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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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国庆过完，暮程秀就被暮光搭着回学校。
“这个星期我回去。”
“嗯，进去吧。”暮光点头，看着他走进校门，在铁护栏的后面抓着对他笑。“星期五见，哥哥。”
暮光笑起来，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拐弯消失不见才骑着摩托车离开。
满室沉静的气氛下，是化学老师挺着肚子拔高的声音。“就考这么点分？马上高二分科了孩子们，醒醒！一年很快就会过去，你还在看书别人就已经开始刷试卷，你们一模考成什么样啊？现在二模也来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凭良心讲，你们辜负的是你们自己！”
“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再重复一次这道题………………”他摸着孕肚，慢慢的从前面走到后面，再慢慢从后面走到前面。
暮程秀握笔写下字，出水墨的笔越来越纤细逐渐透化，晃几下再写，字就断断续续，找笔袋里的墨水才发现已经被自己用完。
“阿金借支笔给我。”他看一眼逐渐走上讲台的化学老师扭过头冲着梁卫金小声说。
借到笔后他又重新埋头写。
下课打铃后，暮程秀问他。“阿金！要不要去镇上买东西？”
梁卫金爽快的回答。“我的字帖已经写完，本来就想找人去镇上。”
放学铃声响起收拾好东西两个人请假就结伴走出学校坐摩托车去镇上。
镇南没有图书馆只有小型的文具店，阿金在里面挑挑拣拣，他就在外面仔细挑墨水和笔芯，然后又买一本笔记本就走到柜台前付钱。
阿金还在挑，暮程秀就走出去站在大街上倚着墙壁等。
无聊的眼睛四处飘忽，然后他就看见暮爱冬，准确的来说是两个人，另一个他不认识，是一个高高瘦瘦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穿着衬衫西裤，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向下拍她的屁股然后揉搓一把。
原本他是不确定的只是感觉身形像所以盯着看仔细一会，毕竟这个小镇也没有什么人能和暮爱冬高挑的身材一样，但是熟悉的背影侧过脸迎着阳光捋了把已经褐色的金色头发，她脸上娇笑。暮程秀就直面看见她的样子，那就是暮爱冬。
同样的他也看见那个男人的面孔，金丝眼镜框有点儿斯文，这张脸他熟悉，在暮光的办公桌上看到过，那是镇南超市李老板。
暮程秀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上小汽车，浑身就起一层鸡皮疙瘩，回去的路上心情复杂。
晚上洗完澡偷摸拿手机去冲凉房里给暮光打电话，还让梁卫金给他放哨。
打电话到电话接通不过五秒，暮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电流的磁性。
“宝宝，怎么了？”
“想你了。”暮程秀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没想好对措，脑袋乱乱的。
暮光沉默一会，不知名的哼笑。“出什么事？”
“我今天看………见………”暮程秀刚局促的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笑骂声。
“好你个暮肖！你是不是………………又偷吃？”暮爱冬的声音活力四射，莽莽撞撞的跌进电话里。
暮光皱眉，用手轻轻捂住收音频走到砖厂中央，暮程秀沉默下来，用手指抠挖着瓷砖缝隙，他刚提起想说的欲望又消下去，胆怯的没有勇气，他不想做坏人，去破坏暮肖的爱情。
随着脚步声悉悉索索的传来，暮光停下脚步后又安静了。“宝宝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没有，只是今天去镇上听文具店老板说从街尾到政府要修一条人行道。”
“好，我知道了。”暮光语气熟练带笑。“成林还没告诉我呢，还是宝宝消息来的快。”
暮程秀抿紧嘴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瓷砖。“家里怎么样？”
“很好，就是差你一个，明天去接你。”暮光踢着脚边的石头，热切的说。“回来吗？”
“嗯，要早点哦，不然我不高兴。”暮程秀闷闷不乐的说。
“嗯，还喝奶茶吗？还是回家煲糖水？”暮光问。
“不想喝，天气有点开始冷。”暮程秀倚着墙壁抽抽鼻子。
“嗯，换季穿多点，别感冒了。”
“好，要熄灯，明天见。”
“亲一个。”暮光的声音温柔。
“明天亲，明天见。”暮程秀看着手机屏幕，恋恋不舍的挂掉。
才刚躺上床，检查宿舍的宿管就推开门走进来，电筒在八个床位上照了一下，黄光照在他的眼皮上，眼睫毛稍微颤抖一下，薄被下的手机抓的紧紧的。
