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红线》彩色的天空

8、再遇

　　晨光洒向大地，清露唤醒生灵。
　　躺在树上吞吐月光的莲洛初，伸了伸懒腰，从树上一跃而下。鞋尖点地，层层叠叠的裙摆慢怜芳草，美若清荷，灿若朝霞。几只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她翩翩起舞，她轻甩广袖，声音似清泉叮咚，流水潺潺，“哦？前方有一座繁华的大城？”
　　去看看吧。几日前去了扶桑的妖市，寻找了消息灵通的鸟族的商铺，他们说近日并未有诡异的人族大规模死伤事件传来。白萋萋和伏臧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她足尖轻点芳草，白鹤般向远方城池掠去。
　　一座高耸的山崖之上，清风拂面，人迹罕至，只有嗅到大妖气息的小妖逃窜的声音。莲洛初站在崖上，往前几步即是万丈深渊，崖壁上生长着几株珍贵的药草，随风轻舞，奋发向上。
　　远眺而去，几座青山围着一座坚固的城池，几十座村庄分布四周，星星点点的围拢着它，保护着它，供养着它。进进出出的有豪华的牛车、人拉的牛车，还有背着行囊的旅人。
　　“倒是繁华，生机勃勃的。”莲洛初摩梭着腕上紫色的珠子，珠子波光粼粼，灵气四溢，毫无动静，“看来，万魂帆不在这里。”
　　衣摆轻抚绿叶，莲洛初转身离开，找不到方向的她挑了一条山间小径直行而上。山路难行，莲洛初取出玉箫拨开挡路的树枝，围拢在她身边的蝴蝶四散开来寻找目标。
　　莲洛初慢悠悠的游荡在山间，跟随着一只蓝色蝴蝶的指引绕过一座山丘，穿过一座树林，拨云见月般的见到了一座宁静的村庄。十几座木屋零散的分布在良田边，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行而过。
　　路边玩耍的，几个背着婴儿的小女孩注意到了莲洛初，警惕的一声惊呼，赤着脚分散着跑开了。
　　一身灰色短褐的樱子一个人跑向了不远处的荒废的木屋，急切的推门进去，“桔梗姐姐，桔梗姐姐。”
　　一个白衣红裤的巫女抱着草药走了出来，乌发束起，肌肤雪白，比美丽的容颜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强大而出尘的气势，冰山雪莲不外如是，声音似黄鹂出谷，寒露入江，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怎么了，樱子。”桔梗温柔的注释着面前瘦小的女孩。
　　樱子焦急的拉着桔梗向外走去，“刚刚我们在田下爷爷家的田边摘野菜，就看到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跟桔梗姐姐一样好看的人，站在坡上看着我们。她的衣服好像不是和服的样子。”
　　女孩没有读过书，和桔梗一样好看的形容词是她所能说出来的最精准的形容。那个女子美丽的不像人类。
　　桔梗思索着，乡野之地，从树林里出来的好看的女子，是妖怪吗？便道：“别急，”说着背起箭筒，“我们出去看看。”
　　莲洛初站在路口，被几十个中老年男人举着木棍锄头围着，各家的木屋中，妇女孩子透过狭小的窗户注视着这里，担忧而惊恐。
　　莲洛初转着玉箫，流苏几乎被甩出残影来，思索着怎么把他们弄昏，还不伤人性命。毕竟，谁让天道总是偏心人族呢？
　　人群后，众人分开让出一条道来，桔梗举弓搭箭，厉声道：“你是谁？离开这里。”
　　莲洛初一抬头，笑了，油嘴滑舌道：“桔梗，是我啊。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啊！你不会是忘了我吧！”

