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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步睢校场初遇刺 ...
三日后,都城“阳镐”城郭外的西校场。
早春三月,新芽初发。校场内,黄土地垒砌成的练武台上正飒飒站立着两个英姿雄发的年轻人。
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赫然是步睢所举荐的弥太策。
瑟瑟凉风吹拂起弥太策因打斗而掉落的几缕头发,露出那张被风沙刮饰过的凌厉面孔。此刻,他目光如狼般狠厉地紧紧盯住对手,蛰伏待机。
敌方先手,提剑而起,疾步便向弥太策方位速速砍来。弥太策身形一动,双手持剑生生抗住这一击,瞬即又顺着敌方剑锋疾滑至手腕处。双剑枭响,四目对视,二人再度弹开。
敌手恼怒,弥太策却趁此时机疾跑,遽然跃起,自空中挥剑而刺。剑势如雷,直奔对方满载惊惧的双目!敌方挥剑格挡,他顺势击下,双剑碰击,他又趁机卸了手腕处的力,待剑在空中疾速飞旋一圈,才又反握住剑柄,顷刻间借力横剑而去!
这番动作,对手显然始料未及,迨至剑逼脖颈处,手中剑却仍呈抵抗之势。
金锣一响,弥太策疾疾收剑,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沙土上,神情不悲不喜,语气冷漠地拱手道:“承让。”
对手这才收剑于身侧,神色不适地别扭说:“……承让。”
–
“少仆慧眼识人,所荐之人有如此本领,吾甚是叹服。”目睹了比武全程的间蠡笑盈盈地夸赞道。
“间大夫过誉了。”步睢也没料到这弥太策竟如此神勇,都比拼三轮了居然还有气力。
“大夫所举荐的侄儿也不差。”他继而又话里有话地补充了一句。
这是在暗讽间蠡任人唯亲。
间蠡却也不恼,只是笑道:“为国君选才,自当尽心竭力,以德才为准绳。我时时谨记,并付之以行动,所选之人自是不错。”
这是在说他不看身份背景,只选有才之人,只不过恰好选的是自己家族的人。
呵呵,步睢心下不屑,这老奸巨猾的狐狸贯会粉饰自己。
彼时,弥太策也下了台过来拜见他二人。
“间大夫,申少仆。”弥太策拱手拜谒道。
一不唤步睢为主君,二不先行称呼步睢。
间蠡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二人,心道:妙哉妙哉。
步睢显然也意识到了,不过他面上依旧从容淡定,他问:“君子六艺,亦为考核项,汝可准备妥当?”
“少仆放心,在下皆有所备。”弥太策语气极为疏离道。
步睢心下只觉怪异,这弥太策昨日还说要报答他呢,怎么今天就跟他划清界限?这是什么忘恩负义行为?不知道他有权中途踢他出去吗?
他面有不豫,却还是大度道:“那便好,你去吧。”
“是,小人告退。”话毕,弥太策利落转身而去。
看到这一幕的间蠡倒是愈发对这二人感兴趣了。君不君,臣不臣,怪哉,妙哉。
“报——”
而正当间蠡暗自在心底拍手称好之时,恰逢一军士慌慌张张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步睢蹙眉问。
军士面上焦急之色尽显,气喘吁吁道:“回禀少仆!军中征兵,遇有数十名莒国人来投,养将军怀疑他们是探子,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竟有此事?!”步睢大惊,也不管间蠡还在场,立马急声道,“请速速引我前去!”
“是!”
等到步睢风风火火赶过去的时候,双方人马竟还在厮打搏斗。
只见招兵处那个铺子前,原本排成长龙的队伍此时凌乱得厉害,众人人头攒动地拥向一处,水泄不通地围出了个打架斗殴的场地。
人群嘈杂,时而爆发出几声欢鸣,时而又蹦出两三个叫嚷助威的词来。步睢站在外围,看不清内里的情景,只得着急大喊:“住手!军营之中安敢如此放肆!将士何在?!还不速速将他们拿下!”