“睡觉啊。”极轻的声音说完门就被关上，他睁开眼睛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也感觉不到困意就又醒过来，发愣的听着外面清脆的鸟叫声，六点钟，又是崭新的一天。
回班级第一节课就是班会，开学一个月后乱坐的座位又得重新调整一遍，他的位置在第二排第一个位置。
椅子的撕拉声和搬运书籍的人来人往，好不容易才将所有资料和课本塞进课桌放在桌面，后背就轻轻的被人戳了那么一下，暮程秀转头，高道年抱着书籍冲他微微一笑侧身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真是巧，又一起了。”
暮程秀稍微愣神，他早已忘记和高道年曾经同桌过，两人还是初一直到高一都是同一个班。唯一记得的只有孜孜不倦的奶茶，无论春夏秋冬时刻都会在他高兴或失落时出现，开始奶茶会被放回高道年的桌子上，然后送人喝，再然后进入垃圾桶。
“我们以前同桌过。”
这么长的学习生涯以来座位随时调换同桌的人数不胜数，谁会记住自己不在乎的其中一个呢？
暮程秀垂下眼眸，脑子搜索一番才想起来，当时哥哥让他不要和高道年认识，所以他找班主任换座位，大概坐在一起也才二三个星期，所以没什么印记，但对高道年印象深刻的只有奶茶。
他只能呆呆地点头。“哦。”
“下课一起吃饭，好吗？”
“你不是外校生吗？”暮程秀反应速度极快。
“我也想尝尝学校食堂的饭菜。”高道年慢条斯理的回。“今天中午陪我，好吗？”
“好。”暮程秀应下来。
中午去食堂吃饭，高道年拿出准备好的灰色便当盒，暮程秀涌上喉咙的话被生生截断。
今天有鱼香茄子煲，心情好的不行。下午又能见哥哥，暮程秀的嘴角都是笑着。
打完饭菜后，看着食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头，高道年轻微皱眉。“我们回课室吃，吃完还能看一下书。”
“好。”
两人进教室没想到课室里还有其他人，都在围成一圈吃饭，坐下位子后高道年拿纸巾擦拭盒子边缝里粘上的酱汁。
菜挺普通的，勉勉强强能入口，他吃一口就没有吃下去的欲望，斜眼看暮程秀，他吃得挺欢愉，眼睛都弯成一弯月牙，嘴角还带着一粒米饭，像个小孩一样，憨憨的。
心情瞬间被填满，还是决定吃掉这一盒不怎么好的菜，吃进嘴里味如嚼蜡，锅气重油又多，吃一半还是停下。
不合胃口又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暮程秀看一眼后熟练的捻起嘴角的米饭塞入口中，脸颊鼓鼓，像一只塞松果进嘴里的松鼠。“不好吃吗？学校的菜就这样。”
原来是知道嘴角有米粒，挺可爱的。高道年微微笑起，将擦试过手指的纸巾团成一团丢进桌下两人共用的一个废弃袋子里。“我只是吃饱了。”
暮程秀点头就没再问。
中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打响，试卷最后的解释题写完，心下松懈，收拾收拾东西就背着书包离开，高道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走出课室穿过走廊拐弯顺着楼梯下去，等他出教室，暮程秀的背影已经穿过人流涌向学校大门。
高道年从二楼俯瞰下来，风吹起他整齐板正的校服。
没有任何时候比每时每刻看着背影清晰明了，他喜欢的人像一股捉摸不住的秋风，不知何时才会吹向他，有时偶尔眷恋他，会顺着窗缝顺着门缝，可以是东风可以是南风也可以是北风和西风，会吹起他洁白的校服，短暂的停留又无声无息的快速消散。
花的生命都没有这么短暂。
暮程秀出校门就看见暮光在大树下等他，他兴奋的跑过去，爬上摩托车后亲暮光的脸颊。“几点来的？”
暮光递给他头盔，故意的开口。“很早就来，昨天还说亲我，只亲脸颊啊？”
“好了好了，回去再说，都是人呢。”暮程秀燥红脸。
“小馋猫，买了炸鸡和牛杂！”暮光的声音穿破疾驰而过的风，透过头盔。
“哥哥真好！”暮程秀大声说，乖巧的搂紧他的腰。
暮光买的牛杂有三袋，暮程秀的是他喜欢的。
回去后暮光就进办公室里，也是看两人的动作神态才知道，暮肖又和暮爱冬吵架，不知原因。
暮肖身体紧绷的坐在沙发右边角落，时不时拿眼睛看暮爱冬，手指扣沙发扶手。暮爱冬坐在左边玩手机，时不时笑一笑。
把牛杂放桌上，拿两个大碗装上。暮爱冬嗅到牛肉的香气，关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一个腰，凑过来问。“是牛杂吗？”
“嗯。”
暮爱冬用竹签挑起一块萝卜。“还挺好吃的。”
暮程秀进房间拿衣服，身上沾糊糊的，他特别不舒服想要洗个澡。
等他出来，成林就已经回来，一边喝茶一边拿眼睛瞅暮爱冬，暮爱冬也没感觉的什么不适，喜滋滋的吃着碗里的牛杂，旁边还有啃了几口的炸大鸡腿。
“阿秀！快来吃！”声音笑嘻嘻的，暮肖拿纸巾给她擦嘴。
暮爱冬撇脸。“我原谅你了吗？”
暮程秀走进才发现，三碗牛杂表面被盖上一层又厚又红的辣椒酱，暮光并没有放辣椒酱进去，辣椒酱是暮爱冬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碗里的东西被暮爱冬随意的翻着。