　　一阵议论之后，村民推出一个年长的像是村长的老人来跟莲洛初道歉。莲洛初表示接受了，又取出一枚银珠子给了村民，表示压惊费。村民千恩万谢的走了。
　　桔梗收回弓箭，打量着面前的女妖。青色的衣裙层层叠叠的闪着银光，广袖中一抹红色若隐若现，如云乌发挽起简单的发髻，发饰精巧华丽，面容美丽，眉心银色的莲纹昭示着她非人的身份，气质温婉动人，看似无害而柔弱，但是她知道，能化形而独行的妖怪没有一个是无害的。“洛初，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莲洛初收起玉箫，绕着桔梗转了一圈，“我找师妹来着，但是毫无头绪。蝴蝶带着我乱走，谁知道你就在这个村庄。好久不见，桔梗你风华依旧啊！”
　　被夸赞的桔梗不为所动，撇了一眼落在周围的看似毫无杀伤力的蓝色的蝴蝶，带着莲洛初走向自己落脚的木屋，解释道：“扶桑的妖怪时有下山，有时大妖会有屠城的举动，村民警惕也是常有之事。”
　　莲洛初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木屋她惊叹道：“好破旧的房子！”只见，门口晾晒着几笼草药，一座破败的房子被草草修补了一番，虽然整洁，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你了。”
　　桔梗毫不在意，“游行在外，这样已经可以了，这是村庄又不是城池。而且，我又不是活人，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也是。”莲洛初进了门，从空间取出两个绣工精美的蒲团，“来坐吧。”
　　桔梗从善如流的跪坐在蒲团上，只听莲洛初问道：“你不是出去历练了吗？为什么留在这儿啊？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你非人的身份。
　　桔梗摇头，还未说话，只听关上的木门被轻轻敲响，一道年老的带着隐忍的声音传来，虚弱的声音带着隐秘的试探，“桔梗大人，您在吗？”
　　桔梗站了起来，打开门，“暮婆婆，您怎么了？”
　　莲洛初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年轻美丽的巫女给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满身的老婆婆治病，耀眼的日光透过树叶见发缝隙洒下金光，为这一幕染上虚幻的颜色。
　　桔梗给老婆婆打包了药材，叮嘱了她几句所要注意的事项，便送走了她。
　　暮婆婆步履蹒跚的走向自己的屋舍，十几步外，一个年轻的妇人等在路边，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如同生命的两端。
　　莲洛初倚在门扉，慢条斯理的似有所指，“你治病救人是好，但你可知一句话，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这句话？”
　　桔梗脚下的木屐踩着青石板，上面碧绿的青苔闪着莹绿的光芒，衬得红色的衣摆愈加鲜艳，雪白的面颊边是乌黑的发丝，墨色的眼睛美若繁星，“我不在乎。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有能力自保。”
　　莲洛初挑眉，眉眼间银色的纹路隐约泛着朱红色的光芒，温婉的气质变的有些乖张，像是平淡优雅的水墨画突然成了色彩浓艳的油画，“好吧。希望你能维持本心。”
　　接下来的几天，莲洛初跟着桔梗，看着她救治村民，射杀妖怪，教授孩童辨认草药.......收到的却是极少的酬劳。
　　“桔梗，你如果真的是个人类，这样只怕是要饿死了吧！”莲洛初如此调侃。
　　桔梗一笑而过。
　　渐渐的桔梗像是习惯了莲洛初的存在，原本零星的几句的交流渐渐变得随意而繁多。
　　下午，青灰色的云朵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聚集在一起，将原本明亮的天空变得暗沉而压抑，他们海浪一般翻涌着。
　　木屋大门打开，桔梗抱着晒干的草药进屋，无聊的莲洛初取出夜明珠照亮小屋，又找出妖市买的小珍珠、各色穿孔的宝石和白玉蚕丝的丝线，开始串珠子。
　　将草药放到架子上的桔梗道：“你在干嘛？”
　　莲洛初在小小箱子里找着滚圆的黑珍珠，“我准备编一件珍珠围腰和披肩，”邀请道：“要一起来吗？”
　　桔梗摆手回绝了。
　　一声惊雷之后，连绵的大雨倾盆而泄，雨珠前仆后继的撞向青石板，粉身碎骨之后汇入缝隙间小小的溪流。
　　莲洛初坐在门边，手中动作不停，“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制作箭矢的桔梗垂眸，密实的睫毛小扇一般铺开，“过几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大雨不停，一步一步的逼近小屋，却被透明的结界挡了回去，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只有几条白色的死魂虫盘旋屋内。哗哗的雨声让小屋像是一座孤岛。
　　莲洛初灵巧的扭动丝线，一个百福样子的珠串便扭好了，她满意的打量着，取出一枚打磨好的黑曜石珠子，突然问道：“桔梗，你死而复生，又知道五十年前犬夜叉并没有背叛你。如今，你为什么要独行呢？”
　　为什么不和犬夜叉在一起呢？
　　桔梗修长而灵巧的手指一顿，将一枚附魔好的箭矢放入箭筒，她望向门外，大雨依旧，她的目光深邃，忧伤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我们因为误会而分离，至今我仍然喜欢犬夜叉。五十年前，我沉迷情爱，灵力倒退，我的妹妹因此失去一只眼睛。被感情控制的我失去判断，让村庄被毁，封印犬夜叉，让自己含恨而逝。如今，我死而复生，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难道还要让自己沉迷于情爱之中，忘记巫女的职责吗？”
　　一席话让莲洛初目瞪口呆，“你可真是，可惜了。”若是前世度过了犬夜叉这个情劫，不知道如今成就如何。
　　从古至今，多少人类、妖怪、神仙因为“情”之一子，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清醒的生灵少之又少。然而桔梗居然能在明知自己喜欢他人的程度下，没有失去自我，追寻自己的道。心灵的强大可想而知。
　　桔梗不语。不可惜，死过一次的人了，一些事情总能看透的。巫女一但沉迷情爱，必然灵力倒退，实力大不如前。她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双手。如今的我，还是不如自己全盛时期的实力。
　　屋外大雨渐小，淅淅沥沥的继续下着，朦胧的雾气母亲一般轻柔的绕住了地上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