,非要他反感他似的。

      他说:“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膈应。”

      俞渊认真想了想,一边捋着猫毛,一边条理分明道:“首先,我是gay,而且预设了你是知道的,毕竟这在同学间不算秘密,而你恐同也不是秘密。我尊重你的心理,但这跟我想远离你并不矛盾,正常人都不想靠近可能反感自己的人。”

      秦竞抬手摸了摸鼻梁,背对着俞渊一边拖地一边解释:“我之前确实恐同,但正常情境下我不会表现出来,我也会尊重。只是当时有个学长骚扰得太厉害,我没克制住,恐同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俞渊倒是知道当时有学长追他的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如秦竞所说到了骚扰的地步。

      家里的拖把不够长柄,秦竞个子太高,拖地的时候要把腰弯得很低才好使劲。
      他穿着广府人夏天很喜欢穿的短裤,膝盖跟小腿露出来,笔直修长,肌肉恰到好处,弯腰时宽大的长款休闲白T被拉上去,从俞渊的角度看去,腰臀线条完全能凭想象勾勒出来,劲瘦有料,看着就体力很好。

      难怪入学没多久,美院一个院草级别的学长就公开追求他,知道是直男也没放弃。
      可惜秦竞不仅铁直,还恐同。

      俞渊没有沉默很久,在秦竞按捺不住要回头看他时,他接着说:“其次,虽然我承认跟你做对手,确实能得到无可比拟的成就感,你很会激起我的胜负欲。但作为被动方,有时候也很累,我并不想在学习和工作之外看见你,感觉很像加班。”

      秦竞:“……”
      他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一方面终于知道,俞渊对他这个对手,也是有类似惺惺相惜的情绪的。另一方面……他从没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困扰。

      竟然会带给俞渊像加班一样的感觉吗?
      怪不得知道他买了楼下的房子,俞渊会气成那样。

      想象一下,跟“加班”成为近邻,抬头不见低头见……
      换谁谁不膈应啊。

      但秦竞又觉得很不甘心,“所以在工作时间之外,我最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俞渊点头,“嗯。”

      “我拒绝!”

      俞渊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淡淡道:“你的自由。”

      秦竞顿时憋了口闷气出不去。
      这人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秦竞有点明白自己的不甘心来自哪里——
      他大概是想接近俞渊的。

      俞渊并不关心秦竞怎么想,继续说:“其实上面的理由,还不够我用上‘膈应’这个词。”

      这话让秦竞脑子里立刻敲响了警铃。
      前面两条都已经够他反省了,居然还有更严重的?那只能是……

      接下来的话似乎让俞渊觉得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既然恐同,那天晚上为什么会主动……你喝醉后把我当成了某位女性?”

      秦竞此时心虚到了极点,一边卖力拖地,一边矢口否认:“没有。”
      但多的一句也不肯说。

      相比起来,俞渊提起那一晚的态度则理性到了极点,“我知道你那天晚上也喝了很多,比我清醒不到哪去,虽然过程体验以及后遗症对我来说非常糟糕,但如果你自觉点,在我拉黑了你之后,能意识到我并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联系,更不想见你,能主动远离我的视线,那一晚上的意外,其实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过来?”

      “别拖了,你现在马上离开,并保证以后不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工作以外就当不认识,我可以继续我之前的态度,不再追究,当那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

      秦竞终于停下手里的活,却仍背对着俞渊,双手紧紧攥着拖把的金属手柄,一时没动。

      他背影看起来很僵硬。

      良久,像是经过了犹豫、挣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长长舒了口气,回头对俞渊说:“我没办法做到你说的,我……好像也没那么恐同,我好像……”

      俞渊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波澜,眼神里透出几分不可置信,同时觉得好笑。

      但他笑不出来。

      俞渊第一次跟秦竞说那么多话,看似推心置腹,实则一直带着自己的目的刻意推动,不料最后被秦竞回了个措手不及,没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他眼神冷了几分,见秦竞讷讷不语,接过话:“好像什么?好像对我有感觉?”

      秦竞没反驳,视线有些飘忽,像是不敢看俞渊。

      俞渊深吸了口气,沉吟片刻,把猫抱到一旁,起身朝秦竞走去。

      他停在秦竞面前,伸手淡淡挥开碍事的拖把,与秦竞对视的目光很清晰地暗示着什么。

      秦竞瞳孔微张,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俞渊。

      俞渊没比他矮多少,伸手勾住他脖颈,微微踮起脚,就能轻易贴近他的脸。

      俞渊毫不犹豫吻上去,秦竞却下意识偏了头。

      俞渊没觉得意外,他控制得刚刚好,没有真的贴上去,就让秦竞看清了自己的态度。

      他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所有举止都那么淡然从容,却让秦竞猝不及防,到此刻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他开口。

      “秦竞,别被酒精和激素骗了,还要我负责,这很无耻。”
      “而且我有拒绝的权利,我不接受直掰弯。”

      “适可而止,也是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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