暮爱冬撑着手肘脸色变的疑惑不解，用手捏着竹签随便拨两下碗里的萝卜块。“怎么了？阿秀不吃吗？”然后才故作恍然大悟。“对了，我忘了你吃不了辣椒。对不起啊！”毫无负担压力的一句话，尾音细细腻腻的拖长，神色吊儿郎当又得意洋洋，轻哼一声就走上楼。
暮肖看了眼暮程秀和成林，歉意的话语说多后就再也显不出珍贵，他语气虽胆怯但仍然坚定的面对两个人。“爱冬才刚谈好一笔生意，你们就让让她吧，她只是有点儿小脾气。”
成林简直被这句不知羞耻的话惊得瞠目结舌，神情一副神游天外。
暮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上楼，他要哄好暮爱冬。
“肖哥，你们为什么吵架？”暮程秀看着眼前的牛杂突然出声叫住上楼的暮肖。“我今天看见爱东和别人走在一起，姿势有点放肆。”
暮肖停顿了一下。“爱冬和我说过，我知道，我也见过，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原话照搬昨天暮爱冬为了堵住他的嘴说的话，甚至觉得暮程秀在挑拨离间，火上浇油。语气也不怎么好。“你以为做生意就这么简单？不是书读的好就能做好一单生意。”
暮程秀沉默，成林咽下一口水。
桌上的牛杂是吃不了，鸡腿也被啃几口。成林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暮程秀没说话，默默的将牛杂拿到洗手池里洗干净辣椒酱，定定的看几秒之后就拿去喂鸡。
成林叹一口气，语气妥协。“阿秀，暮肖是没有钱给你再买牛杂，他的工资全都在暮爱冬那儿。”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暮光的砖厂越扩越大，暮爱冬手握两人份的工资，一边忽悠暮肖钱全存下来，一边放肆的大肆挥霍，两人的工资结合起来就已经是三万。她身上的名牌衣服时尚又潮流，一套化妆品就一万多，每天过的不知多肆意快活，而暮肖却每天厚着脸皮继续呆在砖厂蹭吃喝，叫他买一包一块五的盐都拿不出钱。
窗外的阳光照射下来，教室楼后面的银杏树茂密又繁盛，微风吹过沙沙作响，偶有麻雀停留在窗台上看着班级集体里的学生全部一致埋头苦读，阳光照射在这些年轻鲜活的躯体上，黑板的倒计时被擦了又擦。
“暮程秀！高道年！吴秀美，邓家恩！落文英！老师找你们！”
轻挑上勾的眼眸，墨水如润，轻轻一笑就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又有着一股文人墨客的书卷气，温润又秀气。扭动一下骨感修长的手腕，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后桌子自动向后退，身段看起来瘦劲修长，如山间韧竹。只有暮光知道这副身体有多滑腻。
暮程秀已经有178高了，相较于一般矮小娇弱的omega算普遍偏高。
办公室里进出不少学生，打印机在不要命的咔咔直响，头顶的风扇微微颤抖转动。
几个人站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的后面站着一个高瘦带黑框眼镜，黑色外套老年衬衫和西裤的中年男人。
“教导主任。”几个人叫了一声。
教导主任轻微点一下头，年轻的班主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音开口。“是这样的，就目前排名来看，你们五个的数学是在整个高三级别里最拔尖的，道年的成绩是最稳妥的，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每年都会送学生去区里参加数学竞赛，如果运气好那就去到南康市，然后再加把劲上省竞赛，省竞赛后就是国赛，这条路是通向清大的捷径。”
“不要求怎么样，但起码得上到省竞赛。”教导主任开口。
“是是是，你们意见如何？”主任，小鸡啄米的连声答，眼睛将他们几个扫视一圈，意思意思的说一遍，一副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眼神刀的他们片甲不留。
“为什么不能上国赛？”吴秀美自信满满的开口。
班主任看着远处教导主任坐下的身影，尴尬的吹了两下茶杯面上的茶沫，干笑两声。“因为往届的参赛学生都在省赛被毙，懂了吗？”
“难怪志向不高。”邓家恩笑起来。
几个人也意味不明，班主任喝一口茶，语气直接的威胁，眼神在他们身上刀下警惕。“你要是能上国赛，也是给我长脸，上不了省赛，你就别回来了。”
从教导处出来，邓家恩苦恼的开口。“又要费不少草稿纸，谁去镇上啊？”
“我去。”暮程秀思索一遍。
“我恰好也没事。”高道年胳膊夹着一叠刚刚从语文老师那儿拿的试卷。
回到班里就把试卷递给语文科代表让他派发下去。
镇南超市已经开到三层楼，第三层楼在一年前开了个图书馆，因为是全镇仅此一家所以里面卖的文具都格外贵，他们除了来这里买资料和练习册，多数时候都会去文具店里买课本。
刚开学天气还是冷的，奶茶店却已经开始用上冰，暮程秀吸一口冰冷的奶茶，嘴巴都透着寒气，冻得嘴唇特别红润。
重新买了一把尺子和护手指的胶卷，他的尺子前几天被吴秀美用来打人打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刁难