内围的人没甚反应,倒是外围好几个军士和新入伍的平民子弟听到了他的命令。
“别打了!大人来了!”知道他身份的几个军士这才慌了神,赶忙挤进人群队伍把话传开。
这下,原本势如水火的两方也不再动手。以养恒为首的十几名军士衣冠不整,个个打得蓬头垢面,正灰头土脸地捂住受了伤的地方。而另一边的几十名莒国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照样落得个狼狈不堪的模样。
起哄的人群这时才堪堪冷静下来,自动为他留出一条通道。
他面色愠怒,径直向里走去。
“我只听闻养将军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英勇无比,却未曾料到养将军下了战场更甚,呵。”步睢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
养恒没戴胄,露出束发的白冠来,他身穿绯袍皮甲,腰佩一柄长剑,虽衣冠凌乱,却依旧不失半分威仪地立在军士中间。
此刻,他听见步睢暗讽自己,便神情激动,急不可耐地辩解道:“大人!此一干人行为诡异,虽妄称是莒人来投,可他们所言却非属实!末将军中有一极为熟悉莒国风土人情之人,这一干人所言的家中住处,莒国却是不曾有啊!敢如此愚弄我虞国,可见这定是他国细作故意来投,必是想趁此时机窃我军中机密!末将所言非虚,还望大人详查!”
听了养恒一席话,步睢这才将目光投到另外一群人的身上。
虽然这群人皆衣着朴素,但他却嗅出了一丝不同。按理说,一伙人来投,也定然有个为首带头的。可这伙人……却像是几个扎堆的人组合在一起的。
而且,被打得最为惨烈的那堆人……似乎并非归属平民阶层,举止、样貌和气质都不太像,没有普通百姓的那种踏实感,反而隐约能觉察出几丝内敛的贵气。
有意思。步睢眯了眸子。
那为首之人见步睢打量自己,便极为坦然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整了整衣冠,随后沉稳道:“大人,鄙人是莒国商人,只因国君昏聩无能,纵容奸臣扰乱国政,致使商市混乱,国人出逃。鄙人亦为保全性命,这才想到投靠贵国,以求庇护。”
“哦,那为何……”
“尔等方才还说自己是逃难的平民,怎的又称商人?”
步睢正欲开口却被养恒打断,他也作罢,任由养恒去问。
养恒拂袖而怒:“真真是满口谎话!尔等可知虞国招兵不收商人?既是逃难,自可入城谋生,我虞国向来广纳各国人士,自会有尔等容身之处。可尔等不去经商,反倒欲入伍我虞国?呵!依我看,分明就是特来套取军情的他国细作!”
“这……”为首之人一时被养恒问得哑口无言,在他身侧沉默良久的老头便于此刻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奔步睢。
步睢心有防备,后撤一步,却还是被那老头一把握住双手,对方枯槁而满是尘土的脸上堆着笑,他讨好道:“大人,我等确是商人呐!既然大人不愿我等参军,那还望大人能收留我一干人——如此,贱民必当厚报大人大恩呐!”
步睢面上不露声色,心下却暗暗惊诧。
眼前这个布衣老儿刚刚趁着握手的机会,往他手里悄悄塞了一块玉制品。
待老头说完,步睢才面色沉着地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将掌中的玉藏在衣袖里。幸好古人的衣袖宽大,不然这“行贿”之事就被发现了。
“养将军,你心思缜密,又有一片赤忱爱国之心,这实为可贵……然,我见这一行人确实不似敌国细作……”收了礼的步睢开始为那伙人开脱。
“大人——!”养恒又气又慌,他急得快要跺脚。他没想到申籍根本不站在他那边,反而为这群来路不明的敌国人说话!
步睢却未理会,他打了个手势止住养恒,我行我素道:“不若这样,这几个,”步睢指了指老头身后的那几个人,“暂先收入我府中安顿。至于其余的莒国人,可在详查清楚后,收编入军……我信养将军定会妥善处理此事,届时,我自然也会在国君面前为尔多美言几句。”
这!
养恒闻言神思微动。
事实上,他本就是由申籍间接举荐上来的。那时,在这个职位上的还是个没落公族的子弟,只因那人冒犯了申籍,为申籍怀恨在心,被他弄死,这才使得他有机会从布衣跃升至士的行列。
他与申籍并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而前不久,与缙国交战,他本有机会上阵杀敌,却因出身不好,被那群豪门子弟所嘲弄。乃至于,他们只派他这个牙将干些皮毛之事,根本不给他上阵杀敌的机会。
没有军功,就无法晋升。
所以……
“少仆所言在理,末将遵命。”养恒向自己往上爬的欲.望妥协,他息了怒气,随后指了几个军士下令道,“你们几个,立刻护送这群莒人去少仆府中,不得有误。”
那几名军士上前领命说是,养恒颔首,旋即又主持局面地厉声道:“其余人都散了——大家都各司其职,若再有斗殴发生,一律按军法从事!”
众人面面相觑,像是被养恒这番不要脸的说辞给整无语了。
害,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争斗的。
不过,天大地大,顶头上司最大,军士们也不敢多嘴,唯有顺从命令回归岗位。
步睢满意地点点头。
识时务,也会管理下属,除了脾气火爆些,人冲动了点,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这养恒是个可塑之才。
而正当他在心底评价养恒时,一道沙哑不堪的声音却在他耳畔蓦地响起:
“大人。”
步睢转身一看,唤他的是个衣衫褴褛,身高不足七尺的男人。而且此人面上有好几道疤痕横纵分布,令人看不出容貌,只看得清那双坚毅无比而又格外清明的眼睛。
很是决绝。
“汝还有何事?”可步睢并没有将这点怪异之处放在心上,他只当是这个逃难来的莒国人有事相问。
所以,当那柄泛着光辉的金色青铜短剑从那人腰间抽出向他疾刺而来时,他才会猛然间慌了神,以至于躲避不及。
来者极为果决地一手牢牢抓住他的袖袍,另外一只手则直直向他胸膛刺去。步睢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呼喊救命,那剑便已插入他的胸膛——
“噗——”步睢霎时脚步踉跄,他面色极为痛苦地呕出几口鲜血,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咳嗽。
钻心般的疼痛令他几欲昏厥,可他还是强撑着,亡羊补牢似的将双手紧紧覆盖在那人温厚的手背上,使尽浑身解数往外推。
那人见身前人竟还有力气反抗,心下顿时升起一丝敬佩,但随之而来的更多的则是恼羞成怒。他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将这小人杀死!他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
“刺——”又是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
陷入疯魔的男子这才发现,四周早就围了军士,而他的胸膛也被捅穿了。
顷刻间,一股鲜血自他的内里涌至喉头,随即立刻冲出喉关,在嘴里激荡着,又势如破竹地破开齿关,绵延不断地自唇角溢出。
他这番模样自是悉数入了步睢的眼中。
感知到身前刺入的剑明显卸去了几分力,他趁机一把推开刺客,与此同时,也将那柄剑拔出了体外。
刺客毫无意外地被他掀倒在地,而他也支撑不住地扑通一声前倾跪倒在地。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边则抬头。
绮丽又纷乱的血迹在他那张不落风骨的脸上胡乱附着,他面色扭曲又狠厉,硬撑着呵道:“将这刺客带下去!医治好他,务必问出幕后主使!”
“是!”军士厉声道。
“快!快把少仆抬下去!速速唤医师前来!”
……
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了,可这次步睢却听不清了,他失血太多,已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耳鸣乏力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如被砍伐的苍松般轰然倒地。胸口猩红的液体自他指间溢出,在校场的黄土地上,逐渐淌出一滩可怖而又令人心惊的血水。失血过多所带来的眩晕感将他死死缠住,他眼神迷离,恍惚地望着远方。
而在他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他却在想:
他妈的,最顶级的死法往往只需要最朴实无华的一刀捅死。他以为是阴谋算计,没想到却是不服就干!
养恒:我要举报你收受贿.赂。
步睢:去去去,你知道啥,那叫将计就计!
养恒:嘁——
————
不会写打戏(瘫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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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步睢校场初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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